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黑。

    柳贤妃等的望眼欲穿。

    皇上从私库挑了两马车的金银珠宝随着谢凌渊和柳眠眠一起出宫了。

    柳贤妃终究是错付了。

    恶狠狠的决定,以后眠眠进宫她不搭理谢凌渊了。

    “一会儿,后面的那两个人交给我,皇后这个人远没有看着那般和善。

    许多宫妃在她手里都讨不到好,要不是有姨祖母护着,母妃也险些被她害了。”

    上一世,柳贤妃的确死了,自己撞刀而亡。皇上立谢凌渊为太子。

    大皇子联合五城兵马司以清君侧的名义闯进皇宫,试图逼宫。

    谢凌渊带兵赶回来,包围了皇宫。

    谢凌西以姑姑为人质,让谢凌渊放下兵器拥他为皇。

    姑姑假意臣服,劝解。

    撞死在长刀上了。

    一将功成万骨枯。

    “吾皇万岁万岁!”那天,谢凌渊死爹又死娘。

    自称孤的那天,也真成了孤家寡人。

    谢凌渊眼里的那滴血泪,历经两世她还记得。

    红的让人发慌。

    柳眠眠暗暗发誓,这一世谁不让她和她亲人好过,谁就不配活!

    “表哥,你放心我能应付得了。两个人换十万两银子不亏。

    她再说话!兜里那两文钱,一个子都别想保住。【看她拿什么收买五城兵马司。】

    祖母跟我说了,皇后最是假善,其实脑子里没憋好屁。

    就给她戴高帽,顺着她说再坑她一把。准不吃亏…

    祖母还说,姑姑像祖父君子仁义的,没屁格愣嗓子是好手一到真章,啥用没有。”

    屁从脑袋窜到了嗓子。

    谢凌渊哈哈大笑,揉揉眉心:“你儿时,二舅母就怕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都不敢带你去寿康院。

    没想到!到头来防不胜防,最像祖母的,还是你!!!”

    柳眠眠嘻嘻一笑,问道:“听说祖母是村花,年轻时很是漂亮。祖父是什么样的人,他喜欢祖母吗?

    肯定不喜欢,要不然为何祖母天天骂他。”

    外祖父走的太久,谢凌渊的记忆也有些模糊了,只记得外祖父书房里,墙上那张发黄的画。

    一身红装的少女,叼着一棵草躺在牛背上。

    “喜欢的吧!

    一见倾心再见相守。外祖父是家中宗子,是顶大梁的人。不能随心所欲的活着,外祖母又是随性的人。

    外祖母身世经不得推敲,外祖父护着她已是不易。

    外祖父说过——外祖母看人看韧劲。他看家世,他不比不得外祖母眼睛好。

    外祖母给大舅和二舅原定下来的亲事,都是顶顶好的人家。如今也过的风生水起的。”

    柳眠眠靠在软垫上,“我娘和大伯母也很好,运气好!

    祖母,总是差一些运气的。”

    柳家的男人都是能遮风挡雨的。

    柳大伯是宗子,大伯母人简单醉心书画。

    他便抛下一切随她,外人看来是柳大伯不务正业,不入世。嫡长子还是宗子不承袭家业的,她大伯也是头一份。

    其实是大伯母,担不起宗妇的职责。

    她母亲更是。

    被宠的天真浪漫,放在人口多妯娌多,心眼不好的人家,坟上的草都三尺高了。

    上一世柳眠眠只觉得祖母是不慈,看不上他们所有人。

    这一世设身处地的一想。聪慧美丽的高岭之花被一个世家公子以爱之名骗回家。

    成亲生子,被宗族亲戚看不起,她一点点把看不起她的人踩在脚下。

    从不懂世家大族相处之道,到游刃有余。

    向往田园野鹤的生活,又不得不在深宅大院打拼。

    看着自己心爱之人纳妾生子,又是何等的痛苦。

    柳眠眠哀伤的语气,皱起的眉头让谢凌渊有些无可奈何。

    谢凌渊揉揉她的头道:“外祖母运气也很好!你出生的晚没见过家里的其他人。

    外祖父去世之前,把两个舅舅和小姨都过继出去了。”

    柳眠眠震惊的睁大双眼,她从未听说过!还能过继出去?

    像只呆萌的小兔子,谢凌渊失笑。

    马车颠簸,谢凌渊把她的头按在自己肩膀上。

    娓娓道来。

    “那一年外祖父刚入世,被敌对设计去剿匪。经过多方打听才知道那是一群劫富济贫的侠士。

    便不忍下手。

    糟糕的是他还喜欢上了那里的军师。更糟糕的是他还有婚约在身。

    放不下,忘不掉。

    在祠堂里跪了三天三夜滴水未进,放出来依旧不改初心。

    外祖父说这一生无法与她相守,便白活于人世。

    外祖父的母亲拗不过外祖父,就退了亲事。

    那是柳家一度风雨飘摇。

    外祖父把外祖母安排到张家待嫁,安顿外祖母身后的人。

    一桩桩一件件,都不是容易的事。

    弄不好就是欺君的大罪。

    婚后磕磕绊绊,外祖父很幸福。外祖母怀二舅的时候,外祖父被长辈下了药,和丫鬟春风一度有了庶子。

    外祖父要去母留子,外祖父的娘以死相逼。

    之后不知为何,有了另外的庶子和庶女。

    那年外祖父重病,感觉大限将至。便把所有的庶出子女连带他们的子女都送走了。

    至此,京城只有大舅和二舅。”

    马车摇摇晃晃。

    谢凌渊的声音温柔低沉。

    柳眠眠眼皮有些打架,喃喃问道:“表哥,你见过他们吗?是什么样的人?”

    表情可可爱爱,像一只软萌的兔子。

    谢凌渊嘴角翘起,拿过披风盖在柳眠眠身上。

    声音低沉带着笑意:“太久了,那时候我还小!没什么印象了。他们都还算乖觉吧!!

    外祖母不是心思歹毒的人,比起外祖母,他们好像更怕外祖父。

    外祖父也的确是个严肃的人,跟大哥很像。”

    柳眠眠疑问,大哥严肃吗?严肃的。

    好像又不严肃,对大嫂从来不严肃。

    只严肃她……

    好气!

    “我都没见过祖父。真遗憾……”柳眠眠昏昏欲睡。

    谢凌渊揽着柳眠眠的肩膀,手轻轻的拍着。

    就像儿时哄她入睡一样。

    “如果外祖父知道这世间还有一个你,恐怕更不舍得死了……

    一定想尽办法活着。”

    回答他的时候柳眠眠低低的细小的呼噜声。

    谢凌渊敲敲车窗,对外吩咐道:“再慢一些。”

    仇久无语望天,都路过家门两次了!

    喂……

    你是大禹吗?

    谢凌渊轻轻抱着怀里的柔软,“还好,等到你长大了。”
本文链接:https://www.tailaixsw.com/178_178427/227478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