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天的消息自然会同时报给老爹唐艺,暂时不用他操心。
但李奉传来的消息就必须要他尽快处置。
因为这条消息极为特别,说是要唐晏成尽快赶到酒仙居,有重大的情况汇报。
李奉到底发现了什么异常,之前从来没有这么急迫过,而且无法在传信时明说。
既然如此,那今夜就去。
过了三更之后,唐晏成一身黑衣,身形飘忽。跃出公主府后,先是绕路飞奔,发现并无人跟踪,这才赶往酒仙居。
李奉将唐晏成带到了酒仙居地下的酒窖,里边还有一人,正是婉五娘。
在路上李奉已经简单说了两句,唐晏成所要求的青楼,在半月前已经开张,目前生意不错。
各项工作都在开展之中,这次的信息就是婉五娘发现的。
婉五娘行礼之后,快速将自己掌握的情况汇报了一遍。
婉五娘所开的青楼名为百花院,刚开张时除了自己人外,还从其他的青楼挖了一些小有名气的花魁过来。
这样就能快速的打开局面。
这些花魁里就有一个名叫春芷的姑娘,之前略有名气,也有一些老主顾。
本来新店开张数日后,生意兴隆,所有姑娘都拿了不少的红包,个个喜气洋洋。
可婉五娘却发现春芷那两日却明显的心不在焉,精神恍惚,似乎还有一些惶恐。
观察两天后,就把她单独叫过来询问。刚开始春芷只是推说自己身体不适,并没有其他不妥。
但婉五娘看人的经验何其丰富,于是在连蒙带吓后,春芷终于忍不住吐露了实情。
原来她有一个老主顾姓郑,只知道是一个官员,但具体是什么职务却不清楚。
就在数天之前此人突然上门,并给了她一个密封的包裹,并叮嘱她暂时不可打开。
但如果他没有在十天内再过来,那就要把此物交到三皇子的府上,说完就匆匆离去。
春芷虽然感觉有些奇怪,但也并未上心。
可在过了十日后,那姓郑之人果然没有再来,又等了两天还是一样。这时春芷感觉到了不对,就想要不要把那个包裹交去三皇子府。
但当她决定交过去时,却又想了一层。如果这个包裹里有什么犯忌讳的东西,那自己岂不是自投罗网?
那可是皇子府,千万不能大意。
于是她小心翼翼的拆开了包裹,然后看到了其中的东西。
里边只是一封信,当她看完信之后,被彻底吓傻掉了,更不敢将其交到皇子府。
所以那两天一直精神恍惚,才被婉五娘发现了异常。
说完之后,婉五娘将一封信递给唐晏成,“这就是姓郑的那封信,我们查过了,他就是兵部车驾司郎中郑清。”
唐晏成轻轻点头,将书信接过来,看完之后也不禁头皮发麻,这里所说之事太过震惊。
按郑清所说,他乃是兵部左侍郎凌正的嫡系亲信,而凌正则是二皇子的心腹。那日凌正把他叫去,让他帮忙出个主意。
原来是二皇子想要在荆南地区用兵,一来破坏太子在荆南的布局,二来可以把更多的影响力施加在军队当中,此事就让凌正具体安排。
荆南蛮族与当地之人虽然互有提防,但民间的贸易交流还是正常的。若要出兵,苦于没有一个合适的借口。
郑清思索之后,给凌正出了一个主意。凌正听后认为可行,并让郑清负责具体落实。
不久之后,有人假扮荆州的官兵,以巡逻为名进入了蛮族地界,洗劫了当地一个上百人的山寨。
这些官兵不但将财物抢劫一空,还把所有男人杀死,女子强暴,手段极其的残忍,之后扬长而去。
当然还故意留下了几个活口,将信息传了出去。
蛮族得知之后,立即派人到荆州问罪。荆州当地官员自然不会认账,反倒是说对方诬陷。
蛮族是有仇必报的性格,这血仇如何能忍?于是也派人屠杀了荆州的两个村子,数百村民被杀。
如此一来,事情彻底闹大。
荆州方面立即调集军队与蛮族对峙,并将此事禀报朝廷。
当然在奏折里只有蛮族无故屠杀大梁百姓的叙述,而没有蛮族被杀的词句。
宣仁帝收到奏折后立即召集群臣商议,太子一派自然对此事存疑,希望安排人前去调查,但二皇子一派则力主派兵进剿,雷霆一击。
双方争的不可开交,最终宣仁帝采纳了二皇子的建议,任命罗亚康担任领军大将,负责出征荆蛮。
至此,真相已经不再重要,双方彻底撕破脸,大打出手。
后来的事,唐晏成也都知道,双方互有胜负。
但罗亚康求胜心切,使了阴招,导致蛮族派人进京行刺安阳公主。
郑清在听到蛮人行刺安阳公主之后,就有了不祥的预感。在得知宣仁帝已经将罗亚康调回,并安排皇城司蒋岩前去荆南调查后,这种不祥的预感就更加的强烈。
其实不光是他,郑清也发现凌正每日里如坐针毡。这时他就想到,如果二皇子不想事情暴露,那他很可能会被灭口。
于是他就将此事的前因后果写了下来,并交给了相好春芷。他不敢交给自己的家人,因为家人肯定也跑不掉。
之所以这么做,就是如果自己真的被灭口,那就将此事彻底揭露出来,也算是为自己报仇。
现在只有两个皇子在外独立开府,太子的东宫在皇城之内,所以只能将证据交给三皇子。
如果交给其他官员,估计不会有什么效果。但三皇子只要有心一争,那他说不定就能报仇了。
信的最后还有郑清的签名落款,以及血红的手印。
看完之后,唐晏成就感觉有一股无名之火无处发泄。
这些当政者视人命如草芥,视邦国利益为可交易的筹码,只是为了满足个人的私欲。
事泄之后,又要将曾经的手下杀人灭口,这该是如何的冷血无情?
李奉见状,轻声道:“公子,上位者莫不如此。”
“莫不如此?”唐晏成反问道:“那又如何让下属忠心,又如何让臣民信服?”
李奉无法回答,但他却发现唐晏成的眼睛闪过一丝狠厉和坚定之色,似乎与之前有了不同。
你之所以做不出同样的决定,是因为你没有坐在那个位子上。
半晌后,唐晏成叹口气,“那些暂且不提,你们认为此事该如何处置?”说着扬了扬手里的信纸。
李奉和婉五娘对视一眼,斟酌后道:“属下认为,此事如果运用得当,说不定会发挥奇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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