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目光聚焦,是一位精致如瓷娃娃的小女孩,她看起来约有五六岁地样子,发丝被简单地编成两个发辫,垂于肩头,身着一件黄粉色小裙。圆圆的脸庞上,一双杏仁般的大眼睛清澈透亮,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此刻正闪烁着期待的光芒,投向她和万紫金的方向。
“爹爹,你是在和漂亮姐姐亲亲嘛?”凌霄瞬间弹起来,站起身来,不动声色的站到了一边。
万紫金也有些尴尬,走到小姑娘面前,亲切的说:“小桃儿暑假放多少天啊?”
小桃儿眯眼笑着,藕节似的手臂挂在万紫金的脖子上,“要抱我,我才给你说!”。
万紫金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环住她的膝盖,把小桃儿抱了起来,往里屋走去。
纪嬷嬷跟在身后,看到一脸疑惑的凌霄,牵着她的手往外走去,“小桃儿是我的孙女,孩子不到一岁,我儿子媳妇就双双病逝,从小就跟着我,小公子过来看望我时,桃儿很喜欢他,他也很喜欢桃儿,他就索性认了桃儿当他女儿,我们山下有个慈恩堂,是万家开办的,专门收留孤儿寡母,免费为他们提供住所和一日三餐,还会教授他们一些基本技能,还会帮着教养他们儿女,久而久之,一些没有时间或者没有能力的农家也会把孩子送去慈恩堂,慈恩堂会适当的收取一些费用,桃儿渐渐大了,这附近也没什么住户,所以她喜欢往山下的慈恩堂跑,索性我就让她住在那儿,那儿又是万家的产业,她在那儿能学些知识又能和同龄人呆在一起,离家也不算远,我挺放心的”
凌霄没想到富甲一方的万家,居然还有仁慈心善的一面。
小桃儿坐在万紫金的腿上,玩着他的衣服上的珠串,“爹爹,那个漂亮姐姐,是不是你给我找的娘亲啊?”
万紫金宠溺的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含笑说道:“你就这么想要娘亲啊,只要爹爹不好嘛”
“小虎子给我说,他娘亲每晚都抱着他睡,娘亲身上又香又软,他可喜欢他娘亲了,所以我也想有个又香又软的娘亲”小桃儿撅着嘴说道。
“那个姐姐凶得很,我也不知道她想不想当你娘亲”万紫金看着小桃儿,有些心酸,既为她,也为自己。
“我去问问她”说着,她从万紫金身上跳下来,跑到凌霄身边,抱着她的腿,“姐姐!”凌霄蹲下身来,微笑着问:“什么事啊?”
“姐姐,你可以当我娘亲吗?”小桃儿天真的说着。
凌霄低着头不知怎么回复她。
小桃儿闪着大眼睛,眼角发红的说“姐姐,我们慈恩堂好多小朋友都有娘亲,他们说娘亲就是在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人,姐姐,就像仙女下凡一样,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子,你能当我娘亲嘛?”
凌霄微笑看着小桃儿可怜兮兮的样子,心软不已,联想到她可怜的身世,于是,她郑重的点点头,并抱起了她,“好,我当你娘亲”。
小桃儿高兴的在凌霄脸上亲了又亲,随后又欢呼道:“奶奶,我有娘亲啦!爹爹我有娘亲啦!”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小桃儿欢快的声音感染了,露出由衷的微笑,一刹那间,凌霄忽然感觉胸口有些疼痛,她放下小桃儿,两手紧紧捂住胸口,胸口越来越疼,仿佛有千万根细针在刺向她,纪嬷嬷赶紧扶住她,“公主,快坐下,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万紫金赶紧快步走到凌霄身边,着急地说:“凌霄,你哪里不舒服?”,凌霄紧闭着眼睛,汗水不停地往下流,疼的无法呼吸,只能大口喘着气。
“爹爹,快请山下的张爷爷来看看娘亲,娘亲一定是生病了”小桃儿也紧张的扯着万紫金的衣袖说道。
“对对对,张叔是慈恩堂的大夫,快叫人请上来,给公主看看”
“顾星,快去慈恩堂”说罢,万紫金一把抱起凌霄,小心的把她放在床上,凌霄蜷缩着身子,发生小声呻吟,万紫金心急如焚,但是又能为力,只能紧紧握住凌霄的手。
小桃儿却很懂事,端着一碗热水进屋,“爹爹,这是糖水,我看小虎子病了,老师都是给他喝的这个”。
万紫金坐在床上,把凌霄抱在怀里“凌霄,你喝点水”凌霄虚弱的点点头,万紫金小心翼翼的喂着她,许是糖水的作用,凌霄顿时觉得有所好转,她缓缓睁开眼,看着小桃儿,虚弱的说“谢谢你,小桃儿,我感觉好一些了”。
小桃儿握着凌霄的手,“娘亲还要嘛,我再去给你做糖水”
“好啊”凌霄含笑说道。
纪嬷嬷牵着小桃儿的手说:“糖罐儿高,奶奶陪你去拿”,小桃儿神气的说:“我跳起来就可以拿到了”。
凌霄看着祖孙两离去的背影,笑了笑,“你好点了嘛?”万紫金在她耳边,温柔的说道。
凌霄此时虽然胸口还是隐隐作痛,确实比刚才好了很多,“你放我下来,我想躺着”。
万紫金把她抱在床上,自己坐到凳子上,凌霄躺了下来,背对着他,万紫金又不放心的坐到了床边,“凌霄,你别背着我,我想看着你”,
