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是真的困了。”徐灵渠抬头看了一眼门牌，他们已经把她送到医务室来了。
那来都来了，这里相对来说安静还刚好有床可以睡觉，徐灵渠推开门很熟练很自觉地进了隔间病床就往上面一倒。
没过多久，她进入了梦乡。
徐灵渠已经很久没有梦见末日的那些破事了，在梦境里又看到熟悉的街道，一时间有些恍惚。
梦里的她回到了穿越前的前一天，她来到莱克雅顿北区来处理执法官恶性伤人事件。
一名叫尤克的执法官当街开枪射击普通人类，他身上的镣环信息传输到了中心塔。
镣环是人类高层近期才研发出来监管执法官的用具，一旦周围有普通人类拿特定仪器输入执法官编号，中心塔就能接收到并派执法官处理，确有此事处理肇事执法官，虚假上报处理普通人类。
这还是上一次徐灵渠解决了那个拉执法官入伙的进化人组织之后他们才陆续着手追加的。
被尤克一枪击毙的人的尸体倒在地上，周围的人类没有一个人敢发出声音也没有人敢跑，因为尤克说了谁跑就先杀了谁。
他们跪在地上捧着自己在莱克雅顿仅有的一点财产——一些省下来或者刚领到的粮食物资。
尤克戏谑地看着他们，不像在看自己的同类，而像待宰的羔羊。
当他抬眼看到徐灵渠来了才收起那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徐长官。”
徐灵渠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普通人类，是一位中年女性。
“开枪理由。”她开口道。
“你们是谁泄的密？还敢跟中心塔举报我了？”尤克不敢直接回答徐灵渠的话，抬脚踹向旁边一个小孩。
那个小孩的父亲发出一声凄厉的哀鸣，对着徐灵渠道：“尤克执法官想要这个人手里的物资，这个人不愿意给，说女儿还在家里等着食物救命，然后就……”
莱克雅顿里在没有镣环出现的时候，约束执法官的仅仅只有同伴之间的互相监督，或者执法官这三个字，全凭责任和良心。
像这种情况时常发生，有些执法官认为自己斩杀变异兽为普通人类夺取生存空间，这是他们应该拥有的权利。
所以在感染人类被击杀之后，受害者家属的爆发不仅仅是无法接受挚爱亲朋的离世也是对于暴政执法官们长期不满的累积。
“是这样吗？”徐灵渠抬起头盯住尤克。
尤克被她盯的头皮发麻，这个来自华夏的徐执法官，是莱克雅顿执法官的最高层，她无论是对变异兽还是对感染人类和犯错的执法官都从不手下留情。
“没办法，她激怒了我，长官，我刚刚出过变异兽斩杀任务，我处于应激状态……”
徐灵渠抬手一枪，尤克的脑部被子弹贯穿，临死前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他出的那次变异兽斩杀任务最后斩杀数量为0，可能以为徐灵渠记不住，想给自己找个正当理由。
尤克执法官死了，周围的普通人类却还是不敢动，他们调整了姿势，那一副供奉物资的样子变成对着徐灵渠。
徐灵渠看了他们一眼，让中心塔另外派人来处理尸体，抬脚离开了这里，她的脚上没有镣环。
“你还是不愿意戴上？”傍晚天台，一位女性执法官陈诗然坐在地上叼着烟，看着旁边的徐灵渠。
“不戴。”徐灵渠皱眉。
莱克雅顿里几乎所有执法官都戴上镣环，除了徐灵渠。
陈诗然冷笑了一下，吐出一口烟：“你这样，又杀了尤克，那群脑残又有理由要把你拉去审判室里问话了，这个贱世道执法官的命比普通人值钱，他们只是想让你小小惩戒尤克你直接杀了他，肯定要拿镣环的事情对你发作。”
“一命换一命，正常，他们想问那就问。”徐灵渠低头，看着黄昏的日落照得万物暖洋洋。
“…值得吗？”陈诗然沉默了一会，掐掉了手上的烟，她有点心疼，毕竟烟在这时候太稀缺了，只是她想起来徐灵渠讨厌烟味，还是掐了。
她站起身来走到徐灵渠旁边：“这里没有人感激你，没有人喜欢你，执法官们觉得你冷血，人类高层忌惮你，你保护普通人类，而普通人类对你基本只有恐惧和憎恶，我要是有你的能力我早就丢下这破基地滚了，值得吗你？”
徐灵渠对于莱克雅顿而言，是一把没有刀鞘没有刀把的刀，她足够强大，但没有任何人能管束她控制她。
而面对这样的人，大家的心里只有恐惧。
徐灵渠突然开口感慨道：“如果现在比惨大会还在开的话，你这段话感觉能拿下前三啊。”
陈诗然：……
好吧她早就知道徐灵渠会是这个反应。
“放心吧，我活的没那么惨。”徐灵渠笑道。
陈诗然气得又点根烟，故意凑近了徐灵渠吞云吐雾。
“至于值不值得这种事……我不知道。”徐灵渠小声道，声音轻到仿佛被落日的余晖烫碎，落在莱克雅顿的街道。
……
她从病床上骤然惊醒，从下午睡到现在，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徐灵渠本以为自己小睡一会，不一会就会被有人进出的动静吵醒，但可能是这个梦的原因？她一直没有醒来。
她下床推开隔间的门，正对了栗海莎和欧列夫的脸。
两个人脸上的神情都比较严肃，医务室的门反锁着，明显是拒绝还有人再进来，他们不太可能不知道隔间里还躺着一个自己。
不过，这里还在联赛场馆呢，这个时候学生们应该都自行离开了，他们目前锁门不是为了防学生，是为了防天网的工作人员？
“灵渠，先跟我们走。”栗海莎严肃道。
徐灵渠不明所以，还是坐上了栗海莎的飞行器。
一直把她带回了莫邪军校的医务室，来到这个他们认为比较安全的地方，栗海莎和欧列夫才松了一口气。
徐灵渠看了他们几眼，主动开口道：“怎么了？天网工作人员有问题？”
欧列夫惊了一下：“你，你怎么知道？”
“简单推测。”徐灵渠垂下眼眸，“看你们的反应，他们应该是冲我来的。”
栗海莎点点头：“你猜的不错。”
她明显还是一副余怒未消的样子：“简单来说，帝国皇医和天网合作的，你很熟悉的西莱克凝物，赛场场馆天网有专门给每个军校每个学生提供一份专属的，一般情况下不会用，但紧急情况校医们肯定优先选择它，在你的那份里，他们替换成了西莱克凝物初版混合蓝鸦果实粉末，这个东西具有很强的成瘾性。”
她过于愤怒，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居然有人要用这种东西来毁了徐灵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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