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袭虽然同意了前往长安,但此次依旧无法参与进来。
毕竟他还要带着家人前往长安,自然是不能拖累董裕的大军。
“子绪,你且带着人进入南阳,从武关前往长安。”
“这是我的手令,它能够保证你在长安城内无人敢冒犯。”
董裕将前将军的手令交给杜袭,开口说道。
“多谢董将军照拂,杜某在长安恭迎将军凯旋!”
杜袭接过令牌,拱手正色道。
“好,长安见!”
董裕拱了拱手。
作别之后,杜袭翻身上马,一路疾驰返回城中。
“主公,按照杜袭所言,袁军的确是带着粮草北上。”
“那么我们所猜测之事,便可以下定论。”
荀攸捋着胡须,出言说道。
“他可曾亲眼见到,粮草进入了我们猜测的几城之中?”
董裕面露狐疑的问道。
机会往往只有一次。
如果失败了,那么对方就不会再给他第二次断粮道的机会。
“主公,任何事都没有绝对的万无一失。”
“若是不确信的话,咱们可以在襄城、颖阳、颍阴三地打探。”
“真按照李将军所言,敌军有六万大军的话,那么必定数日便会运送一批粮草赶往前线。”
荀攸无奈的看了董裕一眼,赶忙开口提议道。
做事哪有绝对能够成功的呢?
无论什么事都无法保证绝对的成功!
如今已经得到了这么多有用的信息,那么就可以开始去做了。
拖得太久,对于阳翟城内的一万守军而言,就将有相当大的覆灭危险。
“主公,末将以为,存粮之地,最有可能在颖阳。”
这时,一旁的徐晃开口说道。
“哦?”
董裕略微有些讶异的看向徐晃。
“众所周知,粮草必为水运。”
“否则运粮途中的损耗无人能够承担的了。”
“另外,水运还可以加快运粮速度,大大的节省时间。”
“颖阳与阳翟,二者间皆濒临颖水,因此颖阳是最方便袁军存粮之所。”
徐晃拱了拱手,指着旁边的汝水说道。
“颖水颖阳”
“看来大概率是这里了。”
“子绪说,袁军夺取粮草后向北而去。”
“而颖阳就是在定陵的正北方向,若是襄城,则应该是西北方向。”
荀攸连连点头,在一旁说道。
原本还想要联络一下身在许县陈群,如今经过徐晃这么一提,荀攸觉得再去许县也没有意义了。
至于让陈群投奔董裕?
荀攸觉得有些不现实。
每个人的性格不同,陈群比较偏保守,更愿意在颍川发展。
作为很久的朋友,他在了解不过。
而事实证明,荀攸的想法也是对的,陈群这个人离不开颍川这块地。
无论谁占据豫州,他都会跟着打工。
袁术如此、刘备如此,曹操亦如此。
“那好,既然如此,那明日就将兵马调往颖阳,将粮道断绝!”
董裕也不是个犹豫不决的人,当即下令。
阳翟
昔日的阳翟城变成了如今被战火洗礼后的模样。
裂缝、坑洼在墙壁上浮现,就连粗大的箭矢都有几根插在了墙壁上。
城墙下堆积着大量的尸骨,有敌人的,也有自己人的。
“半个月了,还特么没来。”
“不会成弃子了吧?”
郭氾靠着墙垛,看着天上的白云微微发怔。
几片雪花飘洒下来,落在鼻尖然后迅速融化。
“唉,后悔啊,若是早知道李傕那个王八蛋不回来救我,我就带人和乔蕤这个废物拼了。”
“总好过这么窝窝囊囊的挂掉。”
郭氾骂骂咧咧的,显然对于死亡并没有多少恐惧。
或许对武夫而言,死亡是最容易面对的。
砍人的,哪有不被砍的。
“将军,没房子可拆了。”
“眼看着就要下雪,百姓绝不会同意我们继续拆毁剩余的房屋。”
张苞走到郭氾面前,脸上灰头土脸的,还有这斑驳的血迹。
“怕死吗?”
郭氾抬起头,看向张苞问道。
“不怕。”
“西凉军没有孬种。”
张苞摇了摇头。
“那就行。”
“带人去那些大家族的宅邸中,把房子给我拆了。”
“我郭阿多就是死,也得拉几个垫背的。”
郭氾神色凶狠的下令道。
他之所以入城之后第一时间就控制了世家,将他们封堵在家门之中,就是担心世家会在关键时刻弄出什么幺蛾子。
毕竟袁家乃是世族中的领头羊,颍川又是世家聚集地。
而他也不敢做的太过分,以免引起世家的反扑。
如今已经穷途末路,他也没什么可顾忌的了。
反正城池早晚都要被攻破,那就在攻破之前,再疯狂一下。
咚咚咚——
城外再次响起隆隆的战鼓声。
鼓声宛若冬雷震震,让人不禁在寒冷的天气下热血沸腾。
雪花从天穹洒落,让这片战场多了一些凄凉之感。
“杀!”
大量的士兵如潮水般的涌来。
井阑、云梯车、冲车开始朝着城池推进。
床弩弩弦嗡鸣,粗大的弩箭不断地射入城内。
乱石纷飞,投石机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坚守待援,援军就要来了!”
“弟兄们,挡住!”
郭氾从地上站起,手握大刀嘶声怒吼。
如今城内的守城资源几近枯竭。
石块、木头皆已快要耗尽,而箭矢这种东西更是早就射光。
或许城外的袁军也知道这一点,弓箭全部都不再使用,而是转用各种大型的攻城器械。
“火油、金汁给我准备好!”
“敌军一旦逼近城墙,就给我往下倒。”
“各军将领听着,待会敌人杀上来,一个都不许怂,谁怂本将军第一个砍了他!”
“杀一个不亏,杀两个赚了!”
郭氾声嘶力竭的大喊着,试图鼓舞将士们的士气。
然而效果是微小的。
郭氾此前说过半个月,然而用尽一切坚守至今,半个月之期已过,援军依旧没有任何赶来的预兆。
所以,士兵士气已经大幅下滑。
“倒火油!!”
“往冲车、云梯上倒火油!”
“金汁呢?把屎盆子给我往他们脑袋上扣!!”
随着敌军杀至,郭氾、张龙、伍习等将开始不断地指挥着将士反击。
滚烫的金汁洒落,袁军士兵撕心裂肺的惨叫,跌落云梯坠在墙下。
火油倾倒而下,火把从城墙上丢去,一架架云梯车、冲车燃起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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