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津稚反射性紧绷身体,扭头看向窗口。

    彪哥的脸映入眼帘。

    连带着他身后几个凶神恶煞的小弟,一并进入视线里。

    孟津稚自己可能不清楚,姜徊却是察觉到了在见到这群人,她的身体瞬间绷紧了,像是在防备什么,又像是一只弓起背部,哈气的猫。

    温热大掌贴着女人的脊背抚过,姜徊抬头看向他们,语气淡淡:“有什么贵干?”

    孟津稚意识到自己不太自然,嘴角抿紧,低下头,掩藏住自己的真实表情。

    彪哥赔笑说:“这人,是我带过去的,昨天闹了那出,我一时忘了她还欠我们一百万,你看这事闹的——”

    他搓了搓手,态度放低:“姜少,这不打不相识,零头我就自主主张去了,你看如何。”

    他们本来是在这里堵孟津稚的。

    谁知道,姜徊跟着人回来了,看来孟津稚在人心中的分量真的不低。

    姜徊嗤笑,“你问我,是想让我给她出钱?”

    彪哥没说话,眼神却是这个意思。

    圈里的富二代,一个比一个豪,出钱也很大方,买个包就几十万了。

    孟津稚这钱,不过是两三个包的事。

    姜徊侧目扫过孟津稚,语气突然冷冽:“她是镶金的,睡一夜,就要我一百万?”

    彪哥傻眼了。

    孟津稚放在膝盖上的手止不住缩紧,当着一群大男人面前,被这么点评,可谓是羞辱到了极致。

    彪哥看了一眼孟津稚,急忙开口:“姜少,咱们这可不能这么算。”

    姜徊皮笑肉不笑地停下车,一双大长腿摆在车底台,他撑起下颚,目光锐利看向彪哥。

    姜徊这人在医院里装得光风霁月的,现在装霸道贵公子,也很像样,他眉目痞气冷厉宣泄而出,凉薄嘴唇似刀,看着彪哥的时候,让人不自觉从心底生出一股寒意。

    “那应该怎么算?”他目光在孟津稚和彪哥中间游弋,神色冷漠,“还是说,你们玩仙人跳这一出,想把那所谓的一百万欠款赖到我头上来?”

    姜徊:“姜家还没倒呢,你说是吧。”

    要说前面那一句话是单纯的询问,后面的半句就是权贵压人。

    也是孟津稚完全没见过的——

    姜徊矜贵姜家公子哥的样子。

    她抬眸,视线穿过鬓发中间的缝隙,看向懒散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

    虽然他话说得让人并不舒服,却是实打实的事实。

    如果让孟津稚出一百万去睡姜徊,她会掉头就走。

    气氛沉默蔓延。

    彪哥思忖片刻,想到姜家势力如日中天,再看向车内的孟津稚,他们不可能直接从车上把人拖下来。

    半晌,低头好声开口:“姜少,今天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先走了。”

    姜徊没应答,似笑非笑。

    彪哥往后看过众人一眼,带着人直接走了。

    姜徊脸上含霜冰冷顷刻消融,他看向孟津稚几秒,解开安全带,抬脚下了车,走到副驾驶的车前拉开车门,他弯下腰,目光看着坐在座位上的女人。

    对上视线的瞬间。

    孟津稚直接别过头,不和他对视。

    然而,在下一秒,她眼里的世界天旋地转。

    男人肩头顶住她的胃,孟津稚只觉得一阵翻江倒海,她整个人成倒挂的形式,直接挂在姜徊身上。

    孟津稚羞的脸都红了,“姜徊,你放我下来!”

    说完,她都顾不上心底那点情绪,此地无银三百两似的,往周围看了一圈。

    现在正好是中午。

    小区里的人都回去做饭了,没有人看见她现在狼狈的样子。

    姜徊眼皮都没抬,“放你下来,再找麻烦?”

    孟津稚气不过,“我什么时候麻烦了——”

    “你招惹的那些人不是麻烦。”他条理清晰,字字句句如刀:“还特意蹲守在这里,甩都甩不掉,你当初怎么会想到找那些人欠钱的?”

    孟津稚的手掌收紧,很想说一句关你什么事。

    可,想到他们刚刚缓和的关系。

    硬生生咽了下去。

    这时,电梯正好到了。

    里面正好是一个老太太带着小朋友,小朋友看着被姜徊抗在肩上的孟津稚,疑惑发问:“奶奶,这个姐姐是不能走路吗,怎么还让人这么抱着啊。”

    孟津稚:“……”她恨不得现在立马钻进地缝里去。

    脚趾尴尬得都要抠出来了。

    老太太看了看他们,尴尬咳嗽声:“姐姐是腿受伤了,没办法,只能这么抱着。”

    小朋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姜徊轻笑一声。

    孟津稚这会是彻底讲不出话来了,目光怨怼地看了一眼姜徊。

    幸好,孟津稚她们家当初为了顾虑孟母的身体,买的楼层并不高,电梯很快就到了。

    姜徊带着孟津稚走出电梯口,视线还往后面看了一眼,语气悠悠:“她是多管闲事,被人推倒崴了脚,小朋友以后不要多管闲事。”

    孟津稚感觉自己老脸都快没了,咬牙切齿:“姜、徊!”

    电梯门徐徐关上。

    姜徊声音漫不经心:“什么事?”

    孟津稚:“我可以起诉你的,你在造谣。”

    话没说完,察觉到男人沿着臀线往下走的手指,她呼吸一抖,抬头看了看摄像头,压低嗓音:“你是不是疯了,在这里乱碰,有摄像头的。”

    姜徊:“钥匙在哪?”

    孟津稚一愣,没想人是在找钥匙,“在兜里。”

    姜徊熟稔从孟津稚的裙兜里取出钥匙,打开门,熟稔换鞋走进去,屈身把她放上沙发。

    臀尖接触到柔软沙发,孟津稚抬眼看向眼前的姜徊。

    孟津稚身材凹凸有致,该有肉的地方,基本都有,所以注定她的体重不会太瘦,然而姜徊在把她扛上来之后,他呼吸仍旧平稳,一点汗都没出。

    并且,他的目光转过客厅,抬脚走向厨房。

    熟稔得像是自家人一样。

    姜徊倒了一杯水,出来时,他正好看见孟津稚还没收拾的垃圾袋,里面一堆乌漆嘛黑的食材。

    视线停顿一会,他重新走了出去,把水推到孟津稚身前。

    孟津稚端着水,小口喝着。

    姜徊:“让慧姨照顾你。”

    说起慧姨,孟津稚直接拒绝,“不用,我自己可以。”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她屈起腿,单脚站起来,只是还没站一会,她的身体就本能往侧身方向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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