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欣蓉笑了,笑得很神秘。
“我说你找到的那个老人,是我爷爷,你好像一点不意外吗?”
徐东东被郑欣蓉笑得有点懵。
“有什么好意外的,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郑欣蓉一脸的风轻云淡。
她接着说:“在你拿报纸给我看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徐东东:“”
“你拿的报纸应该是一个样张,是印刷发行前,给领导或者相关人员,嗯,也就是给老人家属看的样张。”
徐东东一脸懵圈,郑欣蓉继续说。
“既然样张在你手里,那就说明,要么老人是你爷爷,要么就是你的什么亲人。”
“郑欣蓉,你太厉害了。”
徐东东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喉咙一直在动。
“怪不得我爸妈都夸你呢。”
“哦,你爸妈是怎么夸我的?”郑欣蓉玩味地看着徐东东。
徐东东狂咽口水。
“我爸说,你小小的年纪,张弛有度,不卑不亢,是个干大事的人。”他看着郑欣蓉,喏喏地说。
郑欣蓉嘴角向上弯了起来,心想:说的还挺准。
“那你妈怎么说我?”她挑声又问,看样子,这是要将玩味进行到底了。
“我妈说你不简单。”
嗯,这话有学问,不愧是当校长的。
听上去很普通,实则大有深意。
郑欣蓉摇了摇头,似是要拂去脑中所想。
“你还没说,你来干嘛呢?”她回到正题,问道:“肯定不是来夸我的吧。”
“你猜。”徐东东这会儿彻底放松了。
“我猜嘛,是你爷爷非要见我这个南南。”郑新蓉又是风轻云淡地说。
“突突突”
徐东东刚刚平复的心脏,又止不住地狂颤起来。
她怎么这么厉害?
没有一句废话,竟然说的这么准确。
“你真是神了。”徐东东满眼的佩服。
他顿了一下,悻悻地说:“都一周了,我爷爷一直说,要找南南。可是我妹妹来了,爷爷又非说她不是南南。”
“那你爷爷现在吃饭怎么样?”郑欣蓉关心地问道。
“就是吃饭不行,全家人这才着急的。”
徐东东又蔫蔫地说:“一开始是哄着劝着,能吃一点,现在怎么哄都不行了。”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前几天还知道要水喝,现在也不要了,给他也不喝了。”
徐东东说着,眼眶发红了。
“从昨天开始,爷爷就不吃不喝了。”说完,他的眼前已是一片模糊。
郑欣蓉一下子蹦了起来。
看着徐东东挂着晶莹的眼睛,吼道,“那你还在这跟我扯什么?赶快走吧。”
徐东东怔愣了一下。
“哎,好,好,谢谢蓉蓉。”他一着急,直接叫起蓉蓉来了。
嗯,挺好,他不想改口了。
“我骑自行车来的,我带着你吧,蓉蓉。”
徐东东一边往外走,一边说,“这样可以快点。”
郑欣蓉抓起那个从不离身的挎包,背在身上,直接跟了出去。
“不用,我有自行车。”她说着,就走了过去。
徐东东微微一愣。
刚才他看见这辆新自行车了,只是没想到这车是郑欣蓉的。
顾不上多想,两人骑车飞奔而去。
机车工厂的宿舍。
一套三室一厅的单元房,这是徐东东的家。
门厅里。
一张方桌,方桌两侧,坐着两个有气场中年男人。
一时间让这个小门厅,显得有些局促狭窄了。
“实在不行,要不然赶快送医院吧。”
徐瀚海有点揪心地说,“老是这样,不吃不喝的可不行。”
老爷子已经接近两天水米不进了,年轻人都扛不住,更何况老人了。
他虽然是化工厂的厂长,管着几百号人,但是在老爷子跟前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只能寄希望于医院的大夫了。
“再等等吧,东东已经去了一会儿了。”
徐俊雄颇有信心的说,“只要能找到小郑姑娘,我相信她会来的。”
此时他嘴上这样说,其实心里也在打鼓。
他后悔了。
后悔当初听了老婆郝严清的话,在郑欣蓉面前,隐瞒了老爷子与她这个校长的关系。
要不然也不至于拖到今天,才去请她。
唉,这回被动了。
没办法,纵是委员会的主任,也有耳根子软的时候。
这边的哥俩,各自想着心事。
那边老爷子的卧室里,是一众劝说的口干舌燥人。
“爷爷,我是南南,您起来喝点水吧。”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坐在老爷子的床前,央求着。
小姑娘12、3岁的样子,应该比郑欣蓉小点。
“你不是南南,我不要喝你的水,滚开。”老爷子是真生气了,虽然两天没吃东西了,但是中气十足。
“爸,你这样不吃不喝的,身体会受不了的。”
说话的是徐家老二媳妇赵红梅,徐瀚海的老婆,是市立医院的护士。
她顿了一下,转向郝严清说:
“嫂子,我感觉爸比以前病得厉害了,以前还有清醒的时候,现在是彻底糊涂了。”
“我没有糊涂,都是你,都是你不让我见南南。”老爷子耳朵还挺好使的,急着申辩说。
“爸,您别着急,南南一会就回来了。”
郝严清这会儿,也是什么办法都没有了,只有耐心的份了。
“骗人,你就会骗人。”
老爷子一句话,说得郝严清又是一阵心虚。
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待会儿见了郑欣蓉,还不知道有多尴尬呢?
“爸,你可真不省心啊。”
赵红梅显然没有耐心了,“我这边医院的床位,都给你办好了,您老就是不去。”
“见不着南南,我哪也不去。”老爷子高声喊着。
倏地。
大门开了,徐东东和郑欣蓉闯了进来。
郑欣蓉冲着门厅里两位气场强大的人,点了一下头。
顾不上寒暄,跟着徐东东,直奔老爷子的床前。
“爷爷,我来了。”郑欣蓉抓着老爷子的手摇晃着。
“南南,你来了,你怎么才来啊!”老爷子满是怪嗔的口气。
再看一旁的真南南,撅着小嘴。
一头黑线。
一阵腹诽。
我才是真南南,她算老几啊。
“我要喝水,我要吃包子。”老爷子一边说,还一边硬撑着要坐起来。
郑欣蓉一只手把老爷子扶起来,另一只手从挎包里拿出一瓶水。
老爷子就像认识那瓶水似的,眼睛一亮,伸手抱住瓶子,就“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郝严清看在一旁,刚想说要不要兑点热水,老爷子的那瓶水已是快喝光了。
喝完一瓶水,老爷子蹭地一下,就下了床。
“南南,我要吃包子”他一边说,一边到处寻摸着。
此时,一家人全都看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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