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学文拍拍身上沾着的落叶:

    “是有事拜托你,我想弄几件老物件,你帮我物色几个可靠的卖家。”

    自从卖给废品站上千斤粮食后,李学文的荷包前所未有的充盈,底气足的很!

    “对了,卖破烂的就算了,我要找的是那种卖真东西的。”

    “老物件?”

    侯六神色一动。

    “老六,怎么了?”

    “没事,就是觉得太巧了,最近有传言称黄山河那老家伙要搬走了,可能会处理一批收藏。

    这老家伙是咱们这地界玩古玩的行家,他的收藏必定是不一般的,应该能满足学文你的要求。”

    “黄山河要搬家了?他要搬到哪里去?”

    侯六摇摇头,“不知,但有小道消息称这老家伙要举家搬迁到南洋,说是在那边他们有门发达了的亲戚。”

    李学文又问:“这黄山河在这边经营了几十年,人脉遍布各个层级,怎么突然就要搬家了?

    竟有如此决断,舍下这么多年的积累?”

    这问题问住侯六了,他两手一摊,表示自己也无从得知。

    “罢了,这毕竟是别人的私事,知道了对咱们也没有益处。

    老六,你这几天帮我留意一下黄山河具体会在什么时候处理他的收藏品。

    届时有机会的话,咱们也去凑凑热闹。”

    “明白,学文,那还有其他的事情吩咐么?”

    李学文想了一下,随后说道:

    “有空的话也留意一下其他的卖家,不能吊死在同一棵树上,毕竟咱们和黄山河有些私怨。”

    “好嘞,我都记下了。”

    谈好事情,李学文便从侯六家离开,骑着自行车去上班。

    才进了废品站的大门,李学文便注意到不少人围在一起,有站里的职工也有附近的居民。

    李学文向人群看去,想探究发生了什么事情,结果人太密集,根本看不到任何情况。

    只是从里面隐隐传来几声男人的哭嚎声。

    “这又是闹哪样?”

    李学文扶着自行车,挤到人群中凑起了热闹。

    “同志,里面发生了什么?”

    李学文扒了扒一名使劲往里钻的小年轻的衣袖,对方恼怒的扭过头来。

    待看清楚拉自己的人是李学文后,他立马换上了笑脸:

    “李组长早啊!”

    “早上好,同志,里面什么情况,我怎么听到有人在哭?”

    小年轻这时也不想往里挤了,退出拥挤的人群,和李学文来到另一边。

    “李组长,具体情况我其实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在哭的人是金大林。”

    金大林金大林

    李学文念叨起这个名字,脑海中浮现出金师傅的脸。

    他这才想起,金大林就是金师傅。

    这个人在三天前辞去了废品站的工作,这件事情在这两天渐渐发酵了起来。

    有人说金师傅是参与新部门考核没通过,面子上过不去所以退出了。

    也有人说金师傅是家里出了状况,他离不开身,只能辞职。

    一时间众说纷纭。

    但就在昨天,金师傅再次回到废品站,众人都以为他后悔了。

    谁知金师傅当场掏出了汽车厂的工作证明,说自己的才能被汽车厂的领导赏识,获得了更好的工作岗位。

    这份工作明显要比废品站的所有岗位胜出不止一筹!

    金师傅的出现,让昨日的废品站恍若鼎沸的锅,一时间流言满天飞。

    什么废品站识人不明啦,什么明珠蒙尘啦,更有甚者,上升到了对李学文本人的人身攻击。

    他们质疑李学文在考核中有弄虚作假,徇私舞弊的行为,否则像金大林这样有才华的人怎么会落选。

    对于这些论调,只要不影响赚钱,李学文根本不打算理会。

    但他手下的几名职工却不这么想,坚决维护他的利益。

    就在几人打算行动的第二天,也就是今天

    金大林却跑来废品站大哭。

    这是什么展开?

    李学文现在很疑惑,想找个清楚情况的人来深入了解。

    “李组长,我”

    那小年轻还站在李学文身旁,一脸便秘之色。

    李学文笑着谢了谢他:

    “多谢,你忙你的。”

    小年轻兴奋的朝着拥挤的人群冲了过去,再次尝试钻进去。

    李学文摇了摇头,现在这个情况估计不会有人来为他解答了。

    推着自行车绕过人群,来到站里的车棚锁好,随后回到办公室,给自己泡了壶热茶。

    吸溜~吸溜~

    小心的喝着热茶,李学文脑中思考着金大林的事情。

    对方和蒋师傅在汽车厂目睹了一些情况,后来被做局扭送进派出所。

    出来后,二人获得了来自汽车厂的封口费,然后对于看到的事情一致缄口不言。

    而金大林在此期间搭上了汽车厂的线,获得了进入汽车厂的名额。

    但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仅仅是一个晚上过去,金大林就灰溜溜的回到了废品站,当众大哭大闹起来。

    难道是汽车厂的阴谋不成?

    “师傅!早上好!”

    郭泽从门外冲了进来,头上的狗皮帽都有些歪了。

    “早啊,郭哥,金大林一大早来咱们废品站哭是闹的哪出啊?”

    提起金大林,郭泽嘴角迅速扬了起来。

    “师傅,你不知道,金师傅身上那层皮让人给撸下来了,他现在哭着要回咱们废品站呢。”

    李学文不禁皱了皱眉。

    金大林光速下岗他不在乎,他在意的是为什么会这样?

    是汽车厂出了变故,还是一个陷阱?

    “师傅,你不高兴么?金师傅给你带来这么多负面影响。

    现在外面不少人都在传你的坏话,他现在倒霉被汽车厂辞退,对咱们来说可是好事情啊。

    这不正好证明了你的选择是正确的么,就在刚才,我都听到了好多人说错怪你了的话了。”

    李学文放下搪瓷缸子,淡然一笑:

    “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反正不会影响到我的工作。”

    郭泽面色一正:“还是师傅你坐得住,我得多向你学习。”

    “其他的人呢,不会都在看热闹吧?”

    “我这就把他们喊回来!”

    几分钟后,办公室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五名正式工,三名学徒工站在李学文面前,神色各异。

    李学文扫了他们一眼,他注意到蒋师傅的神色有些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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