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山没再管吴科长他们贴封条的行动,让高颖盯着点。自己带着爸妈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他烧了一壶水,准备给爸妈泡点茶。

    这时李大为的电话进来了:“张总,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税务要封你们的银行账户?”

    张山此时心中已经有了计较,笑道:“跳梁小丑罢了,蹦跶不了几天,你们该怎么办怎么办!”

    李大为这才放下心来,他寻思着这么大一家企业,不可能出现这种不严谨的事情。

    挂了电话,张妈问:“这件事咱们应该怎么应对?”

    张山问道:“咱们私人账户上还有多少钱?能撑多长时间?”

    张妈笑道:“多了不敢说,支撑个几十年总是可以的。”

    张山睁大了眼睛:“这么多?”

    张妈叹口气:“不是你说的么?咱们干的几乎是没本的买卖,一定要尽量多缴税。为了多交税,我绞尽脑汁,把所有能交的的税都交了,利润仍然十分恐怖。实在没办法,为了再多缴税,就把相当一部分公司利润转到了你个人账户,这样能多缴45的个人所得税。”

    “存哪张卡上了?我怎么不知道我这么有钱了?”

    “那不是怕你乱花钱么,卡妈替你保存,准备等你结婚时候给儿媳妇的”。

    张山哭笑不得:“那多少给我点儿啊!我这里就一张信用卡,买点啥都不方便。”

    “你一学生,能花啥钱!”

    张山突然想起了空间里的手镯,于是马上掏出来:“差点忘了,这是给您买的礼物!”

    张妈一看精美的礼盒,眼睛直放光,打开后张妈先看了一眼发票,惊叹道:“188万!这么贵!”

    张爸拿起了手镯,对着光看了一眼赞叹道:“果然是好东西,颜色均匀纯正,种好水头佳,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帝王绿?”

    张妈从张爸手中拿过镯子,戴在手上,仔细比量着,突然她的目光一滞。张妈抬起手腕,仔细看了看手镯,说:“小山,这手镯不对!”

    张山给老妈的是那只玻璃手镯,他强忍着笑意:“怎么不对了,这是玻璃种帝王绿手镯,老妈你还懂玉?”

    张妈摇摇头:“我不懂玉,但我们女人懂美感,这手镯不像是那么贵的手镯,戴手上不显贵气!”

    张山简直对老妈佩服的五体投地了,他忍不住大笑起来,向老妈伸出了大拇指:“老妈你真犀利,这还是我街边25块一对买的玻璃手镯,就看看您能不能识货!”

    说着把真货拿了出来,给老妈小心翼翼的换上了。老妈脸色这时才恢复正常,笑着看手腕上的镯子,不断赞叹:“这才对,这么深邃这么绿的镯子,看着就舒服!”

    老爸在一旁给自己找补:“刚才我就觉得那个镯子不太对劲,这一对比更明显了!”

    张山和张妈一起哈哈大笑起来了。

    这时,高颖推门进来了,问:“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张妈把手藏在背后,开口了:“小山花了188万,给我买了一只镯子,给你看看!”说着向张山一抬下巴。

    张山秒懂,把那只玻璃镯子递给了高颖。高颖拿过来刚想夸,就发出了“咦”的一声,然后举起来对着光仔细的看,看了半天,犹犹豫豫的说:“张山,你这是在哪里买的手镯,我怎么感觉不太对!”

    张妈哈哈大笑起来,问:“你对玉石有研究?”

    高颖摇摇头:“我不太懂玉,但是总觉这色泽,这手感,不像值188万的样子”

    张妈笑的更欢了,“那个是小山25块钱买的假货,刚才你张叔还拿着猛夸呢,真的在我手腕上!”

    于是两个女人扎在一起,叽叽喳喳的开始评论起了镯子,张爸闹了个大红脸,没再说话。

    张山感叹,女人真的天生对首饰的美很敏感,不仅老爸认错了,他自己也看不出太大的区别,感觉都是翠绿色,深浅程度略有差异而已。

    两个女人聊了半天,张山才想起税务稽查的吴科长来:“他们走了?”

