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洛?”简瑄轻拍了一下洛洛的肩膀,“在想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嗯?”洛洛从支线任务完成的喜悦中回过神,搂住外公的脖子开心道:“舅舅和薛阿姨……外公你相信吗,舅舅脱单、不是,舅舅距离脱单不远了!”
“你呀,人小鬼大的,大人的事也要操心。”
被外公宠溺的捏了捏鼻子,洛洛无辜地眨眼,“外婆明明也很操心舅舅的人生大事呀,对不对嘛,外婆?”
郦漓微笑不语,递给洛洛一个漂亮的礼盒,不同于一早为薛晴备下的见面礼,这个是他们在旅游时带回来的。
“旅游礼物,打开看看喜欢吗?”
洛洛拆开颇有些分量的礼盒,里面是一个精致小巧的、泛着明亮金属光泽的……蛋糕模型?
洛洛抬缀了一圈浮雕玫瑰花的底座,看到了花体书写的银色名字:邵洛宁。
洛洛摸索了一会儿,这个灰蓝色“蛋糕”表面没有任何的机关按钮,她探索不出它的用法。但洛洛没有向外公外婆求教,她不是轻易认输的人。
只有名字……洛洛灵光一闪,对着它念出自己的名字:“邵洛宁。”
八音盒上方的盖子应声一点点打开,一只戴着黑色魔术帽的银光闪闪的小猫推动了唱针,随着它脚下黑胶唱盘的转动,轻盈舒缓的音乐声在房间里流淌开来。
聪明如洛洛,立刻乐道:“这是声控八音盒吗?”
“是的,洛洛的名字就是启动它的咒语。”
洛洛很喜欢这件礼物,她把它放在桌子上,一边听着音乐,一边兴奋地研究该怎么换唱片。
她意外地发现,盖子内部有动态的海域,雪白的海浪会随着音乐节奏起伏,正是马来西亚最有名的标志性景物。
她高兴地想要和外公外婆分享,抬头发现,长辈们都在含笑看着她,眉眼间蕴含着一种奇异的柔软的情绪。
洛洛愣了一下,脸蛋泛红,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长久以来,她真正亲近的人只有父亲邵翊辞。邵翊辞育女的方式温柔又民主,但他的情绪稳定内敛,很少流露出这样温情柔软的舐犊之情,所以被他养大的洛洛,也不太懂得该怎么对待家人释放的亲昵爱意。
“谢谢,我很喜欢……那我回房间练字了!”
洛洛镇定地露出笑容,留下这句话之后,低头抱起八音盒,逃也似的上了楼。
夫妻俩对视一眼,郦漓笑着摇头,“我们家小姑娘害羞了。”
洛洛蹬蹬蹬跑上楼,关上门,后背倚靠在冰凉凉的房门上,她听到自己因剧烈运动而不匀称的呼吸。
脸颊红红,心脏砰砰。
她脑海中挥之不去外祖父母的神情……
好让人难为情啊!
这时候007忽然出声提醒:【洛洛,你有新的企鹅消息。】
最近一次系统更新之后,洛洛已经可以直接打开控制面板,模拟企鹅页面使用了。
“虞路?”她看着qq对话框,有点惊讶。
他看上去好忙碌的,要接活儿,要提高编程水平,还要自学高中课程——他的学籍不在帝都,不知道他怎么申请成功不去学校,在外面自学的。
这样一个大忙人,洛洛没想到除了打游戏和编程问题讨论之外,他竟然还会带她一起玩。
虞路邀请她后天去帝都大学看一场演讲,关于人工智能(ai)方向的。这个话题在近两年热度很高,洛洛也有一些关注。总的来说,这种活动对她来说还算有趣,加上妈妈告诫她不能老是闷在家里,于是欣然应允下来。
洛洛上楼之后,简瑄走向家用酒吧,倒了两杯红酒,其中一杯递给妻子。
“飞机上没睡好吧?喝完再去睡一会儿。”
郦漓放下按揉太阳穴的手指,微笑着和他碰杯,问他:“涟涟什么时候回来?”
