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厅钱厅长?
那可是与赵厅长的同僚,也是省公安厅党委委员,副厅长,一级巡视员。
公安工作是双重领导,在块上是受市里的领导班子领导,在线上也受省公安厅的领导。
而钱厅长,就是严局长的直线领导。
但是宗院长的面色有些诧然,因为他不仅没从严局的脸上看到自己想看到的表情,就连严局身后那些警衔一杠一,一杠二。
他们这些“小警察”脸上都没有什么毕恭毕敬,而是浮现了嘲讽的表情。
这让他瞬间感到了不对,宗院长的脸色有些难看。
果不其然,严局长毫不迟疑的接过了电话,顺手把手机接过放到耳边,不卑不亢的问候道:“钱厅长您好!我是江北市市公安的严正毅。”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沉稳的男声:“是正毅啊!我是钱进。你们办案掌握了确切证据没有,宗院长毕竟是三甲医院的院长,影响甚大!”
“虽然嫌疑人死了,但是还是要仔细调查一下。”
钱厅长的话充满了不满,他前些年有家人被宗院长所救,他一直心中极为感激,此时听闻江北公安因为一起对于恶性犯罪的抢救手术失败,在调查自己的恩人。
心中显然极为不满意的,话语中不免有些重,言辞中多了几分敲打的意思。
而严局长也并未插声,耐心的等待钱厅长把话说完,才踱步走到办公室另一个角落才低声出言道:“钱厅长,是这样的,我们找宗院长不仅仅是因为这一起案子。”
“而是另一起案子也牵连到了他。”
另一件案子?
听到苏铭的话,钱厅长不明所以的皱起了眉头,下意识反问道,“还有什么案子?”
严局长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距离自己有七八米远的宗大院长,确认他听不到自己的话,才笑着举着手机继续说道。
“钱厅长,宗院长身为三甲医院院长,却跟我们最近调查的一起盗尸案有所牵连。这件案情是由车书记和咱们厅董厅长研究后,交由中央巡视组第十三组马宁马组长办理。”
此话一出,电话那头的钱进副厅长,原本略微有些不满的心情瞬间冰冷。
手中的电话,像是个火炉般烫手。
就像下面小弟来求救,从远处看去就是个小白兔,走过去却发现是个披着小兔子皮的史前霸王龙。
这特么的,他脸色表情都僵住了。
瞧瞧这个正毅说的什么话,车书记和董厅长一块研究的方向,中央督导组作为具体办案单位。
这来头,整个就是绝杀。
至于什么盗尸案,已经他全都不在意了。
他就知道自己这通电话,可是十足踢到了钛合金钢板了。
“啊这么回事啊”钱厅长半晌夹着公鸭嗓才冒出这一句。
但严局却并未放任自己的直线大领导脸摔地上,他故作小声的举着手机说道:“钱厅长,马组长不在身边,我跟你透露一点案情具体情况。这个案件涉及到五千余具江北市百姓尸体在殡仪馆被调换,都被这个利益团伙贩卖到了国外。”
“现在有落网人员口供指出,宗院长可能跟案件有关”
“嗯嗯您放心,我不告诉马组长您打过这个电话,我知道您肯定不知情,我明白明白”
“那麻烦您给宗院长说一句吧,以免他进去了乱说话。”
“好好好!”钱厅听到这个手下,居然这么给他面子,心中大慰!
严局拿着手机走近宗院长,放开免提后,才说道:“钱厅,您说吧!我开了免提。”
电话那头的钱厅毫不犹豫的说道:“宗泽恩,你好好配合严局长办案,有什么说什么!就当我这个电话没有给我打过!”
宗院长不可思议的瞪起了眼,他不理解,明明前几天在酒桌上还称兄道弟的钱厅长居然翻脸无情:“钱老哥!您”
“什么钱老哥?!工作时间请称呼职务!宗院长!”钱厅此时像是避如蛇蝎般,斥责说道。
说完电话就被他一把挂断。
再特么说下去,万一传到了马组长的耳中,让他知道宗院长上面还有个钱老哥。
那不就啥都完了!
宗院长的电话不仅没起到任何作用,反而让钱厅长欠了严局长一个大面子。
宗院长的脸色极为难看,他听不太明白,但是感觉到了冥冥之中有一只黑手向自己伸来。
严局笑着把手机放到办公桌,一屁股坐在后面的老板椅上,手上微微用力。
手机在桌上滑向了宗泽恩,然后举了举手,示意他可以继续打电话找救兵。
宗泽恩脸色铁青,并未犹豫拿起手机开始拨打电话。
他不能真的就此认输,一旦进去了,就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办公室内诸多的警员则是像看猴子般,看着眼前还不死心的宗院长。
没错,他们就是故意的。
名单上没有宗院长,这是一场简单的问询调查。
但是就是要让宗院长把电话打一个遍,然后他会发现让他引以为为傲的诸多朋友、靠山、人脉。
此时都离他而去,连一句话都不敢替他说。
巨大的失落感在席卷他的内心同时,也会给他如同山岳般的巨大压力。
从而摧毁他的内心防线,让他更好坦白自己的所作所为。
否则按照正常流程,组织医疗专家团对宗院长的手术进行商榷评估,一是时间太长,二是会出现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扯皮局面。
而做出这个恐怖计划的人,此时正一人坐了整张沙发,如同魔王般卡卡炫着茶几上的水果。
果然,当第十次严局把宗院长的电话在办公桌滑过去时。
宗院长彻底绷不住了,这些电话从地方市局到省里,每个电话都是一方大佬。
但是无一例外,都是被严局拿过手机后,不知说了些什么,再出声态度都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甚至有不少的当场呵斥了自己,宛然一副跟自己不熟的模样!
宗泽恩眼中全是阴霾,他低吼道:“你到底要干什么!朱二狗只不过是个作恶多端的恶棍!”
“以他身上的命案,就算我救活了他,他也会被法院判死!”
“他死不足惜!”
“难道你们就不想让他死吗?你们身为警察就不恨这样的恶棍吗!”
宗泽恩慌不择口,他此番话无疑是承认了朱二狗的死并不是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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