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匹快马冲出镇北王府,朝冀州赶去。
魏颐想到密信上行行列列的字,怒火几乎要冲破胸腔。
他不管不顾的策马闯出城门,亲自前往冀州抓人。
盛昭宁,你最好给我活下去。
若是你敢为了其他的男人死,他必定会不遗余力的把那个人找出来,碎尸万段!
与此同时,太子遇难的消息传回京都。
皇帝闻言骇然震怒,金吾卫全体出动,赶往冀州营救。
一时间,整个京城都处在一片风雨之中。
魏承钧得到消息时,气的拍断了桌子。
“谁让他动手的!”
底下人瑟缩着不敢回话。
魏承钧满脸怒色,背着手在房内来回踱步。
“去,派一支军队过去,给我把太子找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那人怔了一下,领命道:“是!”
又一批人马从京城出动。
魏承钧望着窗外院内一株梅树,眸光深如寒潭。
冀州当地已派了人马连续搜寻了两日。
知州在得知太子遇刺失踪的消息时,两眼一黑,差点昏死过去。
他一直以为太子在官驿中养病,哪里知道他什么时候居然不声不响的跑去了平河县!
去往平河县的路上多是山地林径,悬崖峭壁多不胜数,道路本就凶险难行,如今有忽然出了刺客,就连找都不知该从何下手。
宋邯只大概记下了魏珩消失的方向,冀州州衙出面求助,临近几州的官府听说太子遇刺失踪,全部倾巢出动,开始在周边昼夜不停的搜寻起来。
没有人能承担得起储君遇难的后果,人人都在祈祷尽快找到魏珩,且祈求他一定要平安无事,完好无损的回来。
北地的深秋已是冷得透彻。
河水更是冰冷刺骨。
连接着洞穴那条湍急汹涌的暗流一直滚滚奔腾,河底礁石无数,穿过洞崖后是一条直坠而下的瀑布。
从跳下急流开始,二人便紧紧的缠抱在一起。
纵使顺着瀑布摔下,盛昭宁的双臂却始终紧抱着魏珩,片刻不曾松开。
她在水中带着魏珩忽上忽下,拼尽全力的喘息,身体随着洪流不断的沉浮。
冲出山体后,奔腾的水流紧接着便流入到一片茂密的森林中。
盛昭宁被水流席卷着,只能放任般的朝着水流的方向涌去,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
礁石毫不留情的划破皮肤,鲜血在四周片片晕开,甚至来不及呈以形状,就被水流冲散,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抱着魏珩,穿过林间山地,水流仍旧汹急。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四肢都渐渐变得僵硬起来。
刺骨的河水里,她的意识终于再也支撑不住,消失在又一次坠下瀑布之后。
若是在那样汹涌的水势里,就这么昏倒过去,生还的几率简直细微到极致。
所幸此时天光微亮,日出破晓,水流在山涧不断被巨石分割下破碎成无数支流,变成数条潺潺流动的小溪,奔散各处,再无威力。
二人顺着其中一条溪流漂浮不远,终于在一片深林中靠了岸。
橘黄色的阳光从云端露出头,片片挥洒,照亮昏暗的山谷林间。
盛昭宁双目紧闭,半边身子泡在水里,被礁石划破的皮肤下,血液持续渗出。
魏珩被冲到了岸边,刺目的日光带着灼灼暖意映射而下。
他最先清醒过来。
四肢僵冷的感觉在一点点缓慢的回温。
魏珩睁开眼睛,视线一片模糊。
全身上下无处不在泛着酸疼,左腿更是疼到几乎已经不能挪动。
他的心坠在一片慌乱中,满心只有盛昭宁的身影。
魏珩艰难的爬起来,还未完全恢复的视线一片摇晃,天旋地转中,他在这遮天蔽日的树林中寻找起来。
所幸苍天不负,他的目光很快定格在岸边一截断木前。
魏珩呼吸一滞,他几乎是跌跌撞撞的爬过去,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被断木拦住的盛昭宁捞了出来。
盛昭宁已完全失去意识。
“昭宁,昭宁”
魏珩将她抱在怀里,鲜血顺着她的衣摆还在不断流淌。
坠入河流后,她一直用自己的身躯替他抵挡乱石, 伤痕累累也从未放手。
相比之下,他的身上只有几道轻伤。
甚至就连摔断的左腿都不曾再次断裂。
魏珩瞧着这样脸色苍白,毫无生气的她,胸口如同被压了一块巨石般喘不过气来。
他不知道怎么才能让她清醒过来,慌乱之际,脑海中忽然闪过金匾要略二十三卷中的内容。
——以手按据胸上,数动之,如此一炊顷,气从口出,呼吸眼开。
太傅为他授课时曾讲过这一卷的内容,也粗略的为他演示过一番。
魏珩迅速回忆了一下其中内容,甚至来不及犹豫,手已经解开她的衣服。
衣带被扯掉,外袍、里衣层层解开后,肩膀上一片雪白细腻的肌肤跃然于眼底之中。
随之而来映入眼帘的,还有缠在她胸前厚厚的一层白布。
魏珩原本还疑惑不解,正要一并扯开,可当指尖触到白布边缘后,一个诡异又荒唐的念头陡然在脑海中划过。
他瞳孔骤然一缩,手僵在半空中。
她,她
魏珩几乎不敢相信自己那大胆又可怕的猜测。
实在太过荒唐。
可他的眼神却已经不受控制的朝她的脖颈上望去,只见素日被遮挡的严严实实的颈间平坦一片,纤细脆弱,没有半点凸起的痕迹。
露出的肩膀上,她的肤色呈现出好看的玉白,莹润透光,哪里会是男人该有的皮肤。
还有往日里不曾发觉的一切细节,如今全部紧密的串联在一起,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猜测出的那个事实。
盛昭宁
她是女子?!
强烈的震惊下,使他想确认那个答案,却又怕太过唐突。
魏珩的指尖细微的颤抖,呼吸阵阵紊乱。
在理智的重重交锋下,他终于闭着眼睛缩回手指,没有去揭开那白布之下隐藏的秘辛。
他不能在她人事不省的情况下,去冒犯的看她。
可当他的手附在她的胸口上不断向下按压时,掌心下柔软绵密的触感却将一切出卖了个彻底。
魏珩终于确认了那个答案。
说不清的情绪在脑海中翻滚着流淌,他却已然无暇顾及。
不管盛昭宁是男是女,都不重要。
他只要她活着。
清醒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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