“周五,平安夜。12.24是洛洛的生日。”
“这样啊……”郦漓揉了揉眉心。
她的女儿曾孤零零地在国外最盛大的节庆日生产,而他们做父母的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不是洛洛这个幼小的生命出现在他们面前,郦漓甚至很难产生实感。缺失的庇护与关爱,使得他们始终对女儿和外孙女心有愧疚。
“圣诞连着元旦,涟涟说她打算休一周假,带邵翊辞一起回来,陪洛洛住一段时间。”
一想到他们领证的事,郦漓心里叹了口气。
“栗栗,如果他们确实过得幸福,我们做父母的何必棒打鸳鸯?当年就是我们之间,不也有着说不清的因果亏欠?涟涟和阿恒啊,由他们吧。”
这次郦漓终于默认。
涟涟已经走进婚姻,生活才是最大的考验。经得起考验的真情永恒维系,经不起的也不必外人拆散,走两步自然会散。
最终他们能做的,也只是作为孩子们的后盾,给予托底的支持。
郦漓的计划是70岁退休,20年的时间足够她培养出一位合格的接班人了。她现在有了聪明可爱的外孙女,只要对儿女的感情生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的心境就会变得愈发平和。
简之恒满面春光地回来,开始忙着谈恋爱。他时不时飞去米国处理布置一番,每天忙得不见人影。近两年放缓了工作节奏的简瑄夫妇在餐桌上很难见到儿子,两份慈爱都施加在洛洛身上。
洛洛忽然觉得,老邵和简之涟只是每周让她出门运动两次,已经是天使一般的父母了。
她现在每天被迫出门,陪外公外婆去体育馆、马场、射击馆、湖边公园、公司、各种养生私房菜馆。在不定期的社交活动中,外公外婆就像无数的种花家长辈一样,将自己最珍贵的、值得骄傲的掌上明珠介绍给无数的亲友和合作伙伴。
洛洛不是很习惯这种事,但她本身适应力良好,心里也不算排斥。而且一想到这样可以让外公外婆开心,她就会更耐心一点,表现得落落大方。
对此,简之涟的态度是,“洛洛,不要勉强自己,不喜欢做的事就直接告诉外公外婆,拒绝掉。”
“嗯呢。我有点好奇,妈妈小时候也是这样度过的吗?”
听到洛洛的问题,简之涟挑了挑眉,“不是。”
“我是你曾外祖母带大的。她老人家深居简出,于是从我12岁读国际中学开始,她就不怎么管我了。”
“听上去很棒哎!”洛洛很兴奋地说,接着她看到视频电话另一头,简之涟的身后,卡其色的衣角微微晃动,立刻识趣地改口:“当然,还是有亲人的关爱更幸福一点,比如说我爸爸,他很会照顾女孩子的!”
简之涟眯了眯眼,侧头看向身后的男人,“哦?你爸还照顾过什么‘女孩子’吗?”
“没有。”
邵翊辞回答得很利落,他弯腰坐在简之涟身边,微笑着望向屏幕,语气带着一丝征询:“洛洛?”你创造的误会,你来解释一下。
洛洛已经在这段时间的社交活动中学会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若无其事道:“当然有啦,除了洛洛,不就是妈妈这个漂亮的女孩子吗?妈妈不要吃醋啦,爸爸对女同事们都是不假辞色保持距离哒,虽然之前有几个阿姨暗恋他……”
“咳咳。”
眼看洛洛越描越黑,邵翊辞咳嗽一声,迅速转移了话题:“宝贝,今年生日想怎么过?”
“啊?”
洛洛懵了一下,终于想起自己的生日是12.24,就在后天,她答应虞路和他一起听讲座的日子。
于是她如实告诉了父母。
“网友?”简之涟有点不放心。
“嗯呐,我们认识很久了。妈妈放心啦,有保镖叔叔跟着,洛洛不会有危险的。”
邵翊辞颔首,“好,玩得开心。”
“嗯呐!”
得到父母首肯的洛洛很开心,后天啊,终于不用进行无意义的社交了。她可以和虞路玩一下午!上次的电玩城去过了,这次顺便去逛大学街的书楼和电子商城嘛……
洛洛和父母道了晚安,爬进温暖的小被窝,怀着对生日那天的憧憬,心满意足地入睡了。
也许是又要长大一岁的缘故,洛洛的睡眠时间比之前减少。她又比以往早醒半个小时,起身走去阳台,呼吸了一会儿新鲜空气。
遥遥望去,湖面依旧冻结着,呈现出一种广阔而美丽的冰蓝色。洛洛想学习滑冰,外公说湖心冻得不够坚硬,今天要带她去滑冰场。
难得的,对于去运动这件事,洛洛产生期待。
洛洛洗漱完毕,穿着毛茸茸的睡衣下楼吃早餐。
外公外婆正在用餐,见到洛洛过来,简瑄问她吃不吃茶叶蛋。
洛洛点了点头。她之前最讨厌鸡蛋制品,但意外地发现,茶叶蛋的蛋清味道不错,所以偶尔会尝试。家人们知道这一点之后,餐桌上就没少过茶叶蛋。
他们都希望洛洛的饮食可以更均衡健康一些。
洛洛吃下一个外公亲手剥好的、热腾腾的、香喷喷的茶叶蛋清,仰起小脸笑着问:
“外公,滑雪场有冰淇淋嘛?”
简瑄被她逗笑,心领神会道:“如果洛洛今天的运动时长超过2个小时,可以得到纪念款的奖牌冰淇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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