    “走了!还给我下达了一份整改通知书!”高颖没好气。

    “没事,咱先停工,该放假放假,工资照发,过几天咱们不急,有人该着急了。”张山说。

    高颖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也安定下来。

    几天前,首都南海区,办公大楼里一帮身着行政夹克的人正在开会。为首的是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他他的面庞方正,轮廓线条刚硬而清晰,一双浓眉如剑,微微上扬的眉尾透露出坚定与果敢。

    他是国家黄金储备局,局长林援朝,此时正在给会议作总结性发言。

    “。。。近期很多国家加大黄金储备是多种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全球经济政治形势的不确定性增加,使得黄金的避险价值凸显。为优化官方储备资产结构、分散风险,包括新兴经济体在内的众多国家纷纷采取措施增加黄金储备。这一趋势反映了各国对经济稳定和资产安全的重视,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着全球金融市场的格局。”

    散会后,央行副行长郑军坐在了林援朝的办公室里:“老林,这次上面真的下定决心要再次增加黄金储备量了?”

    “老郑你也知道,最近北边不太平,中东那边时不时就打起来,目前国内在经济增长放缓,美国贸易保护主义抬头这么多不稳定因素增多的情况下,各国都对经济前景担忧,各国也都在纷纷寻求安全的资产来保障财富。”

    “最近国际市场的黄金价格又创新高,会不会是国际资本的炒作,咱们要是再下场,容易被国际资本割了韭菜!”

    林援朝一笑:“谁说一定要从国际市场上购买的?”

    郑军惊奇道:“这是一贯传统了,每年国家大量的外汇结余,都会在国际市场上购买黄金,降低外汇储备、再说了,咱国内矿山的产量相对固定,咱们下场,会对整个黄金市场产生重要影响的。”

    林援朝:“老郑,有个情况你不太了解,最近,就在首都远郊区,崛起了一家新的黄金精炼企业,开工伊始,产量就排进了国内前五。”

    郑军疑惑:“这和咱们说的增加储备有什么关系?就算把这家工厂的产能全拿下能有几吨黄金?”

    林援朝:“你听我说,这家工厂产能由最开始的每天200公斤迅速扩产到400公斤,然后不久前他们再次扩产,根据消息称,新生产线建成后每天预计产量将会达到一吨。”

    郑军一下站了起来,他在金融系统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焉能不知道日产一吨意味着什么。

    “不可能!这样的话很有可能这家黄金精炼企业就能跻身于世界前列了!”

    “是世界第一!”,林援朝补充。

    郑军马上觉得不对劲:“目前咱国内产量最大的山东黄金,年产量也不过200吨,这是国内又发现了什么大矿了么?”

    “这个还没有定论,相关部门也正在调查这家企业的原料来源,但这不是我们的工作。我们现在一致的情况是,这家企业的原料居然大部分是含金量超过90的天然黄金,并且已知这家企业手中拥有超过千吨的原料”

    郑军倒吸了一口凉气:“哪有这么多的天然黄金供精炼企业使用?这东西的产量不是极低么?”

    “这也是个未解的谜团,但还是那句话,有相关部门的同志去调查了,这个不是咱们得工作范畴。”,林援朝给自己点燃了一根香烟。

    郑军伸手摸过了林援朝丢在茶几上的烟盒,摸出一根,也开始吞云吐雾。过了好久,郑军问道:“这家黄金企业叫什么名字?”

    “界山黄金精炼”

    郑军听到这个名字一愣,隐隐感觉有些熟悉,忽然间他想起了什么:“老林,我知道这家企业!前不久下属的商业银行提交过资料,说这个界山公司以黄金作为抵押,向银行贷款了100亿,创下了今年国内私企贷款额度之最!原来是他们!”

    林援朝掐灭了烟头,郑重地说道:“这家企业有很多疑点,上面也都知道,也在调查。咱们要干的就是做好手里的工作,对其他的不过问、不调查、不传播。”

    郑军沉默了下来,良久他缓缓说道:“那我这边先派人跟界山公司的接触一下,有必要的话我亲自下去看看。”

    说完郑军和林援朝握了握手,回去了。

    回到了总行办公大楼的办公室,他先查询了一下内部系统,然后召来了自己的秘书,“让商业银行远郊区支行的行长同志尽快来我这里汇报一下工作。”

    李大为最近的日子可是过得顺风顺水,一方面是是认识了张山,给界山公司带了点儿款子,然后界山公司来了把大的,直接帮他完成了100亿贷款的目标,这他起码年底之前不会再为贷款额度担心。另一方面,界山公司的黄金大部分都卖给了他所在的支行,黄金收购量应该是能占到系统内第一,虽说近期界山公司的黄金比过去减少了一大半,但据李大为估计,这个量也能甩出第二名不少。第三点,界山公司还是在他这里开户的,界山公司的存款可不算少,光这一家的存款,就能帮助他的支行完成吸储任务了。

