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魏珩眼见那道剑影袭来,用力拽了盛昭宁一下,剑锋擦着两人的身体刺过。
盛昭宁面对着接二连三的袭击,眼中划过一抹厉色。她被魏珩护在怀里,双手紧握成拳,偏偏不能还手,只能被带着四处躲蹿。
盛昭宁从来没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心里窝着一团火,余光扫过魏珩流血不止的手臂,心中愈发烦躁。面对不时射来的乱箭和周围渐渐逼近的刺客,盛昭宁眉宇间的戾气不断加深,几乎快要溢出。
就在这时,身侧有人惊慌大喊,“太子殿下!”
盛昭宁霎时抬头,只见魏珩身后窜出来一个人影,扬刀直朝他砍去。
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她扣住他的腰,翻身一转,把他反抱住,那把刀正好挥落下来,眼看就要劈在她的背上。
“嗖——”
半空中,一只短小的弩箭划出一道凌厉的气流,直插进刺客胸膛。
长刀落地,盛昭宁紧闭的双眼骤然睁开。
目光顺着弩箭袭来的方向望去,盛昭宁身体陡然一僵。
远处檐角之上,蒙面男子一身黑衣,站在屋顶处,目光充满审视的望着她。
盛昭宁一眼就认出了他。
是韩叙。
韩叙放下手中弩箭,他看着盛昭宁和她紧紧抱着的男人,目光复杂。
盛昭宁居然会舍身保护除了世子殿下以外的人?
这样的事情,若放在以往,他是绝不会相信的。
可事实就在眼前,韩叙无法否认。
他深深地看了盛昭宁一眼,目光锐利的似乎能够将她看透一般。
盛昭宁被那样的眼神看的心惊。
场内局势己逐渐翻转,金吾卫开始占据上风。韩叙见此情形,也不过多停留,从袖口处摸出一支烟花点燃,召集所有人开始撤退。
绚烂的焰火在天际炸开。
刺客见他发出信号,不再继续行动,而是统一迅速收了刀剑,四散逃走。
留在祭坛内被擒获的死士见逃跑无望,没有丝毫犹豫的咬破了嘴里含着的剧毒,顷刻间便没了气息。
盛昭宁僵愣的站在原地。
她转头看着四周慌乱惨烈的情形,脑中不断闪现着韩叙离开时的那个眼神,思绪一片纷乱。
韩叙为什么会在这里?
镇北王这么快就要对皇帝下手了吗
还不等她想清楚,身后,金吾卫副统领终于姗姗来迟的赶了过来。
他一眼便瞧见魏珩受伤的手臂,面对那刺目的鲜红,心中顿时一凉,满脸恐慌的跪地请罪。
“末将失职,请太子殿下降罪!”
听到声音,盛昭宁这才回过神来。
目光触及到眼前人身上的那一片血色,她抿唇不言,只是盯着魏珩的手臂在看。
那是,为了救她,被利箭贯穿的手臂。
甚至那支箭还牢牢的插在他的皮肉里,鲜血顺着衣袖流下来,洒了满地。
魏珩放开环在她身上的手,身体由于失血过多而微微摇晃,“无妨。”
他声音透着一股明显的虚弱,转过头来,从上到下扫了一眼盛昭宁,又看了看皇帝的方向,见一切安好后,才道:“去检查一下刺客有没有活口。”
这明显是一场有预谋的刺杀。
刺客的目标也很明确,先杀魏帝,魏帝杀不成便杀太子。
不过,这些人并不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一定要刺杀成功的。
反而更像是一种威胁。
或者说挑衅。
金吾卫副统领见他真的没有责怪之意,内心自责与感激并存,跪地深深地磕了一个头,转而起身加紧安排回宫的车马后,才跑过去查看刺客的情况。
血腥气在鼻端飘散。
此番跟随祭拜的都是朝中大臣,就连宫女太监都少的可怜,更别说会有御医随行了。
盛昭宁看着魏珩的伤口,心知不能立刻拔箭,否则只会血流不止,到时候情况会更加危险。
“殿下,微臣失礼了。”盛昭宁看了他一眼。
说罢,也不等他有所反应,撩开身上的祭袍,从里衣撕下来一条布料,小心的避开露在外面的箭尾,用力缠在他伤口周围。
魏珩咬紧牙关,剧烈的疼痛从伤口处传来。
所幸盛昭宁的动作很利落,从缠绕到打结都透露出十分不可思议的娴熟,很快便将伤口包扎好,甚至因为恰到好处的挤压,流血的速度明显减慢。
他盯着盛昭宁的发顶,额头上渗出冷汗,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道:“多谢”
这句谢,不是为了此刻手臂上她认真包扎起来的伤口。
而是为了那豁出性命的一个转身。
魏珩可能永远都不会忘记,面对那重重劈砍下来的阔刀时,盛昭宁毫不犹豫的转身挡在他面前的身影。
他从没想过面对生死关头时,会有人可以为他舍出性命来。
那么干脆,不带一丝犹疑。
“查,给朕严查!”
不远处,魏帝站在祭坛中央,脸色发青的怒吼道。
他浑身上下只受到了几处擦伤,伤口很小,也不严重,只是当着满朝文武和京中百姓的面遭遇刺杀,身为天子的威严受到了严重的挑战,魏帝怎能不怒。
更何况,京都皇城,如此光明正大的刺杀,除了远在凉州即将回京的那个人,还能有谁!
魏帝盯着地上了无气息的死士,目光一寸一寸被怒火填满,脑中所想只有三个字。
“魏、承、钧。”他冷笑着咬牙出声。
一行车马急匆匆的奔往皇宫。
太医院在收到太子受伤的消息后,乱作一团。
那支箭插得很深,拔箭的过程着实费了些力气。
郭太医盯着托盘上取出来带血的箭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幸好伤口包扎及时,这才没有导致流血过多,酿成大祸。”
魏珩闻言,紧皱的眉头顿时一松。
脑海中全部都是盛昭宁转身将他抱住,用自己的后背为他挡刀的那一幕。
眼中不自觉的就流露出一抹柔软。
盛昭宁这个人,外表清清冷冷的,似乎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但面对生死关头时,又是那般毫无惧色,可以奋不顾身的挡在他的面前。
魏珩不想简单的以君臣来定义他们的关系,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他们两个是
刎颈之交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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