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异响,武仙于勾急忙飞身扑向洞口,但为时已晚,眼看着万斤巨石从洞口上方滑落,离地面已不到一尺高了。
轰然一声巨响,尘沙横飞,巨石把洞口堵了个结结实实。
是年轻道士见于勾等人已深入纯阳洞内,就处动洞口右侧门墩上的机关,石柱收于石壁之内,断魂石滑落,将众人困于岩洞之中。
于勾只觉心内一沉,这么多人要是因我丧命,我心何安呐?真不该带大家来此险地!
后悔已经无济于事,情急之下,他凝聚体内仙力,双掌齐出……
左手黑色光流卷着腾腾烈焰伴着虎啸龙吟之声,右手黑色光流泛着飒飒寒芒夹杂着冰面破裂之声如洪流急涌,冲向巨石。
一声晴天霹雳般的炸响,烟尘飘飞,纱灯摇荡。巨石只是微微地颤了颤,于勾被自己的掌力震得向后退了三四步。
一击不成,他正欲挥掌再击,这时身后传来了说话声,“于公子,你刚才出掌,威力世所罕见,却未能把洞口打开,再出掌恐怕也是白费力气,我们不如想想别的办法!”是惭月在后面大声提醒于勾。
她看到于勾出掌的力道,极为意外,心想,‘他的修为怎会突飞猛进,成倍的增长?’
“对,于公子,我们还是看看有没有其它出口吧!”梅韭儿也在后面大声说道。
在巨石落下的那一刻,大家真的有些慌了,只有惭月和休华年长一些,较为镇静。
看到于勾如此的拼命,所有人的心都慢慢安静下来。
“那好,大家散开,对石壁、地面、洞顶进行细细检查,看看有没有出口或机关,如有发现,不要轻易触碰,防止暗器伤人!”
眼前当务之急就是快点离开这里,又要保证大家都安全,于勾要考虑到每一个细节,绝不可以自乱阵脚,再忙中出错。
“就按于公子说的,大伙赶紧行动起来!”惭月又说道。
“韭儿妹妹,咱们比试比试,看看谁先找到出口,把所有人都救出去!”
龙萱儿倒也乐观,都这个时候了,也忘不了和梅韭儿分个高下。
“龙姐姐!哎…,不对,你占我便宜!你才多大呀,居然敢管我叫妹妹!”
梅韭儿觉得自己吃了亏,有些不高兴了。
“谁稀罕占你便宜,不比拉倒!”
龙萱儿脸上也没了笑容,转身去寻找出口了。
“比也是你输!”
梅韭儿也赶紧开始查找线索,难掩好胜之心。
大家开始在洞内的上下左右前后仔细排查,不放过每一个细微之处。折腾了约有一个时辰,毫无结果。
此时已过中午,大家都饿了,再加上着急上火,确实有些疲惫了。
“勾哥哥,这有茶水,能喝吗?”正在这时,龙萱儿向于勾大声问道。
“萱儿妹妹,不能喝,小心有毒!这说不定就是给我们准备的!”
于勾急忙上前制止。
“于公子,我们先休息一下,吃点东西,然后再想办法吧!”是龙萱儿提醒了惭月,就向于勾建议道。
“好,大家都过来歇一会儿吧!”
于勾觉得惭月说的对,应该先保存实力,才有脱困的希望。
大伙都围了过来,坐在绣墩上休息。幸好于勾事先有准备,他把带的糕点每人分了一块,剩下的留到实在坚持不住的时候再吃。
每个人带的水也要省着喝,此时的水可是尤为珍贵!
“这有茶水,说明时常会有人来,这里不是专门为我们准备的,他们是临时想到把我们困在这儿。”于勾一边扫视着周围一边说道。
“于公子,你都想到了什么了,快跟大家说说!”
梅韭儿听到于勾的话,有些急不可耐了。
“他们把我们困在这里,多半还是为了夺取西门前辈的宝物。”
于勾看事已至此,只有实话实说了。
“可西门宗主不在这儿呀?”梅韭儿不解地问道。
“西门前辈知道我们有难,必然来救,到时候他们就会以我们的性命相要挟。”于勾又说道。
“西门宗主怎么会知道我们在五澈观呢?”梅韭儿又问道。
“叶前辈已经赶去信州,给西门前辈送信去了!”于勾说道。
“叶前辈不是走了吗?”除了龙正,梅韭儿和其他人是越听越糊涂。
“唉!我不是来这里游玩的,我就是想探探五澈观的底。不让你们跟着,就是怕有危险。这下好,本来困在这里应该是我和龙正,结果又多了你们五个!”于勾叹了口气说道。
“于公子,到底怎么回事,你赶紧给大家说清楚!”
