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
厉正书狠狠的瞪着陶莹莹：“说清楚一点。”
“旅游局长开发旅游资源自然是应该的，不过以你对你儿子的了解，你觉得他会怎么开发？就跟你说的一样，拿钱去砸？哼！”
陶莹莹不屑的冷笑着：“你也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完全不理想！”
“废话！可不理想也得做，要是厉云不赶紧开发出林周县的旅游资源，搞个什么景区出来，他这个局长就是去走过场的！”
厉正书气得又站了起来。
“他是要赶紧开发，可问题是不在于拿多少钱也不在于请了多少专业人员！他要亲力亲为，你明白吗？”
陶莹莹喝了一口茶：“你觉得他能做到吗？”
“亲力亲为？”
厉正书愣了一下。
“对，亲自跟着团队去考察，脱了鞋袜去走那些林荫小道，去趟过一条条河流，去钻一个个山洞！”
陶莹莹站起来走到窗前，看着外面影影绰绰的树影和路灯：“只要他吃得苦，哪怕身上被咬出一个个蚊子包，也比拿一百万去开路来得好！”
“你是说，这样就能改变他在百姓口中的风评？”
厉正书的眼睛亮了一下。
“那不然呢？都下放了，还要拿着当官儿的架子，什么事情都假手于人，这叫什么百姓的干部，这叫什么改变林周县的经济？”
陶莹莹看到厉正书懂了自己的意思，这才走了回来：“我是给你指路，也是给厉云指路，只要他在百姓心目中是一个踏踏实实，亲力亲为的好干部，那他就能获得民心。”
“民心？”
“你从基层爬到这一步，应该很清楚金杯银杯也不如老百姓的口碑这一点吧？林周县的百姓们看到新上任的旅游局长为了开发旅游资源，身娇肉贵的他也会愿意深入森林湖泊，这得多敬佩他！”
陶莹莹的笑容回到了脸上：“你站在百姓的立场想想看，这不是厉云在用行动表明自己的决心吗？这不比高高在上更能打动人吗？”
“有道理，你说得有道理！看来我得改改自己的观点，我原本以为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就行了，厉云的财政问题，只要他上报，威海市的那帮人不得不批准，现在看来，还差了那么一步！”
厉正书光秃秃的脑门上又冒出一层油汗。
“对，我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才特意从威海市回来跟你提个醒！你别以为光是拨款就能把林周县的旅游事业做起来！”
陶莹莹坐下之后拿起茶壶给自己倒茶，翘起的二郎腿从丝质睡袍里面滑落出来，看得厉正书眼睛也不由自主的眨巴了两下。
“好，我采纳你的意见！我会告诉厉云，就这两天赶紧跟着考察团进山去，最好是弄得灰头土脸，满身泥汗的回来才好！”
厉正书转移了视线，拿起手机。
“你别这么着急，我看还是要把环境弄得再艰苦一点比较好，那样才有说服力！你想想看，晴朗日子进山去，一身清清爽爽，走走停停，说说笑笑有什么亮点？”
陶莹莹拿起烟和打火机，给自己点燃了一支，抽了一口。
“莹莹，你考虑得很周到！这一点我也很佩服，毕竟你是个女人，心就是比男人细腻些！”
厉正书竖起大拇指：“我要好好夸夸你！”
“夸我就不必了！你也知道，我跟厉云虽然只是逢场作戏，可我也不愿意看着他就这么被老百姓唾骂不是？他好歹也是我们商会选中的目标，我们今后还要指望他呢！你虽然还是壮年，可你没准儿哪天就升迁到了别的大省，我们要转移重点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陶莹莹没有说厉正书离退休多远，但是话里话外还是指出厉云才是后起之秀，是瀚海商会未来的靠山。
“好，那我就不夸了，反正你心里明白就是！”
厉正书皱起眉头：“按照你的计划，厉云得选一个不太好的天气进山考察，这样才能体现出他深入基层的决心，那我还真的要关注一下林周县的各方面条件了。”
“这种事情不用你过多关注，你点拨一下厉云，他自然会知道怎么安排。”
陶莹莹放下二郎腿，扯了扯睡袍的边缘：“话就只能说到这里了，时间也不早了，厉大人你还是先回去吧。”
“怎么，你急着赶我走？”
厉正书不快的看着陶莹莹。
“是你自己说要避嫌的，难道你忘了？别的人不说，要是厉云知道了恐怕也不太好吧？还有，你别跟厉云说我们私下见面的事情，我心里也膈应！”
陶莹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他那个人疑心很重的。”
“好吧，你这么一说倒也合情合理。”
厉正书穿戴好之前的那些装备，走向了别墅门口，刚要开门又回头叮嘱陶莹莹：“今天我能说的话，你不要对第二个人说。”
“我有那么傻？给厉云指路还想邀功？我可没指望你们能对我有什么回报，我只求别再给我们瀚海商会惹麻烦！”
陶莹莹不耐烦的白了厉正书一眼。
“你”
厉正书的嘴角扯了扯，没有说下去。
听着他的脚步声渐渐从花园消失，又听到了汽车引擎的声音之后，陶莹莹才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清冷的月光，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复杂起来。
“陆建，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跟我一样的想法，总之我已经做了，你那边最好也准备好！”
陶莹莹自言自语的说着，然后哗啦一下关上了窗帘，回到了楼上的卧室里。
与此同时，威海市的一家网吧门口，陆建也正大步走出来，他点燃一支烟，迎着月光拦下一辆出租车。
在他身后，网吧的一个隔间里，温倩戴着鸭舌帽，帽檐压得低低的，正在网上跟某个人聊着什么。
很久不用的企鹅头像在闪烁着，温倩的脸上也被电脑屏幕的光映照得变幻莫测，她的眼底带着深深的恨意，嘴角却挂着淡淡的微笑。
“师姐，你放心，这事儿交给我！”
看完屏幕上的这一行字，温倩直接关了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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