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渊伸出手探了探裴行之的鼻息,虽然微弱,但也还在,裴行之还活着。
很快裴行渊又摸了摸裴行之的四肢,见裴行之四肢完好无损,他眼里闪过一丝阴狠。
裴行渊站起来再次上马,他垂眼看着躺在地上的裴行之眼神冰冷,勒紧缰绳马蹄狠狠地碾过了裴行之身体。
昏迷中,裴行之惨叫了一声,很快没有了声息。
而这一切都被还在山坡上的裴璟看着。
弄断了裴行之的腿,裴行渊扭过头冲着裴璟笑了笑,他动了动唇没有发出声音,“璟世子,你也和他一起走吧。”
即便没有声音,裴璟却也知道裴行渊说了什么。
今天的一切是裴行渊策划的,目的就是除掉太子。
而裴璟看到了这一切,裴行渊自然不会放过他。
一只长箭朝着裴璟刺过来,在距离裴璟半米远的时候,长箭被一个东西撞飞了。
“世子殿下!”
裴璟转过头,看到了陈明川。
正在看好戏的裴行渊听到这声音,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陈明川赶到裴璟身边,问他,“殿下没事吧?”
裴璟摇了摇头,“我没事。”
裴行渊收敛了眼里的杀意,骑着马到了陈明川和裴璟面前。
“陈侍郎,二王子,多亏你们来了,刚才有一伙贼人想要杀太子殿下,殿下不慎坠马被马伤到了,现在生死未卜。刚才那伙贼人还想杀璟世子。”
说话的时候裴行渊盯着裴璟,裴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演戏。
陈明川看向一百米远的地方,那里侍卫还在和黑衣人酣战,不过很快禁军也赶了过来,制服了黑衣人。
黑衣人都跪在地上被禁军用刀辖制着,陈明川看到他们往东方磕了一个头,然后齐齐倒下了。
裴行渊挑了挑眉,“看来是服毒了。”
禁军统领赶了过来,他跪在了裴行渊面前,“二殿下,陛下听说了刺杀的事,立刻将我们派了过来。您没事吧?”
裴行渊说:“我没事,不过太子殿下受了重伤,快送殿下去治伤,一刻都耽搁不得!”
裴行渊一副很着急的样子,禁军统领往山坡下一看,看到了脸上都是血的裴行之。
陈明川也看向山坡下,裴行之脸上都是血,恐怕内脏被伤到了。
陈明川和裴璟对视了一眼,裴璟轻微地摇了摇头,陈明川便没有开口询问刚才的事。
很快,裴行之被带回了营帐,随行的太医火急火燎地被禁军架到了他床前。
看到裴行之的惨状,太医都吓了一跳。
裴昀龙颜大怒,他把当时在现场的所有人都叫到了一起,让他们一个一个说发生了什么。
最先被审问的是侍卫,原本去的时候十几个侍卫,如今只剩下三个了。
三个侍卫什么也说不出来,只知道一群杀手冲出来要杀太子,突然两位皇子和世子就冲出了重围。
本来他们以为皇子和世子都安全逃走了,但是没想到太子的马会惊了。
裴昀沉着脸,身上散发的怒火让在场的人都不敢发出声音。
“行渊,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裴行渊眼眶微红,声音有啥沙哑,一副痛心的样子,“父皇,我和皇兄还有璟世子一起去林中狩猎,突然就出来了一群杀手……”
裴昀拍了一下桌子,猛地咳嗽了一声,“废话少说,告诉我行之是怎么伤到的!”
裴行渊神情一变,立刻拱手说道:“有一个很厉害的弓箭手,他射中了皇兄的马,马受惊将皇兄甩了下去,然后又踩踏了皇兄,这才受的伤。儿臣想要救皇兄,但是当时已经来不及了。”
裴昀愤怒道:“禁军是做什么吃的?皇家别苑居然混进来了杀手?那些杀手现在在哪里?”
禁军统领跪在地上,“陛下息怒,是臣失察。杀手包括林中的弓箭手都已经服毒自杀了,没有一个活口。”
裴昀气得剧烈咳嗽,贤妃伸手给他顺气,又拿了一粒仙丹出来给他吃,“陛下保重龙体。”
“服毒自杀,好一个死无对证。”裴昀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最后停在了裴璟身上,“璟儿,事情的真相是老二说的那样吗?”
裴璟还没开口,裴行渊说:“父皇,当时璟世子在我和皇兄后面,他什么也没看到。”
裴璟缓缓开口,“不,我看到了。”
裴行渊冰冷的眼眸看向裴璟,其中暗含警告。
不过裴璟并没有看他。
裴昀眯了眯眼,“那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裴璟说:“的确和二皇子说的一样,一支箭矢射中了太子的马,太子殿下是被自己的马踩中了。”
此话一出,营帐安静了许久。
陈明川瞥了一眼裴昀,发现裴昀看着裴璟的目光里都是探究。
良久之后,裴昀说:“看来太子坠马一事,全都怪那些杀手了?”
裴行渊立刻说:“那些杀手不是月国人就是金国人,父皇一定要严查啊!”
谢霖听了这话,不满道:“二皇子这话有失偏颇,我金国怎么会做这种事?说不定是同族相残的戏码,白白拿我金国挡枪。”
同族相残这个词让裴昀的眼神结冰,他说:“不要妄加揣测了,太子被刺杀的事朕一定严查,不管是谁下的手,朕绝不放过!”
说完,裴昀锐利的目光扫向了裴行渊,裴行渊目光坦然,丝毫没有心虚的模样。
太子殿下生死未卜,一行人匆匆地回了京城。
宫门外,裴璟要离开的时候裴行渊叫住了他。
裴行渊脸上挂着虚伪的笑,“今日之事太凶险,情急之下我为了保命可能做了一些不合规矩的事,璟世子可别放在心上。”
裴璟没有说话,裴行渊靠近裴璟,低声道:“璟世子帮了我,我自然不会薄待世子。太子已经不中用了,我就是父皇唯一可以继承大统的孩子。
昔日忠亲王为父皇出生入死,镇守边关,兄弟情义君臣情谊传为一段佳话。待我继承大统,你我兄弟之间又何尝不能如此?”
裴璟掩盖住眼底的厌恶,做出一副惶恐的模样:“殿下,我不通文墨也不会武功,怎么能和我父王相比。殿下若是继位定能成旷世明君,不过裴璟资质平庸,恐怕不能和殿下并肩。”
裴行渊伸出手拍了拍裴璟的肩膀,眼里深处都是轻慢,裴璟这番话其实也是裴行渊内心对裴璟的看法。
一个当着皇帝的面都不敢告发他杀害太子的人,裴行渊自然打心底看不上。
如今他只是随意抛出橄榄枝,裴璟就一副惶恐的模样,更是让裴行渊觉得他好拿捏。
“璟世子谦虚了,忠亲王可是大俞战神,你作为他的儿子怎么会差呢?”
裴璟不动声色躲开了裴行渊的手,“尽管我有心恐怕也无力。在朝中我没有任何建树,帮不了殿下什么。”
裴行渊笑了笑,只当他是在拿乔,“只要你有这份心就好。今天这件事之后,你我就是一条船上的人,我会向父皇上书,让他先让你继承王位。毕竟这么多年了,皇叔已经不在了,你还是世子之位,怎么也说不过去。”
裴璟勾出一个虚假的笑,他的目的达到了,“那就多谢二殿下了。”
兴许是觉得自己已经除掉最大的阻碍,裴行渊此刻春风得意,他笑着道:“都是自家兄弟谢什么?好说,都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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