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灵渠在莫邪军校的医务室待了一晚上。
智脑上又迎来了一波轰炸式关心,主要是金和徐熙溱在狂发,她顺便就把要跟他们几个人解释的事情解释了。
“栗医生和欧列夫怎么突发奇想觉得应急的西莱克凝物有问题的?”沈守礼只问了这一句。
“他们有自己的想法吧。”徐灵渠作为一个只是配合假装受伤的角色,敷衍的理所当然。
等到隔天徐灵渠的受伤报告和应急西莱克凝物申请在栗海莎和欧列夫一晚上的辛苦伪造下终于出来并且在天网医疗中心做了公示。
她这才从莫邪军校回到了基地,一开宿舍门,最着急最担心的是流明。
它以为它再一次被自己的主人抛弃了,在徐灵渠刚刚比赛完的那段时间它还在天网看帖子跟人类吵架呢,以为徐灵渠晚上肯定会回来的,结果它跟人吵到了天完全黑了徐灵渠都没有回家。
流明差点跑出去找徐灵渠,还好徐灵渠有先见之明,跟柳筝解释的时候顺便让她去自己宿舍把狗按住别让狗瞎跑。
柳筝很有执行力地真按住流明一晚上,在徐灵渠快到的时候才离开。
流明太想哭了,柳筝可是徐灵渠那几个伙伴里它唯一比较认可的啊!怎么可以这么对它!
不过这点悲伤在徐灵渠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被完全抛之脑后了。
徐灵渠费了半天劲都没办法把这只狗从自己身上撕下来,最后只好随它去了,继续躺床上补觉。
流明就趴在床上盯着谨防徐灵渠再度无故失踪。
医疗中心的公告出来之后又在天网上掀起了一阵小风波,风头一阵直接盖过正在打比赛的第二组。
【这下我是真的心疼了,受着伤高强度指挥完全程】
【我就说徐灵渠怎么没有亲自去收拾潭森·梅林呢,我懂了我全都懂了】
【不是,你们还真信她受伤啊,营销咖又给自己营销上了】
【相信徐灵渠是营销咖的人晚年注意点吧,感觉会买保健品买到破产,或者给邪教送钱送到破产,总而言之,破产】
【其实我也觉得她没受伤,或者说徐灵渠太镇定了,真的很难分析出她的真实状态,反正应急的用了就用了呗,现在人没事就行啊】
【那边还在比赛呢,沙棘暴揍其他三所军校,官传君以为这次要一雪前耻了,结果弹幕和天网论坛帖子全是在讨论徐灵渠,官传君打完比赛看一眼感觉天都要塌了】
……
徐灵渠在宿舍洗漱休息了一通,确认自己恢复足够多的精力,正打算再去联系星舰驾驶,一开门就看到一个不速之客。
唐慕文站在门口,面色青灰,看着徐灵渠,似乎一直在门口犹豫要不要按门铃。
看来他也看到那份公告了,特地来找她应该是有什么话想要说。
徐灵渠侧开身子,让他进来,过程中确认了一下自己放在衣服口袋的蝴蝶刀。
虽然唐慕文之前从来没有对她表现出什么攻击性,但在已知唐慕文是联邦间谍并且和徐程璧有要用成瘾性物品害她的计划的时候,徐灵渠就不可能不对他进行防备。
唐慕文在椅子上坐下,深呼吸了一口气,看着徐灵渠道:“你受伤了?”
“嗯。”徐灵渠点头,“现在已经好了。”
唐慕文的脸色更难看了,现在徐灵渠受伤且用西莱克凝物治疗在他眼里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他也可以向徐程璧汇报这个“喜讯”了。
徐灵渠不得不赞叹唐慕文的演技,如果不是已经提前知道了他的身份,他此时这副忧心忡忡的样子看上去好像真的在替她担心一样。
联邦间谍的演技培训不错。
唐慕文张了张口,他几次都觉得自己要说出什么话来但最后都还是闭上了嘴。
他打量着眼前的徐灵渠,她现在的样子看着跟平时没什么差别,刚刚他没敲门按门铃她就开了门,原计划应该要出门训练的。
徐灵渠好像什么也没察觉到,就这样这种状态下染上了徐程璧给她布置的成瘾性物品。
唐慕文死死攥着自己的衣角,他之前一直在抗拒对徐灵渠使用这个。
他完全无法想象徐灵渠这样的人在受到成瘾性物品的折磨下变成什么样?她会被摧毁吗?意志完全丧失,成为一个只要能得到物品补给就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那种人吗?
在联邦,在唐慕文原本所属的情报局,这种事他司空见惯,甚至有时候会跟自己的同事一起欣赏这些人的痛苦和挣扎。
但一旦想到徐灵渠也沦落到这种地步,唐慕文就笑不出来。他此刻脸上难看的表情真的不是装出来的,他心里不断地问自己,摧毁掉徐灵渠不就等于摧毁掉一个联邦劲敌吗?
他不应该很讨厌徐灵渠吗?
讨厌徐灵渠自己百般讨好她,她却始终对自己防备,讨厌她明明同样有个烂到泥里的人生开局,但还是在莫邪坚韧地生长出来,讨厌她永远不会因为别人的话改变自己,像他一样为达目标完全丧失了自我的人格。
唐慕文想,我就应该是很讨厌她的,他望着眼前的徐灵渠开了口:“那你最近注意身体,多休息。”
徐灵渠并不知道他此时阴暗扭曲的心理活动,只是觉得唐慕文这个人确实虚伪至极,对着一个在他眼里已经染了的成瘾性物品的人说注意身体多休息,像把人捅死了,给人盖上被子说:“别着凉。”
“谢谢。”徐灵渠皮笑肉不笑。
唐慕文此时脸上已经彻底挂不住了,他慌乱地站起身,准备要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又突然顿了下来。
“徐灵渠。”他轻声叫道。
“还有事?”徐灵渠在他身后盯着他,手伸进口袋,握住了那把蝴蝶刀。
唐慕文这次停顿了大约在10秒左右,在徐灵渠都以为他是不是要说点什么很严重的大事之后,他总算是开口了:“听说你在养狗,今天来怎么没看到你的狗?”
他扯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来。
“在我的卧室睡觉。”徐灵渠答道。
她回答完这一句,唐慕文总算是从这里离开了,流明此时是戒指形态被她戴在手上。
徐灵渠已经跟它大致解释过了一些事情,它知道唐慕文的联邦间谍身份。
它检查了一下周围没有感应到任何窃听或者偷拍设备才开口:“我总感觉他有什么言外之意,他到底想跟你说什么啊?”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对她来说,这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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