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节过得热热闹闹的，从初二开始，家里全是人。
高颖来了，李大为来了，苏卫国、苏姚、欧阳凯一家三口一个不差，或者结伴或者单独都来给张爸张妈拜年。
张妈预计到正月期间会来人，所以在小年之前，远郊区的几个有名的大饭店，分别定了30多桌的酒席，张山亲自开车上门收的，为的就是保持菜品是刚出锅的状态。
客人来家里，上桌之前，张山在厨房和餐厅来回穿梭，从“厨房”端出一盘盘热气腾腾的菜肴，配合着张妈做的唯一一道菜，蒸龙虾，摆到桌子上。
张山家的厨房很大，没有客人会意识到这个菜的来源问题，纷纷夸赞张妈的厨艺了得，比饭店的厨师做出的都好吃。
张山强装镇定，陪着客人们喝酒吃菜，张妈看他憋笑的样子，直向张山翻白眼。
来的客人，在走的时候，张山给每人都送了一根公司产的重达一公斤的金条，美其名曰：“自家公司产的，不值什么钱。。。”
来家里的客人们虽说都见过世面，但也没见过如此送人礼物的场面，感叹之余，更多的是觉得张山有情有义，是个值得深交的人。
春节假期在吃吃喝喝测中过去了，很快时间来到了初七。这个时间，社会上的其他企业开始陆续恢复上班，界山公司的员工理论上还处于“放假”的状态。
但只要走进界山公司的办公区，你会发现工位上全是正常上班的员工，车间里热火朝天，全是在岗的工人。
新库，库管、装卸工人各司其职，有条不紊的转运钢锭和钢筋。
保鲜库，院子里已经恢复了节前的喧嚣，一辆辆大车在门口排着长长的队伍。
泥螺公司的水泥库区，已经开始有大车在库区内卸货。
这个时间，界山公司的招聘也开始进入正轨。
这次，界山公司抛出了包含了分公司ceo、会计、仓储经理、仓库主管、库管、叉车司机、设备维护员、安全管理员、行政文员等数十种职务，上百人的工作岗位。
这些岗位待遇优厚工作，薪资水平明显超出同类公司同等岗位一大截。
但招聘启事上，有一点和其他公司招聘的岗位有所不同，因为这些职位的工作地点是在海外。
由于这次招聘的大多是海外岗位，又要求会毛子语，高颖本以为这次招聘还是有一定困难的，但没想到应聘的电子邮件差点把公司邮箱挤爆。
她实在是低估了年底时候年会带来的恐怖效果。
界山公司年会发金条，着实刺激到打工人的神经，以至于界山公司发金条这件事和界山公司的薪资都上了热搜。
但那个时候，就有求职者希望来界山公司工作，但那个时候，界山公司在招聘网站上挂出的职位大多是普工和库管等，没有什么高端一些的岗位，对大多数求职者缺乏吸引力。
海外公司的建立，需要招聘的职位很多，从高到低的岗位都有。这和普通网民的基本情况相互吻合，于是引爆了求职者的热情，以至于界山公司招聘，求职者挤爆服务器这件事情再次出了圈，上了热搜。
其中，“界山招聘”、“界山薪资”这两条成为了热词，虽然不是热搜头条，但是也进了热搜前十。
这两条热搜是紧跟在时事新闻和明星绯闻的后面的，以至于不明就里的吃瓜群众纷纷打听：这个界山公司招人为啥能上了热搜？
网上不缺乏热心人，有好事的网友给不明就里的吃瓜群众科普：界山公司是一家做黄金精炼的公司，以员工待遇优厚闻名，年会上大把撒金条上火出了圈，是打工人心目中的完美雇主。
以前界山公司在招聘网上挂的都是一些干体力活儿的岗位，对大多数网友吸引力不大。但是现在，从界山公司的招聘启示上看，界山明显是要在国内组织海外公司的骨架，招聘的基本上全是管理层岗位，只要符合条件的求职者，都可以试一试。
有精明的网友看出不对来了：这招聘启事上明明写的是“界山贸易公司”啊！不是“界山精炼公司”！
又有网友出来科普：“从国家工商注册网站上可以查到，界山贸易是界山精炼的全资子公司，法人都是这个叫张山的，好像就是两家公司的业务范围有所不同。”
“从官网查到的界山精炼的营业执照，显示界山精炼的主营业务是：加工、销售：黄金制品、白银制品、金精矿、银精矿、铜精矿、铅精矿、锌精矿、硫精矿、铁精矿。批发、零售：珠宝、金属饰品、工艺品。换句话说：这公司是个炼金的。”
“而界山贸易的主营业是：销售食品、文化用品、工艺美术品、家庭用品、家用电器、花卉；零售建筑材料、装饰材料、五金、机械设备；汽车。国际货物运输代理；粮油仓储服务；报检业务；报关业务；装卸搬运；技术服务、集装箱销售；电气设备销售；互联网销售（除销售需要许可的商品）；货物进出口；技术进出口；道路货物运输（不含危险货物）。简短说：这公司是个干仓储的。”
“也就是说，这两家公司，一家是专注精炼业务，一家专注于仓储和销售服务，两家公司业务范围虽然有差，但福利待遇基本一样，我想海外分公司的薪酬可能更高，毕竟要背井离乡嘛。。。”
“楼上的说的没错，据小道消息，界山贸易海外分公司的员工，除了正常薪资以外，每天都可以领着出差补贴，换句话说，员工在本就高昂的薪资上面又多了一笔收入。。。”
“听说只要通过笔试和面试，出国之前先给一笔安家费，这真的假的？”
“真的，我面试回来了，人事给了更具体的薪酬标准，的确包含安家费，但面试结果还没出，我也不知道具体金额多少！”
“楼上的，面试的人多不多？”
“界山公司借用当地中学的教室进行的笔试，你说人多不多？”
