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府。
见处理好礼品的小酥回来了,在床上双手撑在床面的江心眨巴着眼吩咐着小酥。
“小酥,着手准备一下。”
小酥走近她,问:“殿下是准备明日就去柳家做客?”
“是的。”
事情得一件一件处理掉,而且也要快。
江心环顾屋子,拧了下眉头计划道:“夜里你先准备好衣物,然后让夏洵安排人手。”
“是!”
“稿子也该收一收了,第一册不知何时能见到苗头。”
江心说出这番话,小酥是知道她着急的。
小酥回道:“长公主若是急了,奴婢这就去催促。”
“好故事是需要打磨的,但也不急的。”
江心摆摆手,叫停住小酥。
她解释道:“只是总觉得时间不是很多。”
小酥知道自家主子就是着急了,她点点头决定给言官们放宽一个晚上的时间。
“奴婢懂了,奴婢明早去催。”
下午,江心午休完便让人唤来丁清络。
不为别的,上次绑架后他们还没找到罪魁祸首。
正厅。
丁清络来时,江心已然坐在主位上静静地等候着他了。
他见自己面子还挺大,觉得江心今天心情应该不错,就厚着脸皮笑笑道:“今日来,长公主莫不是要感激小人那日不惧生死大声呼救?”
他这话并没有激起江心的反感,但是江心可不会忘了那一晚。
江心双手环胸,仰起头来审视他。
她声音冷淡带着嘲讽的语气道:“若是真不畏的话,那本宫那日是与谁斗嘴?”
她见丁清络没法跟自己扯嘴皮了,就扭头使唤小酥招待丁清络。
“小酥,上茶。”
丁清络听见这声,便自顾自找了个空位坐下,然后翘起二郎腿,一副纨绔子弟模样。
他身上穿着一袭黑色锦袍,腰间白玉带挂着个巴掌大的玉佩,头发梳得干净利落,今天看着像是盛装出席,满面春风。
他一身倒是收拾得干净利落,可坐在那儿的姿势可真给他拉低形象分。
江心没去管他什么坐姿,只是静静问:“背后主使找到了么?”
丁清络左手把玩着梨花椅的扶手,漫不经心地道:“找不到。”
反正丁清络知道自己在江心心里没分量,那就快快乐乐做自己就好了,他现在就是本色出席,能有多摆烂就多摆烂。
江心继续问:“那像这种情况,你会选择作罢嘛?”
丁清络仔细想了下,说出观点来,“小人当然不会选择作罢,但是长公主您可不好说,局势一直都对长公主不友好。”
“那只能作罢了是吗?”
江心的态度很平静,因为她知道就算自己不去查的话秋月白也会出手的。
可是这个丁清络也是受害人之一,怎么他就不作为了呢?
江心狐疑地质问他,“会不会是你派人绑我的?”
这么突然的脑回路,着实将丁清络给吓到了。
他嗖的一下站起身来,两手抱拳双膝跪地,用最卑微的语气说出最大胆的话来,“长公主啊,您的脑子能再异想天开点么?”
丁清络甩锅问:“绑架您对我有什么好处?我可不想得罪西玄以及太子殿下。”
江心深深地看着地上跪着的丁清络,这事不像他能做出来的。
她感慨道:“你是个敢说话的。”
丁清络顺着杆子往上爬,说出看法,“长公主,您倒不如好好想想。”
“想什么?”江心不知道他指的什么。
丁清络觉得是这么回事,就道:“想办法让百姓们的关注度从您身上移开,这样的话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想要对您下手了。”
江心像是被戳中了心事,嘴快拒绝,“不行!”
丁清络捕捉到江心语气中的着急,狐疑的问:“不行?”
他觉得如果不是江心故意要的这个效果,那她着急什么?
“难不成是长公主您搞出来的?”丁清络已经接近真相了。
江心讪笑两声,赶忙糊弄。
“不是,本宫的意思是说舆论本宫阻止不了。”
丁清络提议道:“您可以启奏皇上呀,这样的话不就安静了嘛?”
丁清络说出了事情的解决方法,这是最快能见效的,也是最有效果的。
只不过明面上不能说,背地里蛐蛐得就更厉害了。
他想看看江心会怎么说。
若是跟他猜想的一样,那眼前这个女人可不是省油的灯,他更不能来掺和。
江心心想丁清络这话是在故意试探她么?
那她该怎么糊弄过去呢?还不能暴露自己。
秋月白自爆自己与他的关系就是为了迷惑秋智渊,那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呢?
“你敢说,就不敢多说点儿是嘛?”
“你咋不说这事是我搞出来的呢?”说到这里,江心脸不红心不躁地看着还在地上跪着的丁清络。
接着江心双手环胸认真道:“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与你们东凌皇帝脱不了关系呢?”
丁清络听得云里雾里的,但是他知道江心肯定也有为这件事情出力,而那份“力”就是上次他们那场“相亲宴”。
丁清络直起身子,竖起大拇指感慨道:“长公主真是……猛人!”
他一时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江心才好了。
丁清络觉得自己跟江心共患难过,所以才敢口不择言的,但是江心竟然敢说她身上的舆论是皇上搞出来的!
真是没见过这么敢说话的人!
他连忙远离这趟浑水。
“长公主莫要再说了,这是你们的事情,与我无关,我可不想知道太多机密。”
江心见他选择如此快速,满意地点了点头,“丁公子真是识时务呀。”
丁清络就知道江心有参与的,这不,暴露了?
丁清络觉得自己应该不会被关注到,就问:“长公主打算什么时候再光临寒舍呀?”
江心摇摇头,“以后估计都不会去了。”
“真绝情呀!”
丁清络嘴上是说绝情,但是心里可乐开了花,他没被注意到,证明就没被卷入纷争中,这样是最好的。
到时候皇室开战,他可以站在战场外观战。
“你是我在东凌交的第二个朋友,希望你往后平安顺遂。”
“起身吧。”
丁清络:???现在才叫我起来?还是不是朋友了?
丁清络面上闪过一丝古怪,站起身,弓身抱拳,“长公主金口玉言,是小人的福气,多谢长公主的祝愿。”
江心觉得他们以后再无交集了,真挚的送他一句话祝福。
“那……”
“长公主,小人先退下了,有抓到歹人的好消息的话一定要通知呀!”
“你也是。”
两人话毕,丁清络站起身,也不拂去袍上的灰,转身径直地往外走了。
江心看着他的背影,从未想过帮秋月白拉拢他。
江心也没有过拉拢任何人的想法,只要他们不与秋月白作对就是最大的幸事了。
江心知道丁清络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随和,他心里的小心事也不少。
若不是他对自己凸显出的人畜无害,江心都没法不去深究他们家为什么会站在秋月白的对立面,还与孔家交恶。
每个人的立场不同,江心是知道的,但是不同立场上的也不都是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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