休华等人没有想到,不知不觉中又会身陷危机。
“昨天你们在虎尾岭看见我们三个的时候,我们刚进行完一场恶战……!”
于勾就把在虎尾岭的遭遇,详细地给大家说了一遍。
“龙正问过初三,前天晚上叶前辈和郎子野,还有那两个什么护法就住在梅菲客栈!”
“昨天早上叶前辈就向南去了,我猜测她去找西门前辈求救去了。至于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我就不知道了。”
“巧合的是,昨晚有个蒙面人夜闯梅菲客栈,是梅夫人出手将其赶走的。”
“我看蒙面人的身形和郎子野身后的那个人极为相似,我就追了出去,想看看他究竟是谁?我跟着来到了西山。在山路上,他又偷袭我,在打斗过程中,是他的剑气斩断了一大片竹子!”
“后来他不慎面纱滑落,我看清他就是站在郎子野身后的那个人。我亲眼看着他逃进了五澈观,很有可能郎子野也在,所以我要来这里一探究竟!”
于勾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丝毫没有隐瞒。
“看来,我们还有机会离开这里!”惭月听完于勾的讲述说道。
“你们先歇着,我再看看这洞内到底有什么秘密?”
于勾说着站了起来。
“进洞的时候,那个道士按的是门上太极图的坎位,我刚才坐这个位置应该就是坎位!”
他说着转过身去……
“不对呀,这灯影照出的卦爻图案却是兑卦?”
他有些犹豫了,又用脚尖踩了踩映着兑卦图案的方砖,丝毫没有反应。
“于公子,我觉得这些你都不用试了,我们这么多人,来回走了多少遍了,要有机关,早就有反应了!”
还是惭月表现的较为老道。
“对对,姐姐说得对!”
于勾回应着惭月的同时,还在思考着什么。
“嗯……!”于勾不住地点着头,“门上的是先天八卦,而这大厅里是后天八卦!”
他好像终于想明白了,就走到绣墩跟前,用脚踢了踢,绣墩纹丝未动。
“大家听我说,你们全都撤到洞口去,我来试试这绣墩是不是机关!”
于勾似乎很有把握,但要做到防患于未然。
“勾哥哥,你和大家说说,你想到了什么?我们都撤了,你一个人在这里太危险了!”
龙萱儿非常担心于勾的安危,不问清楚心里实在没底。
“是呀,于公子,你说明白了我们才能撤离!”
一看龙萱儿关心于勾,梅韭儿又生醋意。
“如果灯影卦位是假象,那这个位置就是坎位,和门上一致,就有可能打开通道。如果不是假象,此处兑位为惊门,可能会有危险,所以我让你们躲一下。”
于勾根据自己的了解,简单地给大伙作了解释。
“不过,请大家放心,无论什么危险,我都能应付!”
他见大伙都不肯走,又安慰道。
“我相信于公子有这个能力,让他试一试吧,都随我来!”
惭月说着,用手臂拢着大家向洞口走去。
大伙都不断的回头看着于勾,实在放心不下。特别是梅韭儿和龙萱儿更加担心他的安危!
于勾为了让大伙不担心,面带微笑看着他们撤离,直到全都撤到洞口。
他把锦罗幔帐拉严,将入口通道全部挡上,向刚才那个绣墩走去。
他立于绣墩前,先双手相合于丹田,然后运转体内仙力,将全身笼罩在涌动着烈焰的黑色护体罡气之中。
然后矮身伸手按住绣墩,向左用力,没有动。再使劲向右旋拧,顿时有轰然之声响起,绣墩转了一圈。
于勾就觉得身后金风飒飒,寒星飘闪,上百支绣花针电射而来。
只听得空中“嚓嚓”作响,护体罡气像磁石一样将上百支绣花针全部吸于其上。
于勾见时机已到,把手臂十字交叉收于胸前,然后奋力向上挥展。
金光飘舞,光流翻动,劲风狂卷,上百支绣花针顷刻之间化为齑粉。
他慢慢转过身定睛观看,只见西面的石壁中间有两块竖屏浮雕已纵向打开,石室之内珠光宝气,色彩夺目。
“龙正,萱儿、韭儿,你们快过来看看啊!”
于勾心里太激动了,竟然不叫梅小姐了,直接喊‘韭儿’!
