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
柳泽恩在门口,焦急的走来走去!
天气并不暖和,柳眠眠手里抱着汤婆子。看着他四哥头上冒白烟!
比新蒸的包子,还热乎。
“娘,让我进去吧!”
屋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柳泽恩心里没底。
“娘,你让我也进去吧!娘…”柳泽恩拍着门。
“嘎吱!”门被打开,柳泽恩刚要冲过去,被长公主谢璇一把拽住。
“男子不能进产房,不吉利,你回书房坐着去!”
柳泽恩摇头。
“我娘生眠眠的时候,我爹就进产房了,眠眠也挺吉利的。”柳泽恩傻乎乎道。
“……”
谢谢你啊!四哥!还觉得我挺吉利!
柳眠眠磨牙道:“咳咳!四哥,你给爹娘报信了吗?”
“还…没。”
柳泽恩在院子里转悠两个时辰了,脚下的千层底都磨掉一层。
就忘记报信了!
长公主哄道:“泽恩啊!你快去回柳府报信,生孩子没有这么快的!”
柳泽恩点头,“对对对,我娘生眠眠,生了一天一夜。”
当时年幼的柳泽恩就守在门口,蹲了一天一夜。
谁叫也不走!
知道的是,她娘给他生妹妹。
不知道的!以为他娘给他生祖宗呢!
寸步不离,守在门口。嘴里就念叨着要妹妹。
如今柳泽恩仍旧是,寸步不离,守在门口。
“安宁,你还未吃早膳!饿不饿啊?”柳泽恩扒着门缝道。
“安宁,你别怕!太医和大夫都在。京城里医馆的老大夫,我都让人请来了。”
“安宁,你说句话!”
不怪他如此紧张,实在是柳夫人生柳眠眠的时候,太可怕了!
血水一盆一盆的,往外端。
险些一尸两命。
当时府里众人腿都吓麻了,如今柳泽恩的腿也是麻的。
“砰!”门被推开,稳婆拉拉着一张大脸,“郡马爷,你能不能从院子里出去?
郡主刚要眯一会儿,就被你喊醒了!
刚要眯一会,就让你喊醒了!”
柳泽恩瞬间愣住,眼眶有些红。“安宁,在生孩子!为什么要眯一会儿?”
“生孩子急不得!孩子得从上往下走。
依老奴的经验看!得过了申时才能生出来。”
稳婆有些无语了,这柳郡马太磨人了。
嘟嘟囔囔两个时辰了,一点不口渴。
这要是她儿子,她非得把他嘴巴缝上,不可!
可惜不是!
柳尚书的儿子,太子妃的哥哥,长公主的女婿。稳婆不敢缝,只能默默忍耐。
“四哥,你回府去接爹娘吧!”别在这嘟囔了。
“不行!我要守着安宁。”柳泽恩摇头。
女婿对女儿如此的上心,长公主谢璇本应该高兴欣慰。
但是…此刻!她脑袋疼,一蹦蹦的疼。
柳眠眠脑袋也痛,“四哥,你和大哥不相伯仲。”
眠眠揉着太阳穴,“姑姑,咱们两人回屋喝杯茶吧!”
长公主谢璇本不想回屋,只想守着她女儿生产。
柳泽恩进不去产房,她能啊!
柳眠眠从荷包里,拿出一颗药。“姑姑,聊一柱香的。”
长公主谢璇看清药丸,药丸在太阳下泛着一丝诡异的暗红色。
这是北国的毒药,名字很好听叫胭脂。
可以让人无痛无觉的死去,服药之人,脸上会浮现出淡淡的胭脂色。
此药,因此得名。
“聊。”随便聊。
长公主看向柳泽恩,“你小点声,不要打扰稳婆。一会你爹娘就来了。”
爹娘?
柳泽恩不怕啊!又不是他祖母。
“安宁,你吃不吃红糖团子?”
长公主谢璇拧着眉头,好气又好笑。“你进去吧!一会儿安宁生的时候,你再出来。”
柳泽恩嘿嘿一笑,如傻子一般。“谢谢娘,娘你最好!天下第一好!”
“柳夫人呢?”长公主幽幽道。“不是天下第一好的娘?”
难题!?
柳泽恩嘿嘿一笑,“岳母是天下最好的岳母,我娘是天下最好的娘。
都好。”
柳泽恩轻手轻脚,冲进了产房。
柳眠眠突然灵光一闪!保胎药?
“紫荆,你叫魏太医过来!给安宁郡主把把脉。”
两人来到内室。
长公主谢璇屏退左右,伸手道:“眠眠,这是姑姑补身子的药,还给姑姑吧!”
“掉地上了!不能用了…是海棠在地上捡起来的。”
谢璇貌似不在意道:“那…那姑姑扔掉就是了!”
“这药好香,像药香又像花。”柳眠眠作势放在鼻下,要闻闻。
“眠眠。”
柳眠眠的手腕,被长公主一把握住。“药不能乱闻,是药三分毒。
你如今有孕,要万般小心。再说!这药都脏了,掉地上了。”
“姑姑再给我一颗新的吧?”
哪里还有新的?谢璇只有一颗。
别的药,十几年前都跑丢了。
柳眠眠松开手,药丸掉落。谢璇迅速捡起来,揣在袖子里。
柳眠眠从袖子里拿出玉玺,放到桌子上。
长公主谢璇看清桌上的东西,仿佛跌入冰冷的河水中,全身冰冷,只有一颗心在跳动。
“姑姑,这是假的吧?”柳眠眠把玩着手里的玉玺。
长公主张张嘴,半天发不出声音。
叹息一声,“这是真的,假的那个在你父皇那。”
啊?
柳眠眠如遭雷劈,碎掉了!“姑姑,好谋算!”
长公主谢璇苦笑一声,“除了安宁,本宫谁都不信。
天家哪里有什么兄弟情义,都是假的。姑姑只求安宁能平安。
如果没有这枚玉玺,皇帝不会接我回来。
这枚玉玺,是安宁的护身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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