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修做完这件太子殿下特意交代的小事,才同谢怀琛一同回去。

    回去的马车上,顾瑾修都没缓过神,一脸一言难尽地看着谢怀琛。

    要知道这位清冷孤傲的太子殿下一向都嫌女人麻烦,从来不在女人身上费任何多余的心思。

    不像其他人还会刻意防范或者利用身边的女细作,谢怀琛的做法是一概不搭理。

    谢怀琛姿态慵懒地靠在身后车壁上,白了他一眼,声音漫不经心:“她又不是派到我身边的耳目,你急什么?”

    顾瑾修整理了一下表情,开始一脸坏笑:“这跟她是不是谁派来的没关系,就是你终于开窍了呀。不是一直不愿意来青楼,这下尝到甜头了?”

    谢怀琛把目光挪向一旁,懒得理他。

    “唉,青荷姑娘怎么伺候你的?你给我讲讲。”顾瑾修一副八卦脸。

    “我只是嫌她身上的伤碍眼而已。”声音明显不耐烦。

    谢怀琛赶紧冷着脸同他说正事:“这次你查得如何?”

    顾瑾修脸上的笑瞬间消失,叹了口气:“看不出谁可能是那位小姐。当年的人只有那位小姐的奶娘活了下来,数月前才死。死后她的儿子也突然失踪,应该已经被灭口。

    她可能是在那个时候暴露的。关于冯牧之夺人妻子的流言出于此地,我们的猜测如果是真的,那位小姐说不定还活着,可能就在这里。”

    谢怀琛皱了皱眉:“就算是真的,现在必然已经打草惊蛇,她知道有人在找她,会更加小心地隐藏身份。”

    顾瑾修点头赞同:“而且她八成早就想办法去掉了胎记。现在很难确定是谁。我们也不能大张旗鼓的放出消息找。搞不好弄巧成拙。”

    谢怀琛开始凝眉沉思。

    他们这样找人是不行的,对方会有戒心。

    但是这事可以找翠云阁信得过的人去暗中旁敲侧击地打听。

    这些姑娘对与自己同遭遇的人不会有太多戒心,没准会打探出一些线索。

    “你说,让翠云阁的姑娘想办法帮忙问问如何?”谢怀琛突然开口,目光炯炯,极有深意地看向顾瑾修。

    顾瑾修脑子迅速转了几下,眼睛明亮起来:“你是说?”

    谢怀琛眼眸微敛,露出他算计对手时一贯的沉着之色,声音毫无感情:“比如让青荷帮我们暗中打听。”

    顾瑾修觉得他这主意绝了,死马当活马医,可以试试看。

    “那你去同她说?”顾瑾修试探着问。他觉得他俩现在关系可能比较适合。

    谢怀琛点了点头:“这都是猜测而已,有收获更好,没有也罢。我们继续查别的罪证吧。”

    顾瑾修应道:“那是自然。”

    简单说完正事,然后谢怀琛又将话题绕了回去,冷不丁地问道:“你知不知道送青楼女子什么东西,她们可以私下留着不被老鸨收走。”

    顾瑾修顿时觉得谢怀琛今天真的不对劲,目光别有深意地看着他,嘴角还噙着揶揄的坏笑。

    谢怀琛倒是坦坦荡荡地解释:“要哄人家帮忙,总得送姑娘点东西吧。”

    顾瑾修依然笑得很不正经:“嗯,有道理。其实值钱的东西几乎都会被收走。不过你要是送点诗词字画,或者姑娘们常戴的首饰,她还是可以留着的。”

    谢怀琛轻轻嗯了一声,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可顾瑾修不得不多想。要知道谢怀琛在京城可从没有主动送过任何小姐礼物。

    现在突然要送一个青楼女子东西,而且还刻意问得这么细致。

    难道宠幸过的女人在心中地位会变得非同一般?

    有趣,实在有趣!

    于是谢怀琛没过两天就去了沈鸢提到的禅风寺。

    虽然很忙,可承诺过的事就该做到,况且谢怀琛也对风景感兴趣,想来看看。

    这里的花确实很美,人来人往,来赏花的人不少。

    他看到那棵古树,枝繁叶茂,占了一整个院子,仿若一位已然成精神态自若的老树妖。

    有信男信女正在古树下许愿。

    谢怀琛没有许愿,他根本不信这些。

    回去的时候,他路过一家首饰铺子,随意挑选了一只玉镯,并不名贵。

    他心想这样应该就差不多了吧。他一向不会在女人身上花时间。

    他身边的女人大多心思不纯,他还得小心提防她们。

    现在为了一个女子做这些事情,他心里有点茫然。

    可转念一想,青荷毕竟为自己解毒,而且现在还要利用她做事,又觉得合情合理。

    回去之后,谢怀琛想到沈鸢说起这些景色时那般羡慕的目光,又总是心神不宁。

    就这么同她讲风景,讲得清楚吗。难道不会让她更加求而不得。

    谢怀琛躺在榻上休息时脑子里又蹦出这个念头。

    他睁开眼睛,目光逐渐清明,眼中闪过一丝纠结。

    最终还是轻轻叹气,从榻上坐起身,随意地披上一件外衫。

    没有吩咐任何人,自己走到书桌前研墨,铺开宣纸,提笔作画。

    很快就画完了,可谢怀琛看着这幅禅风寺的风景画,并不满意。

    他又画了第二幅,还是觉得不满意。第三幅,第四幅

    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他幽深的目光看着画,有些迷茫地想了想。最后眉间划过一丝无奈。

    他还是在那棵古树下,将沈鸢的背影勾勒了出来。只看翩跹的背影,便知这一定是个很美好的女子。

    总算满意了,谢怀琛脸上露出一抹极淡的笑,在灯光下显得俊美柔和。

    他在这幅画的角落盖上自己的私印。然后又将这它收了起来。

    再从别的画作中挑出一幅,打算送给沈鸢。画作上不再署名。

    谢怀琛在书画上的造诣极高,算得上当世名家。在京城想要求他一幅画的人可不少。

    沈鸢但凡知道这幅画是当今太子亲笔所作,都够她赎身了。

    可惜她这会儿不知道。

    几天后,谢怀琛和顾瑾修再次来了翠云阁。

    谢怀琛觉得可以说动青荷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打听这名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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