江贺的声音低低的。
抱了两秒,他扯着虞莺莺就走。
走到饭店外的庭院里,找了一个安静角落,他再次将她抱住,脑袋深深埋进她的肩窝,依恋地呼吸着她身上的气息。
“……江贺?”虞莺莺又迟疑着喊了一声。
下一刻,她的身体便僵住了。
有什么灼热滚烫的液体顺着她的脖颈下滑,流过她的锁骨,又很快被衣服布料吸收掉。
就一两滴,但那灼热的湿润,像是烫在她心尖尖上。
这是……
虞莺莺眨了眨眼睛,一动不敢动。
好在江贺并没有失态很久。
他很快便松开了她,微红的眼眶藏不住,一双桃花眸像是狗狗眼一样湿润漆黑的,但情绪好了很多。
不知道是不是撒娇,他仿佛捏解压球一样捏了捏她的脸颊,还捏来捏去,捏个没完。
虞莺莺一开始还心疼他,纵容着他,后来实在是有点头疼,忍不住拍开他的手。
“够了!你再捏下去,我的脸就要被你捏变形了。”
低笑一声,江贺轻声“嗯”了一声,又将她抱进怀里。
抱了好一阵,他突然喊道:“虞莺莺……”
“嗯?”
“我真的很爱你。”江贺在她发顶蹭了蹭,声音哑哑的,带着一丝缱绻的味道,“我真的没有办法不爱你。”
土味情话有点肉麻,虞莺莺默默在心里想,她也没有不准他爱呀,说什么没有办法。
委屈巴巴的……
她双手环在他的腰间,拥抱着他,迟疑问道:“……我刚才跟你爸爸说的话,你是不是都听到了?”
江贺没有否认:“嗯。”
“你昨天问我是不是只喜欢你,只爱你,也是因为这些事?”
江贺又笑了一声:“是。”
想到昨天,虞莺莺就忍不住心疼。
当时她并没有感觉错,江贺内心的确住着一个彷徨的、渴望爱的孩子,让他小心翼翼的人也不是别人,而是他的父母。
他的心里,的确有一道伤痕。
和她一样,也都是因为原生家庭。
就像是脱口秀段子里说的那样,“原生家庭”这个词最近很流行,但其实只有感觉不幸福的小孩才会把自己的父母归于“原生家庭”,幸福的小孩只会说“我的家”。
“你想跟我说一说吗?”虞莺莺软声问。
江贺道:“等会儿陪我喝酒?”
“好。”从男生的怀抱中微微离开一些,虞莺莺踮起脚尖,安抚的在他脸上亲了亲,认真道,“我会陪你。”
……
江成笃来得快,去得也快。
一心保护江贺的姐姐们,甚至都不知情。
分别的时候,谢青拉着虞莺莺的手,给了她一个深深的拥抱:“你和小盒子一定要好好的。他要是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你也别惯着他,姐姐们都会帮你主持公道。”
虞莺莺笑着点头:“好。”
她下意识扭头看向等在不远处的江贺,高高大大的男生和她对上视线,桃花眸立刻被点亮,散漫笑着冲她挥了挥手。
虞莺莺抿唇一笑,看向谢青,认真说道:“他一直都很好,应该不会有什么做得不对,让我生气的地方。”
“你就这么护着他?”谢青失笑出声。
“也不是护着他,是实话实说。”虞莺莺脸庞微红,“……至少是现在,我看到的全是他的好。”
谢青夸张地捂住胸口:“够了,够了,受不了了!现在的小朋友们太爱发狗粮了,一点也不关爱孤寡上班狗的身心健康!”
有别的姐姐听到了,忍不住笑起来。
也有一个姐姐笑话谢青:“你之前看上一个中医,这两天不是被你勾到手了吗?吃香喝辣的人,也好意思说自己孤寡?”
中医?
怎么那么凑巧?
那医生不会是祁医生吧?