    如果说还有第四点,那就是张家三口的个人户头也是在开发区支行开的户,个人存款吸储这块儿,也超额完成任务了。

    李大为感觉自己运气简直爆棚了,一家公司被他吃了四遍,各种月奖,季度奖让他拿到手软。为了搞好客户关系,李大为没少往张家跑,没事就找张爸吃饭喝酒钓鱼农家乐。前几天听说张家搬新家了,于是自告奋勇,送给张爸一个大保险柜,说是放点儿贵重物品用的。

    张爸要给钱来的,李大为推说是给银行做金库的供应商送的银行同款,没花钱,张爸这才收了下来。但实际上,保险柜是银行同款没错,但这可是李大为真金白银买回来的。

    这东西十分先进,采用 sp 合金制造,内里采用独特内藏式防撬门,三方向多点锁定,全钢实心锁栓。锁具复杂先进,采用最新研发的电脑密码锁,密码量多达千万亿组,断电自动保存,不乱码不断码。

    保险柜防火防水防冲击,有撬动自动报警功能,而且在安装的时候就和地面固定在一起。除非拿大型气割设备,要不然谁都搬不走。

    这大家伙花了李大为20多万,这笔钱没法报销走账,李大为咬牙自己掏了,毕竟张家给自己带来的奖金收入比这个高多了。

    李大为今天事情不多,上午开完了会,正琢磨晚上是不是请张爸去哪儿喝点酒的时候,电话打到了他的手机,来电的正是总行行长,金融司副司长钟汉民。

    钟汉民跟李大为差了好几级,领导不会这样直接联系下属的,但是这次情况比较特殊。

    “李大为同志,你好,我是钟汉民。”

    李大为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了,小心翼翼的说:“领导好!”

    “你现在有空没有,来一趟央行总行,有领导想见你!”

    李大为懵逼了,我一商业银行支行的小小领导,怎么能有央行总行领导召见,钟汉民座作为总行行长这样的级别,他都是只能在大会上远远看一眼,别说是央行领导了。

    他小心翼翼的问道:“您能告诉我,我一会儿是向哪位领导,汇报什么工作?”

    钟汉民言简意赅:“郑副部长是想问问你关于界山公司的事情。”

    李大为挂了电话,怎么也想不到央行怎么会对界山公司感兴趣。界山公司产量是不小,听说他们正在建设新的生产线,准备扩产到日产一吨,但这点产量怎么还能入得了央行的法眼。

    李大为想不明白干脆不想了,着急忙慌的拿上了界山公司的相关资料,叫司机赶紧备车,连中饭都没吃,急急忙忙的赶往央行所在的金融大街。

    到了以后,秘书处的人把她领到了一个小会议室,说:“领导正在借接见重要人物,让他稍微等一会,然后给他沏了一杯茶,就转身离去了。”

    李大为只好一边喝茶,一边等待,他中午没吃饭,喝点儿茶,感觉肚子更饿了。眼看快两点了,会议室门嘎吱一响,秘书又进来了,朝李大为做出了请的手势:“领导现在有时间见你了,请这边走。”

    李大为刚才一直在复盘界山公司的资料,有些记不住的数据又背诵了两遍。办公室的门打开,李大为随着秘书走了进去,进去之后发现钟汉民正坐在里面,和一个在新闻上时常能看见的人正在聊天。

    钟汉民看见李大为进来了,向他招招手:“李大为同志,这边坐”。

    李大为坐下,腰挺得倍儿直,只坐了半个屁股的沙发。

    钟汉民说:“郑行长,这就是李大为,参与了界山公司从组建一直到后续贷款的几乎所有事。”

    然后和说:“李大为,这是郑行长,今天有些事情要当面和你了解一下。”

    李大为目不斜视:“郑行长您好,有什么事您尽管问。”

    郑军看李大为有点不自在,于是笑道:“李大为同志,你不要紧张,今天就是找你聊聊天,关于界山公司,你怎么看?”

    李大为放松了一些:“界山公司创始人主要是张建国、张山父子二人,公司成立时间不长。。。”

    李大为把知道的界山公司的一切公开资料都说了一遍。

    郑军和钟汉民静静听着,时不时郑军会提出一些问题,李大为张嘴就答,一些界山公司经营中的数据,也是信手拈来。郑军边听边点头,不禁暗叹李大为记忆力惊人。

    于是在一问一答中,对话结束了。

    李大为直到出了门,也不知道这位总行领导到底要了解些什么。直到此时,他的肚子才咕咕叫起来,刚才在领导办公室太紧张了,居然丝毫没感觉到饥饿。

    李大为先找个首都名小吃“金拱门”,填饱了肚子,然后带着一肚子疑惑回了远郊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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