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庭生提着礼品,保健品还有一箱真露烧酒,听父亲说她爱喝两口。
“好孩子,来就来,带东西干什么啊。”
尹翠竹在就近的水管,冲了一下手,在身上抹了抹,虽然是不发达郊区,那也是城市户口。
只不过,为了包下种植园才来了洪街村。
“庭生媳妇,走,一起回家里坐。”
这媳妇打扮的多富态,指甲多长染得五颜六色的。
然后就看到又一个端端正正,腰板很直的小青年。
“那是我表弟,崔正九。”周庭生多了个心眼儿,没告诉表弟,自己的生父,就是养父周大可。
“崔慧珠的侄子吗?”尹翠竹多看了几眼。
推开院门,几人走了进去。
由于崔正九个头高,差点碰头。
这个时候,洪应强随后跟了过来,很热情:“坐!都坐!”
尹翠竹去泡了茶,用略微粗糙的手,端上了桌。
“妈,听说这是我弟弟?”
洪应强自己也坐了下来,地里弯了一上午的腰,又酸又疼。
趁这个机会正好歇歇,但地里不能停工,另招工人还要开支,有姐姐应友在,问题不大!
尹翠竹唉声叹气,“应强,你爸去世后,妈发现又怀了他的孩子,也就是你弟弟庭生,一个女人拉扯你和你大姐,多不容易,你该能理解。”
周围的人是知道,当时尹翠竹是回娘家大半年没回。
但只有她自己清楚,为了省下买墓地的钱,在丈夫尸骨未寒,和周大可勾搭上了。
周大可推销墓地,可以给她打折。
两个人偷偷摸摸幽会,都是选择墓地,除了鬼,不会被人发现。
钱丽娜瞥了一眼,这个满嘴谎话的女人。
有点看不起她,因为自己不会隐瞒庭生。
“妈为了这个家真不容易,庭生,既然你来认亲,我们亲兄弟,一定要照顾好妈。”
洪应强莫名的开心,总算有个人分担他的经济压力了。
赡养父母,亲兄弟五五开,合情合理。
但是这话传入钱丽娜耳朵里,格外刺耳!
崔正九是局外人,倒是一点也插不上话,默默喝着茶,百无聊赖的看着茶叶的包装盒,想了想,又泡了一杯。
钱丽娜见老公周庭生,优柔寡断,一直不提此行的目的,也就不兜圈子了。
“庭生他爸惹了案子,现在拘留所关押着,已有月余,择日就要宣判,为了保释庭生,我们能周转的资金都用完了。”
“希望妈能出面,去将他保释出来。”
尹翠竹手里的杯子差点掉落,“到底犯了什么事,要父子俩都抓进去?保释金要那么多?”
“是按入室抢劫起诉的,如果不想办法保出来,开庭就晚了,庭生和我加在一起,律师费都拿不出的。”
洪应强闷着头,已经没了刚才那股劲儿,“庭生,你养父的事,我们也无能为力。”
转脸看向了母亲,“妈,你说是不是?”
言语热情的场面,开始冷场。
尹翠竹沉默了片刻后,面色不太好看:“崔慧珠干嘛去了?你们不是该找她吗?”
她还不知道周大可和崔慧珠离婚的事。
自从高中庭生用钱的地方,越来越多,她就和周大可的联系越来越少。
应强他们,她都顾不过来了。
起初尹翠竹,为了骨肉周庭生,确实考虑很多。
否则她也不会趁着墓地幽会,夜深人静,让娘家哥,趁夜色,废掉了周大可。
崔慧珠生不了孩子,那还不对她们的骨肉一心一意?
周大可子孙袋废了,没那方面的需求,自然疏远她,也似乎成了两方的默契。
钱丽娜见这亲生的婆婆,开始有推诿扯皮的苗头,心里很想发火。
她也不想眼看着公公被判刑,庭生可是你尹翠竹亲生的,家里已经这么难了,你一点忙都不愿帮。
反倒是你自己家里的儿子,你忙前忙后。
“不好意思,庭生,还有弟媳,我们真的帮不了你们,市区我刚买了房,这果蔬园,月供都吃紧。”总不能房子卖了解你们的燃眉之急。
尹翠竹听儿子洪应强如是说,也附和,“你都看到了,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
钱丽娜火大!
