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觉得,这辈子做得最不恰当的一件事,就是在外黄的时候,为了报答张耳的恩惠,帮张耳逃跑。
离开外黄回到沛县,他认为这里地方偏远,秦军又不清楚自己是谁,当一个小亭长还是挺快活,以后不出现在咸阳,什么事都没有。
但他做梦也想不到,白仲会找到这里来。
刚才差点被吓蒙了,后悔也来不及。
“你有什么大麻烦?”樊哙好奇地坐下来问。
刘邦说道:“大秦武安君,来了沛县,刚才我看到他了。”
樊哙脸色大变道:“就是你说过的,在外黄遇到的那个秦将白仲?他有没有认出你来?”
作为刘邦的猪朋狗友,他当然知道这些事情,要是被认出来,这他喵的连自己都有可能被连坐,瞬间淡定不下来,这不仅是个麻烦,还会送命!
“怎么办?”
樊哙又道:“不行,这几天你回去躲起来,不要再来见我。”
刘邦紧张地问:“你不会想出卖我吧?”
“我怎么可能出卖你!”
樊哙解释道:“如果一开始出卖了你,我还可以领功,但是过去了几年再出卖,我和你同罪,要被连坐,这几天你别在外面到处逛,快去躲起来,不要害死我们!”
刘邦考虑着,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得尽快去躲起来,再通知萧何、卢绾他们,一起商量应该怎么应对。
“武安君来沛县,只是两个人,没有带大军,应该不是因为我而来,只要不被认出来就够了。”
他自我安慰,再也不敢到处嘚瑟。
——
张良等人,没有固定住所,到处去寻找反秦机会,此时正好在沛县之内。
“子房,根据最新的消息,黑冰台的人完全把沛县封锁,只要我们有任何动作,马上会暴露。”
公子信担心地说道:“下午的时候,泗水亭有人传出消息,大秦武安君来了,白仲这是亲自来沛县。”
张良的表现,十分淡定,不紧不慢道:“只是白仲来,又不是带着数十万大军前来,不需要如此慌张,何况他也不一定知道,我们就在沛县。”
韩成愤怒道:“曹秋道,太卑鄙了!”
“他杀了在城内的黑冰台的人,故意引白仲来,我们现在想离开沛县都做不到。”
公子信双手握了握拳。
黑冰台的人,绝对知道他们长什么样,此时现身离开沛县,和找死没区别。
张良依旧淡定道:“曹秋道就是想把我们逼上绝路,不得不去求他,这段时间我们在城内,一定要低调,别到处走动,万一被发现了,会害死所有人。”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又道:“从曹秋道杀人,到白仲到来,差不多两个月过去了,我们完全没有发现,身边的人能力还是太差了。”
情报系统方面,他们距离大秦的黑冰台差太远。
敌人来到身边了,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我们现在没能力,也没有资源去提升身边的人!”
韩成不想处在被动,想天下大事无所不知,但是自己什么都没有,连发展势力的机会都得不到。
张良也没办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目前只能继续在沛县苟下去。
他明白曹秋道这样做,意欲何为。
大概是想把他拖下水,逼迫自己加入曹秋道那边的阵营,那么接下来肯定还有其他动作,他要做好准备才是,毕竟面对的人是白仲。
这个人,很不好对付。
万一被缠上,他们会死得很惨,更不用说什么复国了。
——
白仲进城,又和黑冰台联系了一会,同样没有发现,也没有陷阱。
那些人仿佛只是把他吸引到沛县,然后就再也没有然后,这是调虎离山,还是什么,暂时难以判断,不过来都来了,随便找个地方住下来,弄清楚这里的事情再回去。
关于刘邦的事情,黑冰台早就将一份详细的情报送过来。
他暂时没有理会这个人。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弄清楚背后发生什么事,有空的话再把刘邦处理掉,反正人在沛县,逃不到哪里去。
“那些人在沛县,到底想做什么?”
嬴淑很是好奇,又有些担心。
白仲说道:“我让黑冰台的人全部进城,注意着城内所有动向,咸阳也做好安排,不会有事。”
万一是调虎离山,他们也有足够的应对方法。
“明天我们到处走走吧?”
白仲又说道。
一直留在逆旅里面等消息,不仅不是个好办法,还很无聊,来了这个陌生地方,需要到处走走,熟悉环境,以后行动起来才不至于混乱。
嬴淑也不想一直等待,想要主动出击,点头道:“好!”
第二天一早,他们离开逆旅,在城内逛了起来,没有直接去衙署动用自己的身份,那天泗水亭的亭卒大概害怕刘邦逃跑一事,又不敢上报,所以沛县的高层大概还不知道武安君来了。
沛县很大,白仲他们走得很快,把城内的各种地方,看了一遍,便于安排黑冰台的人,或者发生什么特殊情况,也能尽快做出相应的措施。
“壮士!”
在街道上走着,白仲突然听到有人叫住自己。
循声看去,只见又是那个被救了的老者。
老者开心道:“壮士真的是你,之前是我的不对,你救了我,我却想着如何拉拢你,而不是感恩,我为此事道歉。”
白仲摆了摆手道:“无妨,道歉完了,你也可以走了吧?”
“我能不能冒昧,邀请壮士回去坐一坐?”
“没兴趣!”
白仲依旧拒绝。
老者可惜地说道:“既然这样,我不再打扰壮士,对了我叫做吕文,虽然刚来沛县,但在这里人脉不差,名望不低,壮士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来找我。”
“你是吕文?”
白仲刚对这个名字挺熟悉的,随后联想到这里是沛县。
沛县吕公,刘邦的岳父。
貌似就叫做吕文。
“壮士认识我?”
吕文奇怪地问。
白仲随口道:“不认识。”
“对了壮士过两天是否有空?”
吕文从身上拿出一份木牍,表面还雕琢着“名刺”两个字,期待地往白仲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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