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是乱装的吧,旁边的大师傅们都没装完,他凭什么?”

    柳发银不敢置信的声音传来。

    和他有着同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

    “会不会是看岔图纸了?”

    “我也觉得是看劈叉了,要不然大师傅们都还在组装,他怎么就完成了,领先了这么多?”

    人群里不乏郭泽的支持者:

    “人家郭同志多努力啊,你们要是仔细观察过,就不该说这样的话!”

    “就是,不看僧面看佛面,郭泽的师傅可是李组长欸!李组长什么水平还需要我多说么?”

    考场内的人却无心顾及考场外的争论,全都加快了手上的速度,争取不落后太多。

    又过了三分多钟,陆续有几位老师傅完成了,蒋师傅、蔡师傅、包德禄

    再过十分钟后,更多的人也完成了小型播种机的组装工作。

    “考核时间到。”

    场上还有两名学徒工没有及时完成组装,其中有一个就差两颗螺丝还没拧上。

    那人脸上写满了沮丧和懊恼。

    他的师傅,金师傅恨铁不成钢的瞅了他一眼。

    第一轮就被刷了下去,实在是丢人!

    金师傅把头扭回来,不再看他那不争气的徒儿。

    “韩冬,高小峰,很遗憾,你们止步于此,不过不要气馁,咱们以后还会有机会的。”

    李学文安慰失败的二人一句,随后对着通过考核的其他人说:

    “完成组装考核的各位,咱们接下来要面临的考核内容为维修。

    想必细心的大伙刚才组装的时候便已经发现了,这些播种机是有问题的。

    所以接下来需要你们在一个小时的时间内,对面前的播种机进行维修。

    和刚才的规则一样,根据修理的快慢确定分数。

    没有问题的话,咱们现在就开始吧。”

    “啊,这播种机竟然是坏的么?我刚才就顾着拼装了!”

    “这还得拆开重新排查,得抓紧时间了!”

    “不对啊,这么多台播种机,难道每一台坏掉的原因都是一样的吗?”

    蒋师傅忽然提出疑问。

    众人的动作纷纷停了下来,看向李学文。

    这维修有难易之分,如果每个人都不一样,谈何公平?

    李学文淡笑一声,“蒋师傅这个问题提的好,坏的地方自然是不一样的。

    不过这批播种机是我特意挑选过的,在维修难度上是一致,相对来说公平是能够保证的。

    各位还有什么问题?”

    李学文的话很有分量,一众老师傅们都没有异议,他们是见识过对方的水准的,既然他说一样,那便是一样。

    再说就算不一样又如何?

    别人可是新部门的小组长,这时候扎刺,后面就算进了新部门,谁能保证对方不会给自己小鞋穿?

    老师傅们都没有了意见,更别提他们的徒弟了。

    “那咱们继续吧,时间只有一个小时,各位要抓紧哦。”

    组装时众人就花了不少的力气,现在又开始了第二轮测试,可谓是体力和脑力的双重考验。

    考场上,二十三名职工面露认真之色,开始排查面前播种机的故障。

    考场外,讨论声不断。

    “王姨,你说郭泽他这次还能领先吗?”

    第一轮郭泽能够崭露头角,领先那些有着多年经验的老师傅,钱芳琳为此高兴极了。

    “我看行,小郭这次看来是准备要一鸣惊人了!勤奋学习多年,为的可不就是今天吗?”

    王姨很是赞同,她对郭泽同样很是看好。

    “不能吧,这一轮可是那些老师傅们的老本行了,总不能还比不过这后生吧?”

    “郭泽这一轮若是还能第一个完成,恐怕第一名的二十块钱的奖励非他莫属了!”

    “我嘞个乖乖,那可是二十块钱,顶我一个月工资了!不会真给郭泽那小子拿去了吧。”

    一时间关于郭泽的讨论甚嚣尘上,甚至有好事的还专门为了他开了盘口。

    不过都是小打小闹,玩得最大也才几分钱。

    “快看!蒋师傅开始动手修理了!”

    不知谁喊了一句,只见考场中,蒋师傅拿起扳手拆开播种机的管子。

    在蒋师傅动手之后,更多的人也开始尝试起维修。

    郭泽看着眼前的崭新的播种机,坚固钢管焊接而成的框架,孔洞均匀的播种盘,光滑的实心轮子。

    早在刚才组装的时候,他其实就已经知道了他面前这台播种机问题了。

    他迟迟不动手修理的原因是,他不想在第三轮再拆开播种机了。

    郭泽忽然生出一种野心,他要在第二轮的时候,将第三轮的考核内容一并给做了。

    他拿出笔,在图纸上勾画起来。

    这一动作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和他一样在图纸上记录的大有人在。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去了近半个多小时,无论是场外,还是场内的人都着急了起来。

    “王姨,郭泽他在干什么啊,都在图纸上画了半个小时了,他是不是碰着了什么难题?”

    钱芳琳抓着王大妈的胳膊,眼神却一直放在迟迟没有动手的郭泽身上。

    “这,王姨又不懂,可能小郭他有自己的方法吧。”

    王大妈迟疑道,她也看不懂小郭的操作了。

    铛铛铛!

    一阵铁锤抡起砸下的声音响起。

    “我去,包师傅这手可真有劲儿啊!那一身肉不是白长的!”

    “我怎么觉得包师傅这一轮要拿第一了。”

    “包的呀,包师傅最讨厌的就是拿笔杆子,上午的笔试应该把他憋坏了吧,哈哈哈!”

    众人的目光都被光着膀子,疯狂抡大锤的包德禄给吸引了过去。

    当中也有不少妇女同志暗暗啐了一口。

    男同胞们被他的‘哐哐’的铁锤声弄得热血沸腾,在旁边给他呐喊助威起来。

    李学文看着老包正在锻打金属框架,不由笑了下,随后看向自己的徒弟。

    恰好此时,郭泽也抬起头来,朝着李学文点点头,开始了他对播种机的修理。

    框架、种子箱、播种盘、车轮、链条、把手

    郭泽有条不紊的将一个个部件给拆卸了下来。

    动作不疾不徐,但举手抬足间,皆是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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