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修去房外把徐老鸨给叫了过来。

    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抽出一半潇洒地甩了过去。那动作姿态一看就是混惯了风月场的大少爷。

    徐老鸨接银票接得很开心,掂量了一下数目,笑得合不拢嘴,很识相地问:“公子这是要包下青荷吗?”

    顾瑾修点头笑道:“我包她三个月。她只用伺候我那位朋友。”

    徐老鸨好奇地往里面张望,啥也看不到。

    她也不多事,只甩了甩手中锦帕,谄媚地笑道:“没问题,公子请放心。敢问公子和里面这位贵客尊姓大名?”

    顾瑾修漫不经心地笑道:“我叫张三,他叫李四。”

    见过世面的徐老鸨只嘴角抽了抽,笑着回道:“原来是张公子和李公子,往后二位贵客有何要求尽管吩咐。咱们翠云阁啥样的姑娘都有,两位还可以看看别的。”

    顾瑾修没有同她废话,点点头便进了房间。把剩下一叠银票随手往桌上一拍。

    谢怀琛皱眉看了看桌上的银票,抬眼目光冰冷地看向顾瑾修。

    对方赶紧解释:“这是我在赌坊赢的。”

    谢怀琛眉头皱得更深,这家伙真是吃喝嫖赌无所不能。

    顾瑾修抿了一口茶,苦笑道:“我也想当翩翩君子,可我更想活命啊。”

    谢怀琛想到他家的情况,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随即又从桌上抽了几张银票出来,起身去了里间。

    沈鸢还没醒,一副被狠狠蹂躏过的样子。看上去凌乱,破碎,却又很美。

    谢怀琛想到接下来三个月都得用她作情毒的解药,不禁闭了闭眼无奈地呼出一口气。心道自己还是尽量压制药性,少折腾这姑娘。

    轻轻地替她拢了拢被子,将银票放在她枕头下面,微微露出一角。然后转身离开。

    现在已经是深夜。

    谢怀琛走后许久,沈鸢才醒。

    睁开眼的时候一片茫然,傻了好半天脑子才开始正常运转。

    回想起今晚发生的一切。

    她挣扎着爬起来,浑身酸痛,一丝不挂。

    原本就挨过打,这男人还折腾得这么要命。

    人也不见了,把她扔在这儿,睡完就走。

    赏钱都不给!

    沈鸢气得砸了砸枕头,眼里映出几张银票。

    哦,还给了几百两……

    她捧起这笔巨款,突然觉得好委屈,眼泪止不住地流。

    她真的是一个青楼女子了,以后男人给钱就能睡她,她不好好伺候就要挨打。

    必须想办法离开这里!

    沈鸢在床榻上缓了缓,才披上衣服,颤颤巍巍地下地。

    腿酸得走不动,扑倒在地。

    柳寻芳知道她今天第一次接客,还好心地过来扶她回房。

    沈鸢刚来翠云阁,给她安排的房间狭小,屋内也很简陋,只一张床,桌子和小梳妆台。

    柳寻芳扶她先去床上倚着,唤人给她准备热水,然后回来抽出锦帕给她擦擦眼泪。

    看她眼睛红红的样子,心疼地出言宽慰:“第一次是辛苦些,以后就好了。而且也不是所有客人都这么折腾。

    以后你见得多了就知道,有的压根不能让你尽兴,还得你演戏给他看。更有甚者,还会变着法子折磨你。”

    沈鸢是一点没被这番过来人的肺腑之言安慰到。

    更想哭!

    等到热水准备好了,时辰已经很晚。

    柳寻芳准备回自己房间。

    临走前,见沈鸢还一副呆愣的样子,忍不住出声提醒:“你的客人可有给你赏钱?”

    沈鸢闻言没有多想,呆呆地点点头。

    柳寻芳不由得叹了口气,手指头点了点她的脑袋,语重心长地说:“待在翠云阁,你可得尽快学着长点心。记得把赏钱分成两份,一份藏好,一份准备着交给徐鸨母。”

    沈鸢诧异地看向她:“不是客人给我们的吗,怎的还要交给鸨母!”

    柳寻芳无奈道:“这都是规矩。没有办法的。记着了!”

    沈鸢点点头:“多谢柳姐姐提醒!”

    然后茫然地往房中四处看了看,该藏在哪里呢。

    柳寻芳这才离开。

    沈鸢挣扎着起身,光是坐起来的动作都累得她喘了喘气。

    她用快要休眠的脑子思索了片刻后,认为不能完全按照柳寻芳说的去做。

    她一个不听话的新人,若是乖乖将赏钱交出来,反而会被鸨母怀疑有私藏。于是索性把银票分成两份后,分开藏了起来。

    洗完澡后,才稍稍感觉舒服点。

    人已经累得不行,趴下就想睡。

    还没躺安稳,只见徐老鸨带着人冲进她房中,身后站着的管事姑姑还拿着鞭子。

    沈鸢一看便知不妙。

    果然,徐老鸨横眉冷笑道:“青荷,把银子交出来吧。”

    沈鸢心里怕得很,却依旧面色如常,乖巧地说:“鸨母,你说什么啊?”

    徐老鸨冷哼一声:“别装了,那位贵客定然给了你银子,交出来。这是翠云阁的规矩,客人给的赏钱都要统一交给我,我会给你记上一成。你有什么额外开销,可以从里面出。”

    沈鸢觉得这简直是吸人血,自然不肯交。一脸无辜又害怕地说道:“可客人没有额外给我银子啊。”

    徐老鸨可不管那么多,她今天第一次接待贵客,该立的规矩必须立。

    冷声威胁:“你再不交出来,我可就不客气了。”

    说罢便斜眼示意身旁的姑姑动手。

    沈鸢吓得连忙哀求:“鸨母,我真的没有啊。”

    可对方不管,直接甩鞭子打她。

    打得不重,旨在立规矩。可才被蹂躏过的沈鸢疼得连哭喊的力气都没了。

    最后有一半的银票被搜走。

    徐老鸨早料到她会私藏,此刻满意地数着钱,还尖酸刻薄地告诫她:

    “若非我给你机会,你哪能接待这般贵客。这剩下的一成才是你应得的。也不少了,别不甘心。以后多赚多得!”

    沈鸢垂着头,哽咽着喘气,颤抖瘦弱的双肩看起来似乎快要一口气接不上。

    低垂的眼中尽是不甘和恨意。

    徐老鸨见得多了,知道她在想什么,也没跟她一般见识。

    走之前还打完鞭子后给了一颗枣,对她哄道:“那位贵客包了你三个月。你好好养着身子,这三个月只用伺候好他就行了。”

    沈鸢听罢总算有了些反应,轻轻点了点头。

    她从小跟随娘亲学医,意识到那位客人的反常。

    暗中给他号脉,发现他其实中了情毒。解毒需要数月。

    后面三个月都只用伺候那位公子,其实算是好事吧。

    毕竟换成别的客人,不知道会遇到啥样的。乐观点!

    这男人除了在床上很折腾她,似乎也没什么别的毛病。

    不过下次他再来,她一定要打听打听他什么家世。会不会有可能替她赎身,带她离开这里。

    按照毒性,哪怕那个男人极力压制,最多能撑十天。

    沈鸢希望他早一点来,若是完全等到毒性发作,自己又要被他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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