“为啥只招特定外语专业的？我英语专八都没戏！”
“很明显，人家海外分公司位于原来的加盟共和国，要英语专业的有啥用。。。”
“可恶！当初不如选择小语种了。。。”
“。。。。。。”
“。。。。。。”
求职者对界山公司的招聘细则议论纷纷，界山的招聘考试也是如火如荼。
节后一个月，海外分公司的人员基本配置齐全。
高颖抱着一摞资料来找张山。
“老板，你这都去哪里了？早就想找你汇报工作了！”
张山尴尬一笑：“那什么，我不是还在上学么，最近功课也挺紧的。。。”
“人都召齐了，咱们的出海计划什么时候开始？”
张山讶然：“挺快啊！”
“快什么啊！员工入职培训都快做完了！”
“把人员资料拿来我看看！”
张山是无条件的信任高颖，这次招聘他全程没有参与，所以对分公司的人员目前还是两眼一抹黑。
高颖把厚厚一摞文件放在张山的老板桌上，一努嘴：“这些就是！”
“这么多？”
“上面几个文件夹是主要管理层的，你熟悉一下，下面的是普通员工的。”
张山听完点点头，打开了第一个文件夹。
里面是员工的求职简历，张山扫了一眼：“你选的分公司ceo叫韩美娟，是个女的？”
高颖笑道：“怎么了，我还以为你不歧视职场女性呢？”
张山赶紧辩解：“我啥时候歧视过职场女性？只是略微感到意外罢了！”
“这个韩美娟可不简单，今年40多了，是比较早的一批留学生之一，精通外语。曾供职于国家经贸委下属的外贸公司。之后，调到国有控股粮食储备企业做了几年总经理，成绩斐然。几年前辞职自己单干，主要经营对俄的轻工业产品输出，自己也是小有身家。。。”
“那为啥不干了，跑来给咱们打工？”
“你听我说，本来她生意顺风顺水，可后来她碰到一笔大生意，贷款以后把自己全部身家砸了进去，结果赶上两国关系交恶，他的货全部被扣，赔的血本无归。”
“她是没有办法了，才跑来给咱们打工。”
张山戏谑的看着高颖：“你就不怕她干两天就跑了？”
“嗨！我做过背景调查，她欠钱不少，咱们给ceo职位的薪资虽然高，但起码也得两三年才能让她还清外债。两三年的功夫，足够咱们分公司的生意走上正轨了！”
张山听到这里，点点头，表示赞同高颖的看法。他把新员工简历翻了一页，指着仓储经理的简历问：“这怎么又是个女的？”
高颖眉毛立起来了：“你还说没歧视女性？”
张山赶紧求饶：“我的意思是咱们要去国外，背井离乡的，女性不是不太方便么？”
高颖口气缓和下来：“仓储经理罗秀丽，今年40岁，曾经供职于大型国有仓储企业龙储粮，担任副总经理工作年限22年，经验丰富，北方区的一个大型仓库就是在她的主持下从无到有建立起来的。。。”
张山颇为感兴趣：“这个仓储经理看起来能力也不错，为什么没让她坐第一分公司ceo的位置？”
“很简单，韩美娟的教育背景以及工作经历更贴合首席执行官的位置，其实罗秀丽也不错，但从她的工作履历上可以看出，她以前是担任副职的，所以我认为这样安排比较合适。”
张山摸摸下巴，若有所思：“把罗秀丽发过去锻炼锻炼，未必不能成为第一分公司的ceo。”
“咱们想到一起去了！这次招聘，咱们储备了不少合适的人才，等第一分公司这边搞定，我能迅速攒起来第二分公司分公司的人员架构。”
“其他的岗位人选，有没有比较特别的？”
“那倒没有，这批人事筛选的雇员素质都很不错，像仓库主管、库管、叉车司机、设备维护员、安全管理员、行政文员等毛子语都过关，而且很多人都有过当兵的经历。”
“当过兵好啊！”张山笑道：“国家帮我们考验过一遍了，人品应该是过关的，吃苦耐劳精神也是有的。”
高颖：“那我就开始给所有的人都开始办理护照了，你把身份证给我，连你的一起办！”
张山随手掏出了钱包，把身份证留给了高颖。
“得多长时间？”
“咱们通过开发区的进出入境管理处办的，护照应该很快！签证的话，落地签就行，那边对龙国都是拿机票就能落地签。”
张山点点头：“护照办好，咱俩先带几个人去探探路，然后再把员工发过去吧！”
高颖赞同：“我也是这么想的，你找学校请个假吧！不行的话老板你先退个学？”
张山板起脸：“好不容易考上的，退什么学？”
高颖眼睛忽闪忽闪的盯着张山的脸：“据我知，你是保送的，不是考上的！”
张山一时语塞：“没什么区别，我这学上的好好地，不退！”
说罢，落荒而逃。
留下了高颖，自己在办公室哈哈大笑。
其实张山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但前半个学期感觉自己还可以两面兼顾。
一是高颖帮他扛住了公司超过99的事务，二是他只需要往新库和保鲜库跑一跑，水泥库库容很大，估计几个月都装不满，不需要他跑的这么频繁。
但是，第一分公司开张后，张山还能不能跑的过来就打了个问号。
首都飞那边的航班可不算多，张山估计，自己下半学期，保不齐会频频请假翘课。
万幸，班主任叶峰算是给力，搁在一般辅导员手里，自己还真不一定能搞到这么多假期。
张山想：“不行的话，下半学期自己把班长职务辞了吧，自己太忙了，不一定有时间管理班里这点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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