虞莺莺向来不八卦的人,闻言微微瞪大杏眸,不敢置信地看向谢青。
谢青老脸一红,冲那位姐姐嗔怪道:“别教坏小朋友!”
说完,又低声对虞莺莺交代:“其实,你们也不是小朋友了,身体发育成熟,都能弄出人命了。”
虞莺莺:“……人命?”
什么人命?
“小雨伞知道吧?”谢青道,“你们每次都要用,必须用!我自己弟弟我知道,他是个很负责的男生,但指不定也有冲动昏头的时候,那时候你一定要把住底线,不能让他越轨。”
虞莺莺:“……???!!!”
见她不说话,谢青以为她没听明白,干脆把话说得更直白一点:“不要以为最后关头体外就不用戴,也不能到最后关头才戴,更不能过于相信安全期的算法……总之一条,没打算怀孕的前提下,就算他跪着求你,你也得让他戴上!”
虞莺莺:“!!!!”
“要是他不肯戴,你别心软,不准他上床就行了。”谢青需要反馈,“莺莺,听到没有?”
虞莺莺第一次没有办法做到落落大方,低声道:“嗯。”
她知道谢青是为了她好,不是关心她,不会跟她说这些话,但……她已经羞得快不会说话了。
她跟江贺,根本没进展到那一步……这要说吗?
但这话,似乎也不太好说的样子。
她只能红着脸,保持安静。
谢青完成社会科普,自觉今天的自己人美心善,做到了身为姐姐的职责,今天又是完美的一天。
她心满意足地拍了拍虞莺莺的肩膀,挥了挥手:“行了,我走了。你们是自驾游回去对吧?一路顺风,好好玩一玩。”
虞莺莺红着脸挥手:“姐姐再见。”
姐姐们相继离开,谢青是最后一个开车走的。
没有外人了,江贺走到虞莺莺身边,习惯性牵起她的手,好奇捏了捏她脸问道:“怎么脸那么红,我表姐刚才跟你说什么了?”
虞莺莺打掉他的手,羞恼看他一眼:“……秘密!”
江贺:“……?”
刚才发生了什么,这还有小秘密了?
……
虞莺莺和江贺先开车回了酒店。
炎热的夏夜闷得像是蒸笼,两人商量了一下没再出门,直接让酒店的人送了啤酒和饮料过来,又外卖点了大几百块的烧烤。
总统套房拥有一个超大的弧形阳台,透明屋顶,绝佳的窗景能看到大半个城市的璀璨。
江贺随性的往地上一坐,拿起一罐冰啤酒,单手拆开啤酒的易拉环,“咕噜咕噜”往嘴里倒了一大口。
又从塑料袋里找了找,找出一瓶鲜奶,递给坐在身边的虞莺莺:“你喝这个。”
虞莺莺想了想:“要不然,今天晚上我也喝酒吧?”
“啤酒是苦的,你不是说你不喜欢?”
虞莺莺摇头:“我不喜欢喝酒是因为怕自己喝到断片,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不是因为酒不好喝。”
“你今天不怕了?”江贺桃花眸笑看着她。
“今天我想陪你。”虞莺莺道。
她忘不了夜色昏沉中,他眼眶发红的模样,心疼他心里的伤疤,就想对他好一点,再好一点。
稍微喝一点酒,应该没什么吧?
“傻子。”江贺轻笑一声,倾身在她唇上落下一吻,手指扣了扣她捧在手里的牛奶瓶,“你还是喝牛奶。”
虞莺莺“啊”了一声。
“之前我就知道你觊觎我的脑子,你现在又太喜欢我了,我怕你又馋上了我的身子。”江贺一本正经,但眼里满是揶揄的笑意,“还是得克制一点。”
虞莺莺:“……???”
捧着凉丝丝的鲜奶,她到底没有再坚持。
……她也怕。
她安静看向江贺,决定当一个好的倾听者。
江贺又喝了一口啤酒,低哑的声音说道:“我哥是我小学三年级的时候离家出走的,那一天,我记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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