“我不想看到你,你走”凌霄嫌恶的说。
“好,我走”万紫金声音里充满了不舍,凌霄听着有一丝怜悯,但是她知道,此时不能对他有一丝心软。
他起身刚走到门口,小桃儿就端着一个大碗进来,“娘亲,我来啦”,凌霄艰难地坐起身来,看着小桃儿小小的身躯端着大大碗,被她可爱的样子温暖了,为了不让小桃儿太费力,她忍着疼痛坐到了床边,“桃儿,慢慢来”她轻柔的说道。
万紫金转身看向这一幕,想起了他的母亲,也是如此温婉柔美。
凌霄接过小桃儿的糖水,怜爱的摸了摸她的头,“谢谢小桃儿”
“不用谢,娘亲”小桃儿转头看向万紫金,“爹爹,你过来抱着娘亲啊,这床那么硬,别把娘亲硌着了”,凌霄大为窘迫,“不用,不用,娘亲喜欢睡硬床”。
“这个床太硬了,我一会把我床上的垫子拿过来”
“不用,不用,拿了桃儿的,你就没有了”
“我和你睡啊!”小桃儿天真的说。
凌霄被逗笑了,此时万紫金着急了,“桃儿,你说什么呢,你怎么能和娘亲睡呢”
“我怎么不能,小虎子也是和娘亲睡的”小桃儿理直气壮的说。
“你娘亲生着病呢”万紫金耐心的劝说着。
小桃儿说道:“正因为娘亲生病了,我更要陪她一起啊,万一娘亲又需要喝水呢?”说完小桃儿又歪着头看着万紫金,顿时醒悟般说道:“哦,你也想挨着娘亲睡,所以你不想我挨着娘亲”
此话一出,纪嬷嬷赶紧捂住小桃儿的嘴,“胡说八道什么啊,走,我们去门口看看张爷爷来了没有,让你娘亲好好休息”
“小桃儿年龄小,不懂事,你别凡事顺着她,你身体要紧”万紫金脸上有些泛红,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张叔为凌霄把脉后,缓缓说道“这位夫人”,“张爷爷,她不是夫人,她是我娘亲”小桃儿打断道,纪嬷嬷轻轻拍了拍小桃儿的头,说道:“不许打断张爷爷”,张叔看了眼,一脸倔强的小桃儿,笑呵呵的说:“行,行,行,小桃儿的娘亲,你娘亲没什么事,许是过度劳累所致,我这边开一些安神的药,按时服用即可”小桃儿点点头,“我会好好照顾娘亲的”,张叔摸了摸小桃儿的头,“真是个乖孩子,小桃儿,你父亲在吗?”,小桃儿看向在门口站着的万紫金。
张叔此刻才仔细端详起门口的男子,男子身形高大挺拔,一袭墨色印花长袍搭配着肩领上镶嵌的宝蓝色宝石,整个人在光线下熠熠生辉。面容俊朗,眼眸中闪烁着金色的光泽,微微抿起的嘴唇流露出一种不怒自威的气质。他半披的乌黑长发微卷,金丝缠绕,额间佩戴的墨绿色宝石抹额更增添了几分冷艳与尊贵的气息。这位身份显赫的西非国权贵,他竟然认识,正是他半生追随之人的唯一子嗣,意外的相见让他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张叔起身走向万紫金,“有几句话,想与您单独谈谈。”万紫金点头应允。
院外,张叔恭敬地行礼,“家主!”万紫金稍显意外,“你认得我?”张叔微笑道:“老奴曾追随老家主,如今在慈恩堂做些杂事。”
“原来如此,张叔不必拘礼,有事请讲。”,“这位”,张叔顿了顿,犹豫着该如何称呼,他早知小桃儿认了一位男子为父,应该就是万紫金,而这位女子被小桃儿称为娘亲,显然与万紫金关系匪浅。
“夫人”万紫金凝重的说。
“夫人,身体似乎有某种蛊毒”
“蛊毒?!”万紫金紧张的问。
“家主不用紧张,这蛊毒应该不会伤人性命,只是这蛊毒是类似于一种心心相连的蛊,一人如果身体有所不适,另一人身上也会有所反应,老奴对蛊毒研究也不深,所以只知道这么多”张叔徐徐说道。
万紫金眼底已经布满了阴冷与森寒,“能解嘛?”
“据我所知,类似这种情人蛊很难拔出,而且老奴感觉这蛊应该在夫人身上很久很久了,不是一两年的事”
“是吗?”
“嗯,说不定夫人一出生就有,哦,对了,老奴的师兄对蛊毒颇有研究,只不过长期云游四方,老奴这就托人寻找,如有消息必当回禀家主”张叔恭敬的回复道。
“嗯,你的力量有限,一会你给顾星说说吧,我会让顾星安排人手帮你”
“谢主君,老奴还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请讲”
“此类蛊毒,一般来说,分为两种,第一种是只能传播一人,第二种是能传播多人,而夫人的身怀蛊毒如此之久,很有可能是第二种,所以家主与夫人”张叔犹豫片刻又说道“接触的时候,一定要多多注意”
万紫金此时却觉得,如果知道方法他倒很愿意和凌霄共同感受痛苦,最起码他们之间多了一份牵绊。
“你现在的药能缓解她此时的疼痛嘛?”
“其实夫人的病,无需吃药便可缓解,对方的痛苦只会传给她一时片刻而已,老奴是察觉夫人心火过旺,忧思过重,所以给她开了些安神之药而已”
“恩,谢谢张叔,今后还少不得多多叨扰”
“家主有什么用得着老奴之地,尽管开口便是,老奴这就去找顾侍卫,老奴暂退”
万紫金点点头,他缓缓走进凌霄的房间,见小桃儿正和凌霄说笑,两人亲昵的如同真正的母子,场面温馨,他真希望一直这样下去,他们就像真正的一家人一样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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