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到了鬼节前一天的晚上,谢怀琛处理好公事后,便早早地来见沈鸢。
沈鸢早就收拾好了逃跑所带之物。
她本就没什么东西,除了银票便是玉佩和簪子等重要信物,全都可以随身带着。
但她没想到谢怀琛会在这晚过来。
沈鸢去见谢怀琛的路上,忧心忡忡地在想今晚他们能不能别做那事了。
其实在沈鸢看来,虽然谢怀琛每次在床上都很折腾她,可这男人已经算很克制了。
他身上的情毒会时时刻刻影响他。若非刻意压制,会让人每日都想沉迷享乐。
而谢怀琛总是等到情毒快要彻底发作之时才会主动来找她。
他真的算很好的客人……
但她现在可不想被他折腾得第二天没力气跑路。
已经走到房门前,沈鸢还在寻思今晚该怎么糊弄过去。哪怕要做,他能不能温柔克制一点。
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收拾好表情,然后推门而入。
谢怀琛站在房内,身着锦缎玄衣,腰封衬得他身姿挺拔。一只手负于身后,墨发如云,腰间佩玉华光流转。
灯光映衬下,人如玉树,气质卓然。高贵得让人不敢直视。
许是知道她来了,谢怀琛的目光一开始就落在她身上。嘴角噙着一抹淡笑,深邃的黑眸带着几分不经意的温柔。
沈鸢有一瞬间的晃神,总觉得这样端方如玉的贵公子,是不可能和一个青楼女子有牵扯的。
他真的会带我走吗?
沈鸢眼中闪过一丝失落。虽然转瞬即逝,谢怀琛还是捕捉到了。
她难道不该很开心吗?
来不及让谢怀琛多想,沈鸢便粲然一笑,眼中春光点点,步履轻盈快速地走到他面前,嘴角的笑意染上几分狡黠:“砚之,你说过明天才会来见我的。”
说罢那双明亮美丽的眼睛幸灾乐祸地看着他,还带着几分缠绵的爱意。
谢怀琛笑得宠溺:“不是你让我早点来吗?”
沈鸢眉眼间露出几分委屈,撇了撇嘴角嘟哝道:“哦,早来了几个时辰……”
然后脑袋扭向一边不理他。
谢怀琛抬手掰过她的脸,让她看向自己,浅浅笑着温声解释:“青荷,我真的有事要忙。”
说罢眼中泛起几分无奈。
堂堂太子赈灾期间岂能沉迷美色。他本就不该来此地。
不清醒的时候还好,可每次神智清醒的时候想着青楼相好,谢怀琛总有种失控的感觉。
这种感觉不好,却也不差。
他今晚突然很想见她,所以就来了。
沈鸢知道谢怀琛不喜欢提他的私事,所以一句也没多问。
只一副很好哄的样子,听他好好解释了一句,便开心地没有再计较。
反而握住他的手关心道:“那你是不是很累?”
谢怀琛摇了摇头。刚来江州的时候的确累,这些天其实还好。
沈鸢倒是希望他太累了直接躺下最好。不过还好谢怀琛并没有到情毒压制不住的时候。
她拉着他坐下,给他倒上酒。
“砚之,你今晚继续教我画画好不好。”
趁着他饮酒的时候,沈鸢坐在他身旁,单手撑着下巴,眼巴巴地望着他。
谢怀琛有些诧异:“这么想学?”
沈鸢认真地点点头。
他看向沈鸢的眸子逐渐变得深沉:“除了画画,你还想学什么别的吗?”
沈鸢歪着脑袋思索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说:“其实我什么都想了解点。虽然很多东西都不太会,但是有机会的话,我很想多见识和学习的。”
谢怀琛觉得她这般想法很好,青荷若想和他在一起,很多东西都需要了解。
无论自己今后是否在她身边,只有她自己变得更强,才是对她最好的。
只可惜了她的出身,万般不由己。
谢怀琛此刻想随她的意,温声道:“好,我都可以教你。”
沈鸢眨了眨眼睛,一副不可置否的表情撇了撇嘴角:“哦?你难道什么都会吗?”
谢怀琛只淡淡的一笑,随口一句:“大多略知一二。”
可那般气场却显得极为自信,眉眼之间竟有种睥睨之威,看得沈鸢有些呆愣。
这次不像上次那般作弊糊弄,谢怀琛是真的在教她如何作画。
从执笔,用笔,运笔开始教起。
“用笔有三病:一曰板;二曰刻;三曰结。所谓“板”,是指没有腕力,用笔不灵活,画出的笔线平扁;所谓“刻”,是说笔划过于显露,甚至妄生圭角,不自然没有生气……”
谢怀琛亲自提笔为她示范,垂眸看着画纸,神色凛然专注。
灯光下的侧脸仿若有光泽流转,轮廓俊美非凡,握笔的指节修长如玉。
整个人仿佛就是画中走出来的。
沈鸢有些痴迷地看着他,仔细听着,不自觉间丝毫不敢怠慢。像极了一位孜孜不倦的学生。
事实上,谢怀琛在京城的时候,偶尔会去最有名的天府书院教授世家子弟。
与之不同的是,此刻只有一位学生。还是一位画技该挨板子的学生。
不过谢怀琛教得极有耐心,还会握住她的手教她如何执笔运笔,掌握力度和技巧。
就着她最喜欢的山水风景画,告诉她该如何绘出花草树木,山石水云。
沈鸢本就有些功底,这次学得茅塞顿开,领悟许多。
许久下来,人都学累了。
见沈鸢扭了扭手腕和脖子,谢怀琛夺过她手中的笔,握住她的手腕轻轻揉捏,温柔地笑道:“这次就学到这儿吧。以后照着我教你的练习就行了。”
沈鸢有点疲倦地点点头。
谢怀琛又倒上一杯水给她喝。
沈鸢接过水杯喝了一口,看着谢怀琛收拾桌上的画。
想到刚才他握着自己的手,两人离得那么近,可这男人一点轻薄之意也没有。
沈鸢突然有点感慨,他好像一位温柔的老师啊。
她不禁问道:“砚之,你的画技好厉害。京城的公子都是这样吗?你在京城除了做生意,还干些什么别的么?”
谢怀琛脸色骤然变得有些沉冷,他现在不想让沈鸢知道他的身份。
防人之心不可无。
况且,普通百姓知道他的身份也容易被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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