这老太婆太偏心了,生了不养,是不讲一点感情啊,处处为了那个叫应强的大儿子。
“你和我公公周大可快活的时候,就没想过今天!那你还生下庭生干嘛?”
“还一口一个崔慧珠,我就问你要脸不?她帮你养了二十几年的孩子!这个节骨眼上,你还往外推!”
“呵,呸!”
钱丽娜没想到世上会有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当即发飙了。
一身时尚都市丽人,这一刻,比泼妇还粗俗。
周庭生唯唯诺诺的,也被钱丽娜吓到了,至少养母崔慧珠在那个家的时候,也没见钱丽君今天这样恼火过!
想去劝老婆。
却是心像被掏空了。
“丽娜,我们走!”
“表……”
表弟崔正九眼里也在冒火。
但是目标不是尹翠竹,而是他的好表哥,好表嫂。
崔正九招呼都没打,转身一个人走了。
念在表哥周庭生从小玩伴的情分,帮一把。
没想到是促成姑姑前夫和姘头。
这让他不知道如何面对崔慧珠。
部队为了凝聚力,军人以执行命令为天职,战友兄弟的情谊,当面对这复杂多变的社会,他要走的路还很长。
周庭生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门,对于生母的幻想,在这一次的认亲,戛然而止。
他不好意思,把带来的东西拿走。
钱丽娜可不惯着他,自己殿后,一手提一箱,追了过去!
当醒悟谁才是对她们好时,为时已晚!
“正九!”
“崔正九!”
顺着小巷一路出来,哪还有崔正九的影子?
“正九这一辈子,肯定和我们绝交了。”周庭生懊悔不已。
一向刻薄寡恩的钱丽娜,在这件事情上,默不作声了。
最后在马路上,拦了一辆菜农的三轮摩托车。
钱丽娜不雅的坐在脏兮兮的三轮车里,此刻,轮不到挑三拣四了。
平整的道路,放眼望去全是洪街村的种植园区。
“你们不是去尹翠竹家的吗?午饭都没吃,就走了?”菜农话音语气有些变味儿。
寡妇尹翠竹丈夫死后,就偷汉子生崽,自以为天衣无缝,其实洪街村几乎人尽皆知。
周庭生自曝身份,走进巷子里,就已经成了村民餐桌上的笑料。
钱丽娜没正面回答,她听出了菜农语气里的揶揄之意,而是问,“大哥,你这又脏又累的顶着大太阳,一年下来能忙几个钱啊?”
她想反击,又不能太狠,万一人家又把他们撂下。
菜农驾驶三轮摩托车,行驶在道路上,“也没多少,一年小几十万,我们都散户,规模有限。”
“大户关系硬的,加上出口,几千万的利润。像尹翠竹那儿子,一年净利润也不下四十万!再忙都不请工人,又省了很多人工成本。”
钱丽娜是脸红着听完的。
“你们呢?”
菜农话赶话。
钱丽娜小公司出纳,工作清闲,一个月五千,舍得为自己花钱,除去开支,每月仅剩不下一千。
“大哥,我们白领阶层,一个月五万,加上年终奖,一年下来也就小五十万。”
听得周庭生默不作声,偷偷瞪了妻子一眼。
其实,他在学校附近自营了一家打印店。
一个四千多学生的独立学院,打印两毛钱一张,复印一毛钱一张。
就算每人平均一天打印一页纸,一天也就总共才八百的收入。
学校附近有六家打印店。
平均下来一个店两百都不到,但是好像一个打印机很贵的那样子,平时打印文件的人不是特别多,除非是打印毕业论文的时候。
但是打印店主要通过其他方面赚钱,比如设计服务,扫描服务,文具出售。
加在一起,所以周庭生的店虽说规模很小,年利润也有三四十万。
去年,钱丽娜的母亲住院,就花了他十几万。
现在,最看不起的菜农还要比他们有节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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