众人听见喊声,噼哩扑隆跑进大厅,眼前的景象把大家都惊呆了。
石室里有一个黄金铸成的大鼎,装满了金锭银锭和翡翠珠宝,辉光四射,让人的贪欲之心蠢蠢欲动。
“我去看一下!”
梅韭儿自告奋勇,向石室走去。
“小姐等等!”
惭月飘身挡在梅韭儿面前。
“怎么啦,月姐,为何拦我?”梅韭儿不解地问道。
“还是我去吧!”
惭月说罢,飞身进入密室。她在密室里转了一圈,环顾四周,观察细致入微,却没有任何发现,更不用说纯阳洞的出口!
“于公子,这里没有危险,你也进来检查一下吧!”惭月向于勾喊道。
“好,我再看看!”
于勾答应一声,飘身来到密室之中。
他在密室里反复查找,终无所获,失望地走了出来。
“于公子,依你所说,这厅内就是后天八卦,不知还有什么玄机?”惭月跟在于勾身后问道。
“后天八卦可用于排兵布阵,操演得法,杀伐狠辣,战无不胜。八卦八方分为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刚才我们打开的是兑卦惊门。”于勾说道。
“这么说,找到生门我们是不是就可以脱困了?”惭月又问道。
“生门就在那,我再试试,你们再撤到洞口去。”于勾指着东北方向的石壁说道。
“只好这样了,成败在此一举。来,大伙都去洞口!”
惭月又带着众人向洞口走去……
“于公子等等!”
于勾正要去转动艮位的绣墩,就听见西北方的石壁后面传出年轻女子的声音。
紧接着“轰轰”的坚石摩擦之声响起,石壁中间的两块竖屏浮雕转动,石门洞开……
一个白眉白发,充满妖煞之气的红衣美少女从门内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了出来。
她的凤目之中泛着绿莹莹的光芒,如煞灵一般,不错眼珠地看着于勾。
“小姐小姐,你慢点,院主不是说不让你出来吗?”
有两个丫鬟从石门里追了出来,表情极为无奈。
在场的人全看傻了,甚至头发都往起直竖。看见有两个说着人话的丫鬟跟出来,大家才心内稍安。
“请问……,你是于公子?”
白发少女应该是心里不太确定,才有此一问。
“对,在下于勾!”于勾镇静地回答道。
“这么说,勾哥哥就是你呗?”看来这个白发少女已经在石壁之后听了很久了。
“对,是我!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于勾最想弄清楚的就是,“她”究竟是谁?
“我是谭灵若,纯阳洞的主人。”
来人毫不避讳,直截了当。
“纯阳洞的主人,是你把我们困在这里的?”
于勾心想,找到洞的主人就好办了!
“此事与我无关,是我父亲派人做的。”
谭灵若依然如实相告,倒也爽快。
“你父亲是谁,可否说来听听?”
于勾在暗暗琢磨,不会是夜闯梅菲客栈的蒙面人吧?
“家父谭徳砚,虽然不是威震天下,但也能算得上臭名远扬,你们应该有所耳闻。”
没想到谭灵若会如此评价其父,乍听起来确实感觉有失体统。
“没听说过,确实没听说过!”于勾边摇头边说道。
“莫不是黑白财神之中的白财神谭徳砚?”惭月与休华耳语了几句,然后说道。
“正是,这位姐姐还算有点儿见识!”
不知道她爹是谁,谭灵若还有点不是心思了!
“好哇,黑白财神!在扬州栖灵寺已经交过手了,真是冤家路窄啊!”
于勾怒火中烧,顿时左眼寒芒凛凛,右眼烈焰升腾……
他不是因为自己身处险地才发怒,而是因为身后这些人被自己所累而发怒。!
于勾的表现让谭灵若心内一寒,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两步。
“你,冤家路窄又能怎样?你们身临困境,能有本事脱困就不错了!”
谭灵若虽然腿有些软,但嘴却硬得很,一点儿不让步。
“生门就在那,我就不相信我们出不去!”
于勾指了指东北方向的石壁,转身走向与之正对的绣墩……
“站住!你不要碰它!”于勾就像没听见一样,“于勾,你给我站住!”
谭灵若似乎有些急了,花容失色,双目怒睁,眼睛里泛起的绿芒更盛!
于勾继续向前,毫无停下的意思。
谭灵若眼看制止于勾无望,她身形前飘,挥动泛着绿色光流的右掌直接扑向于勾。
只见她长长的白发迎风飞舞,红红的长衣随风飘荡,脑后有铅色星环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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