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一夜未睡的柳青儿,在等死…
小丫鬟跌跌撞撞的跑进来,大声高喊道:“柳夫人,门口的禁卫军走了。”
“走了?”柳青儿从床榻上坐起来,身上穿着大红色的嫁衣。
“走了,也没全走!现在是五城兵马司的人守门…他们说…”小丫鬟有点说不出口。
“说什么?别吞吞吐吐的。”柳青儿扬起手,又放下了。
小丫鬟后退一步,“他们说——郡王死了!府里的小王爷,和县主还有夫人们都被贬为庶人了。
那个首领让夫人们搬出郡王府。”小丫鬟说完,才想起来,柳夫人本来就是庶人。
没有级别。
郡王府里,人人平等了都是庶人和熟人。
风紧扯呼,就开抢。
西郡王的库房都被撬开了。
“这是我的!”
“是我的,你松开手。”
“这花盆是我先拿的。”
“这香炉是我的。”
“贱人,你居然抢我的珍珠项链。”
“父王,母妃!你们都在那里啊!”曹氏的女儿哭了起来。
“不要抢我的珠花,你这贱人。”
府里到处是哭声,夹杂着婴儿哭声。
毕竟,谢凌西子嗣众多,钱财不多!
柳青儿听见声音,连滚带爬从床榻上下来,“快,快把屋子里值钱的东西收拾好。
快,马上收好,我的梳妆盒。”
柳青儿把梳妆盒抱在怀里,这是她最后的家当。
“柳夫人…柳夫人救命。”夏雪怀里抱着一个孩子手里牵着一个孩子,冲了进来。
夏梅怀里也抱着一个孩子。
两人三个孩子,一路哭一路跑,跑到了柳青儿的屋子。
“夫人,救命啊!府里的人都疯啦!他们说郡王死了,是不是真的?”夏雪不敢相信啊!
“那帮奴才说,说西郡王下毒了?是不是真的…?”
柳青儿死死抱着自己的妆盒,警惕着看着两人。“谢凌西死了,你们各奔前程去吧!”
奔前程?
哪里还有前程可言!屁的前程。
夏雪抱着怀里的孩子,耳朵嗡嗡作响,她后悔了!
如果当初不同谢凌西鬼混,是不是就能入三皇子王府了。
如今,就是太子侍妾了。
夏梅看向夏雪,两人在对方眼里皆看见的悔恨。
院子中传来一声厉喝,“所有人!都出来…”
五城兵马司的人手一指,“排好队,丫鬟仆人站左边!”
“侍妾,女人站右边。”
“头儿,这帮奴才抢东西!”
一个小厮抱着青花瓷的瓶子,就要冲过去。
那武将抽出腰间的长剑,一出一进…
怀里抱着花瓶的小厮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啪叽…
青花瓷应声而碎。
染血的长剑在小厮衣服上蹭了蹭。
“把你们手里的东西都放回去,这是皇家的东西!你们也敢拿!
只怕你们有命拿,没命花。”
“这是…这是我们自己的!是郡王赏赐给我的。”一名侍妾战战兢兢道。
武将眼神冰冷,“只有谢罪人,没有西郡王,西郡王的东西都是皇家的。
你们的嫁妆可以带出去。嫁妆单子拿出来,本官一一比对。”
“大人,奴婢叫胖丫是郡王府里负责浆洗的。
郡王府还欠奴婢两吊浆洗衣服的钱。”
武将蹙眉。“你说…你叫胖丫,不是这府里的丫头?”
“对,奴婢没有卖身契,是做零工的。”胖丫心中忐忑道。
留下来的禁卫军,张霖眨眨眼睛,厉声道:“上面说…没有卖身契的丫头都放出去。
你走吧!”
什么?禁卫军这么好说话吗?
胖丫嘴角翘起。
“谢大人,谢大人!”胖丫胡乱的行礼,转身要走。
“等等…”张霖捡起地上的珍珠项链,拽下几颗珍珠。“两吊钱,拿着吧!”
“谢谢官爷,谢谢官爷!”胖丫行礼,拿着珍珠跑了出去。
“剩下的人排好队,贪墨钱财的格杀勿论。”张霖厉声道。
“是…”
…
柳青儿排在长长的队伍之后,身后跟着夏雪和夏梅。
就听一个粗犷的声音道:“你,把怀里的东西放下。”
柳青儿一个激灵,差点扔掉手里的妆盒。抬起头才发现那凶神恶煞的统领在同李茹说话。
李茹咬着唇,眼眸含泪,“冯哥哥,这是我的嫁妆!”
这统领姓冯是兵马司指挥使,正七品。曾经跟李家议过亲。
李茹嫌弃他官职低微,难听羞辱的话没少说…
可是如今,李茹选择忘记!她拽拽领口,露出一片雪白。
含情脉脉,欲语还休的看着眼前的人。
冯指挥低着头,眼神幽暗,语气柔软了两分。“请李姑娘,出示嫁妆单子。”
李姑娘?
李茹嘴角含笑,“是…”
她还真有嫁妆单子,毕竟她入大皇子府的时候,她爹还是兵部侍郎。
一扭腰身,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冯哥哥,茹儿…”
李茹还未说完,冯指挥使握住了李茹的柔荑。
李茹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浅笑,媚眼如丝。
歪倒在了冯指挥使的怀里。“冯哥哥,你好…”坏字还未说出口。
就看见自己的嫁妆单子,被抽走…被姓冯的吃进了肚子里。
咽下去了。
“啊!你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李茹要疯了,这是她的嫁妆单子。
没了嫁妆单子,她的嫁妆怎么拿出府?
冯指挥使呸了一声,不紧不慢道:“来人,把李侧妃,偷拿的东西送回去。”
“是…指挥使。”
“姓冯的!你好的很!我要去告你…”李茹气的浑身发抖。
“告本官什么?你们看见李侧妃的嫁妆单子了吗?”冯指挥使,啧啧两声。
“回指挥使,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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