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万分危急。
房门打开,光亮照进来的瞬间,洛川悬在心头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可等他要拖着董大明两人,朝门外退却的时候,却惊愕地发现,另一团模模糊糊的影子,就笼罩在席婉秋的身后。
而席婉秋花容失色,气喘不定,惊恐地看着屋内游走的阴魂,显然没意识到自己还没解除危险。
“小心!”
洛川手握桃木钉,纵身一跃,朝其后颈拼命刺去。
空旷的楼道里顿时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叫声,那团影子卷着风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洛川爬起来,拼尽全力,将董大明和裘志磊从屋里拖了出来。
“砰!”
房门随之关上,侧耳听,里面尽是女人尖厉的狂笑之声。
“席小姐,你没事吧?”洛川靠着墙,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难得一次吃瘪,竟然是落荒逃出来的。
席婉秋惊魂未定,刚要开口,结果发现裘志磊光着下身,身上还都污秽之物,不由得别过了脸。
洛川看了一眼,默不作声脱下了自己的上衣,给他盖了上。顺手朝着董大明的肥脸巴子拍了两巴掌。
“醒醒,你还真睡起来没完啦!”
董大明呜咽了两声,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突然抱住洛川惊恐叫道:“川子,这是哪……救我,快救我……女人,到处都是女人啊……”
“你不是挺喜欢女人的吗?”
“呸,那算是什么女人?奇形怪状,一个个不是断脑袋就是露肚肠子……他们不把我当成人,蹂躏我啊……”
“行了,别说了!屁事没有,这不是出来了嘛!”
席婉秋道:“刚才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被什么东西从后面抱住了,说不了话,张不了口,也挣扎不脱,多亏我听见了你的口诀,在心里默诵了一遍,这才感觉轻松了一点,用尽了所有力气,才面前把门打了开。”
“可是席小姐,那些脏东西不是在屋里缠着我们吗?”
“所以我才奇怪啊!”
洛川站起身,拔下门上的钥匙,看了一眼裘志磊道:“下去再说吧,这哥们可能得赶紧送医院了,目前好歹还留着一口气,再拖下去,就真的废了”
就这样,慌忙架着奄奄一息的裘志磊就走。
可到了电梯门口的时候,三个人惊讶地发现,先前放在车里的那尊神像竟然离奇地出现在了这里,只不过,已经摔断了,头、手和身体支离破碎。神像的碎片上,竟然和人一样,还流出了一片殷殷血迹。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董大明叫道:“东西是我亲自放在副驾驶的啊,而且还用印着八卦的黄绸子包子,他不可能出现在这啊。”
那印着八卦和满篇经文的黄色绸子学名叫“法绸”,俗称“鬼蒙天”。意思就是说,不管什么邪祟,只要用它蒙住,那就犹如遮天一般,有法力都使不出来。所以,这东西跑到这,绝不是那神像自己所为。
“席小姐,刚才是不是有人上来过?”
“我只顾得在意屋里的情况,没看见有人上来。不过,现在想,好像确实听见过电梯门打开的声音,我还回头看了一眼,但什么也没看见啊……”
洛川点点头,心中已经彻底明白了一切。
下了楼,车窗户果然碎了,那黄绸子也被扔在了地上。
“奶奶的,什么凶物啊,这么大本事!”董大明喃喃道:“川子,这次看样子碰上茬子了!”
三个人把性命垂危的裘志磊塞上车,直奔最近的医院,刚一进门,值班的急诊大夫就跳了起来,还以为谁把停尸房的尸体推了过来。等一众白大褂簇拥着把人塞进抢救室的时候,那接待的大夫还不忘朝于婉秋吐槽了一句“年轻人,要节制啊,是会死人的……”
于婉秋欲哭无泪,气得要给陈冬冬再打电话。
“算了吧,她不会接的,你还是给裘家人打电话吧!”
洛川让于婉秋自己在这等,自己带着董大明从急诊走了出来。
越想越窝囊,什么时候被人家这么戏耍过?没干过那邪物也就罢了,还被一个毛头丫头给当成猴子利用。
董大明抽着烟,连连咂舌:“这哥们真是够惨的,以前以为,阳损气绝只是一个形容词,今儿我算是开眼了,这绝对算得上是最惨的准死亡方式了。那屋里,哪哪都是啊……川子,多亏今天你在啊,拼命把我拉出来了,你说要是把我丢那,我是不是也得和他一样进icu啊。”
“人家是小伙子,才扛到了现在,就你这被酒色财气糟蹋了老体格子,早死翘翘了!”
“川子,这境外的邪神就这么牛叉吗?连你都没法子?”
“谁说我没法子!”洛川想了想,狠狠碾碎了烟屁股道:“今儿我也和它玩点狠的,我倒要看看,在这片土地上,谁才是神!老董,你和咱们云城的寺庙道观熟不熟?”
“熟啊!不过你问这个干什么?”
“有多熟?”
“这么说吧,市道教协会的玄澄那是我的茶友,青山寺的妙高和尚是我的客户,他脖子上的法珠还是我卖给他的呢。清明观为啥能扩建?因为他们观里有个铜鎏金戟耳宣德香炉是我帮着卖的,又弄了一个仿的放了回去,他们才有一大笔钱……”
“行了,行了,你们之间那些事就不用告诉我了!这样,你朝他们借点东西。”
“借什么?”
“神像!”
“神像?那玩意能外借吗?”
“所以我才问你和他们的交情啊!平日里你总说,玉皇大帝是你舅舅,如来佛祖是你表叔,吹的没边没沿,今儿是发挥你人脉的时候了。”
“你想要什么神像啊,我去马市的文物摊上给你淘去不行吗?”
“大半夜的,你去哪淘啊。再说了,我要的是开过光,而且,受过十年香火的!”
董大明想了想,一咬牙道:“成,就冲川子你今天拼死把我拖出来,让我三十年清誉没受损,我也替你卖一卖自己这老脸。”
两人趁着夜色直接出城去了西山,哐哐就敲开了清明观的门。
老道士睡眼惺忪,听明白了两个人的来意,顿时一阵无语,摆手拒绝:“我说董居士,你听说谁家道观能把神像借出去的?不行,不行,坚决不行。”
“行,不借就不借,那就算了,哦,对了,你们家那铜鎏金戟耳宣德香炉好像是个文物呢吧,我这嘴巴,没个把门的,别哪天喝多了再把这事捅出去……”
“无量天尊……我说老董,我想了想,道门之地,慈悲为怀,你们深夜至此,定是有要事在身。我玄澄可是三清弟子啊,扶危助困那是义不容辞……来来来,除了大殿的三清大像,你们想借哪个就借哪个。”
“这不就结了嘛!”董大明朝洛川眨眨眼,就进了去。
洛川也不客气,直奔关公殿,将大像下面一尊一尺多高的提刀关公小像抱了起来。
两人又马不停蹄直奔青山寺。
这个就简单了,董大明拎着两罐子太平猴魁、岳西翠兰大摇大摆地就进去了,没一会,就左手抱着一尊韦陀像,右手拎着一罐子香灰走了出来。那老和尚笑哈哈的,还躬身相送呢。
“我答应妙高和尚,有空给他弄个清代的木鱼敲敲,二话不说,就把东西借给咱们了!怎么样,川子,你老哥我是不是还有点薄面啊。”
“成,这件事办完,你立头功!”洛川看着两尊神像,冷笑道:“不是冤家不聚首,不是强敌不出头。两个异域邪神,还撒起野来了,我倒要看看,他们有多大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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