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
“我说的没错吧？”
陆建却懒得看她，一屁股重新在沙发上坐下，略显烦躁的点了一根烟。
“我总觉得，街道办的陆铭没有那么简单，你爸忽然要跟他攀上关系，一定有问题。”
季雪茹无语，瞥了他一眼说道：“我不是跟你说了吗？这是他的惯用技巧！”
“可为什么不是街道办的其他人，偏偏是陆铭呢？”
一个基层的主任，行政职权再大，也不需要一个市长亲自出马来笼络关系。
这里面本身就充满了问题，而问题的核心点始终绕着街道办在转。
陆建不是没在基层待过，碰到这种棘手的基建问题，都会一股脑儿的往基层塞。
要想把问题落实到实处，总是要绕不开跟他们打交道的。
陆建好像明白了什么，眼神清明的抬起头。
“省委的人要插手老码头的方案了，想让工程暂缓，好让威海重工和昌建集团任意一家插手……”
听着极为复杂，季雪茹想了又想，还是没明白过来。
“逻辑不通啊，监察组的人都插手了，省委任何部门横插一脚都会显得突兀吧？”
“更何况，这两个工程涉及到了之前下台官员的明细，谁敢冒着这个胆子顶风作案？”
陆建也觉得厉正书的胆子没有这么大，可市委这边又没有这么大的能量……
除非，陆铭是市监局那边的人，才会让季建明想要拉拢到这边来。
“算了，跟温倩取消合作之后，我的计划还没有结束，你不是想要出力吗？”
“正好，利用你在办公室里的好人缘，帮我调查一件事。”
季雪茹立马打起精神，嘿嘿笑道：“你小子，终于想起我啦？”
陆建没有跟她贫嘴，淡然道：“我之前为了接触厉云的核心圈子，打进了敌人内部，跟威海商会的人都碰过面了。”
“那些人的行事作风，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他们之前定下了这两个方案的明细，现在推进受阻，一定不会就此作罢，势必会和咱们单位里的人联系……”
话还没说完，就被季雪茹无情的打断。
“不会，他们首要接触的人，还是市监局的人。”
陆建眼神一瞥，似乎猜到了什么。
“你的意思是，陆铭算是市监局那边的人？”
季雪茹微微颔首。
“我也没法确信，但我爸做事神神叨叨，却向来不会浪费时间在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之前两桩烂摊子，似乎都跟市监局有很大的关系，而街道办负责准备这些前期工作的基层，所涉及到的核心文件和资料都是一手的，从他们入手，能提前收到一些关键信息。”
“市委和省委的能量再大，要在基层将方案展开，总归是需要一些特定的环节和人去做手笔。”
“陆铭大小也是一个基层办公室的主任，不管上头是谁，我们得先挖出来。”
陆建懂了。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于是，当下便定下方案。
“你想办法去和基层的人接触，我还是先找到那两桩工程更多的信息，涉及到的下台官员名单是关键，但现在不是首要前提。”
“我要知道厉云在其中扮演的角色是什么……”
季雪茹只是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
……
夜幕将至，繁华的街道灯火通明。
陆铭刚从一辆商务车下来，转头便进了一家烤肉店。
里面啤酒味和烧烤的辛辣味混杂在一起，陆铭只能捏着鼻子，路过几个喝的烂醉的男人时，刻意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
避免沾上酒味。
最里面是两个独立的包间，其中一个房门是半掩着的，还能听到里面有人正在喝酒划拳。
另外一个包间紧紧关着，里面没有响声，但外面站着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
陆铭大步走了过去，那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戴着墨镜看了他一眼，随即主动将房门打开。
“谢谢。”
陆铭点头道谢了一身，夹着公文包走了进去。
里面已经提前准备好了烤肉，一名相貌端正的女服务员正在专心致志的烤肉，却有一只咸猪手旁若无人的将手探进她的裙底，肆意把玩着那一根精细的丝带。
另外一边还坐着一个男人，戴着粗框黑色眼镜，低着头看手机。
陆铭一进门，两人瞬间将目光转了过去。
“嘿，你小子终于来了啊！”
厉云收回探进女人裙底的手，又从桌上扯下一张纸巾擦了擦，起身向着陆铭伸出了手。
“厉公子，好久不见。”
陆铭只是轻轻握了一下，随即快速缩了回去，向着坐在另外一边的江舟也主动伸出手。
“江局，厉公子，来的路上有点事耽搁了，迟到了，不好意思。”
江舟看了眼自己的老朋友，握完手，又热切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碍事。”
“你小子可以啊，最近有在健身吧，比以前看起来要雄伟啊！”
陆铭赔着笑，一脸疑虑的坐下。
厉云去了基层，两人鲜少碰面，但作为以前核心圈子的一员猛将，陆铭跟他的关系不算疏远。
况且，有了市监局在中间作为稳固的桥梁，两人见面次数不多，合作的项目却是不少。
要论关系，江舟跟陆铭只是表面熟络，利益瓜葛却不如厉云。
可今晚，本该来此碰面的厉正书没有出现，反倒是厉云作为主客出席，让他的心里感觉到一股莫名的不安。
“来，先为我们久别重逢干一杯！”
厉云拉着那名女服务员过来，示意给三人倒酒。
随即，又取下眼镜，端起酒杯说道：“小陆，首先得庆祝你高升，马上就要由副转正，成为白城中心街道的一把手。”
“基层工作量大，还希望你不忘初心，砥砺前行！”
陆铭忐忑的举杯，轻轻碰了一下后，又讪讪地笑道：“都是厉公子赏识，这杯我敬您！”
江舟也举起酒杯，等两人喝完之后，才自顾自的将一杯酒干掉，吁了口气看向陆铭。
“陶姐都跟我说了，那些商户的主意，都是你拿定的？”
陆铭赶忙点头，回道：“是的，老码头是一个大工程，上面催的紧，本来要在上周就动工了，硬是拖到现在，不好再拖了……”
江舟嗯了一声，随即说道：“厉公子今晚来，就是想帮你缓解一下工作上的压力，不要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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