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建吃饭的时候喝了两瓶酒，自然没法开车回去。
但他还是绕着停车场走了一圈，发现车子已经被季雪茹开走了。
大部分的时候，季雪茹都没有自己开车的习惯，有时候季建明的司机会来接，有时候她会特意打车回去。
所以自从那天过夜之后，这几天她的车钥匙都是放在陆建办公室的抽屉里，只偶尔会开出去转转。
今日怎么自己开车回去了？
陆建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发现有一通未接电话，正是季雪茹打来的。
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刚才进高书记办公室的时候，手机特意调成了静音。
未接来电显示的是半个小时之前，陆建手指轻触点开，不小心拨通了出去。
“喂？”
季雪茹接的很快，甚至连陆建说辞都没有想好，就听到那一边传来的声音。
“额，我看到有未接来电，打给你问问有什么事。”
陆建快速的说完，莫名的有些心跳加速。
“哦，没什么，刚才下班的时候，忽然想起车钥匙放在你的办公室抽屉里，就想着给你打一声招呼，车子我开走了。”
原来是为了这事。
陆建放下心来，又轻声问道：“到家了吗？”
“到了，刚洗完澡。”
季雪茹将吹风机放下，回身去床头柜子里抽出 一张面膜敷上，一边百无聊赖的问道：“厂房那边什么时候去跟进？”
“老码头这边出了一些新的状况，那边得让组员去管了。”
陆建吁了口气，坐在路边等车的空隙，顺便点了一支烟。
“什么状况？”
季雪茹对陆建这种倒霉催的体质已经免疫了，只是随口问了一句，并没有多想。
陆建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说复杂也不复杂，就是不好说出口。
“没什么，都解决了，这段时间，恐怕厂房还得你多去帮忙。”
“钟佳宁那边要是忙的过来，直接把两个案子都给她啊，这样也省事，正好能锻炼到她……”
季雪茹酸溜溜的说完，又打趣道：“小朱这段时间也没什么事，反正停职时间也没有确认下来，正好可以帮你打下手。”
话题有些跑远了，陆建无奈的拉了回来。
“行了，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就早点休息，我还在等车呢，挂了。”
说着，陆建正打算挂断电话。
“哎，等下！”
季雪茹连忙翻身坐起，犹豫片刻后，还是问道：“厂房那边我倒是可以帮忙，不过，你得先答应我，别跟发改委的同事走的太近。”
“为什么？”陆建下意识的问道。
“还能为什么？监察组的人还在呢，到时候说不清楚了。”
季雪茹闷声说完，火速挂断了电话。
恰好这时候车子也到了，陆建收起手机，坐上了出租车。
这一天太累了，加上喝了酒的缘故，陆建报完地址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
季雪茹敷了半个小时的面膜，闲着无聊，又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群里的消息。
陆建刚才说的那件事，群里很快就讨论开了。
“老码头的基层施工队换了一批吗？我今天要文件的时候，发现那包工头不是原来那个了。”
“嗯，听说是工程检验不合格，上头让换的。”
“哪个上头？我怎么没有收到信息？”
“市监局啊，他们的工程管理部下午就过去了，验收了一下午，也扯皮了半天，晚上才回去呢。”
“我刚跟朋友吃完饭，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劲爆的消息……”
群里的消息火热，但大多都跟工作无关。
正常情况下，一般都不能在群里胡乱发言的。
可今晚管理似乎也忙的不可开交，没人出来理会。
季雪茹只是胡乱刷了一通，皱着眉头将手机合上。
这些琐碎事跟她八竿子打不着，但涉及到陆建，她又不自觉的想多打探一些。
于是她将面膜一收，拨通了市监局同事的电话。
“小李，那施工队怎么回事啊？怎么说换就换了。”
电话另一头的小李似乎还在加班，还能听到打印机嘎吱嘎吱作响的声音。
“哦，师姐，你怎么会问这个？”
“没什么，这个项目是我朋友负责的，他不好出面，我随便问问的。”
季雪茹有些紧张，似乎生怕别人发现她和陆建的关系。
小李乐呵呵的笑道：“你还有哪个朋友负责这个项目？不就是陆建嘛！”
“不过，这事说来也奇怪，我不是嚼舌根啊，市监局的工程管理部平日里连工地都很少去，这一次兴师动众，去了一二十号人，只是为了检查刚开工的工地，真是把形式主义发挥的淋漓尽致！”
“幸好是查出点什么来了，否则啊，上面都不好交差。”
季雪茹打断了他，问道：“验收报告我能看看吗？”
“你当然可以看，可惜，没有验收报告。”
小李回复的很快，他似乎也明白季雪茹会打破砂锅问到底，干脆主动坦白。
“上头的人也没有去问，只是说验收不合格的话，就换一批人，是三楼办公室的指令，我这种小虾米也不好过问。”
“可他们临走前，又给我们临时安排了一些工作，说是这后面一批接手的工程队，是威海重工那边的施工团队，原先的手续重新调上来，要跟之前的计划吻合。”
“那都是几个月前的事了，电子文档倒是有，时间和细节还得修改，大伙儿现在还在办公室熬夜加班呢……”
“喂，师姐？”
季雪茹握着手机，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
她的思绪有些混乱，甚至连小李最后的话都没有听进去。
“等下，小李，你刚才说，新换的施工队，是威海重工那边的？他们不是还在查吗？这么快监察组就有结果了？”
“没有结果啊，但临时要找到新一批的施工队，太浪费时间了，陆建那边不是催的急吗？正好拿这个搪塞。”
“再者说，威海重工这么庞大的实力，要负责老码头这种小项目，岂不是洒洒水？”
季雪茹呼出一口热气，忽然开口说道：“你还在办公室是吧，帮我看一下威海重工施工队的信息，拍照发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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