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他们大队也是养猪的,可是那几头猪崽子,还是个半大小伙子啊,又是干瘦瘦的,搞得人都不忍心看。
更别提杀了。
四担红苕就换5斤肉,就这,老队长还怕许姣姣不乐意。
他面上淡定,心里其实是虚着的。
没等许姣姣说话呢,老羊家先激动起来了。
“队长,真要开食堂啊,吃饭不要钱,还不要票?”羊二叔问。
老队长嘚瑟的点头,“要啥票啊,这是国家照顾你们呢,大家伙以后一块吃饭一块干活,不分你我,敞开肚皮吃。这叫人人有饭吃,共同建设咱们社会主义好生活!”
“集体食堂好,人人吃得饱哈哈哈!”
“好好好!”
屋子里气氛特别热闹,大家伙都高高兴兴的。
许姣姣抹了把脸。
她是一肚子话没发说,只觉得如果不做点啥,自己心里的那关都过不去。
她的目光落在四担红薯上,眼睛渐渐亮起来。
“老队长,你们这的红苕长的真不错,怪不得做出的粉条也好吃,我们家那边就很少吃到这么好的粉了,太可惜了。
你说你们队要是能开个粉条加工厂,到时候把粉条卖到全国,全国的老百姓都能吃到你们的粉条,那得多有面子啊。
而且啊,关键这还能给社员们挣外快呢!”
川省这边做粉条的手艺是从清朝就传下来的,传承了数百年,搁她上辈子人家的制作技艺还申请了非遗,可见多牛逼了。
熟水大队的粉条她还没尝过,但这不耽误她闭眼吹啊。
反正在如东市国营饭店,她在羊大厨手上嗦了好几回粉呢,那粉条就很好吃。
都是一个地方的,制作粉条的手艺能相差多大。
总之,忽悠就完事了。
她这一忽悠不要紧,老队长和两个大队干部傻眼了。
他们怀疑自个耳朵听错了。
老队长旱烟也不忙抽了,就盯着许姣姣,似乎要在她身上盯出俩窟窿。
“许同志,你刚才说啥子?我们大队还能开粉条加工厂?”
要知道他们队种的这些红苕,一大半上交粮站,剩下的就是各家各户抬点回去做粉条,可那粉条也是自个吃吃啊,做的多的才会卖给供销社,但从来没想过开个粉条加工厂啊。
那可是厂,他们大队能办厂吗?
说到后面,老队长的声音一下子拔高。
差点把屋里的枝儿吓哭了。
察觉到接下来许侄女说的事可能会给他们整个熟水大队带来巨变。
羊爷爷给羊奶奶使了一个眼色。
“大人说话,娃儿家不要听。”
羊奶奶跟儿媳妇带着屋子里的小辈都出去了。
把屋子留给他们谈事。
吵吵嚷嚷的人走后,屋子里只留下许姣姣、老队长,两个大队干部,还有羊二叔、羊爷爷几人。
几人都挺着急的,就盯着许姣姣看。
许姣姣脸不红气不喘,十分的淡定:“嗯呐,你们是大队办厂,是集体性质的,跟私人黑工厂不搭边。”
两个大队干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其中一个紧张的问:“不是挖社会主义墙角,薅社会主义羊毛?”
“哪能啊。”
许姣姣就开始掰手指头一个个问:“种红苕是不是大伙一起种的?”
点头。
“做粉条是不是大伙一起做的?”
点头。
“赚到的钱到时候是不是大伙一起分的?”
点头。
许姣姣一拍手。
“这不就结了嘛!加工厂以大队名义开办,社员们集体劳动,搞集体经济,跟咱们国家的方向、方针不谋而合。咋能叫挖社会主义墙角,薅社会主义羊毛呢!不存在的!”
许姣姣这么一解释,大队长和两个大队干部顿时心里头亮堂堂的。
“老队长你看——”
两个大队干部眼巴巴的看向他们的主心骨老队长。
他们队要真办了厂子,那以后可就谁也不能说他们队拖后腿,给如东市丢脸了。
他们队以后就是‘先进大队’、‘模范大队’
厂子,那可是厂子啊!
以后他们熟水大队的社员都成了工人,看啷个还敢瞧不起他们。
那走出去腰杆子都是直的,多有面子啊。
老队长这会心口也跳得飞快。
他很清楚,这是一条路,一条带领社员们走向另一种发展的路。
这条路是好是坏,现在还晓不得,但是要真办厂,总不会比现在更差,至少能让队里的娃娃们吃上一口饱饭噻!
老队长他猛吸了一口旱烟,他看向许姣姣,郑重地说:“许同志,这我们熟水大队的粉条加工厂要是真能办成,我们熟水大队,一辈子都记到你的恩情!”
许姣姣赶紧道:“老队长,您严重了。”
她只是想给熟水大队,给这些热情可爱的乡民,谋一条生路罢了。
事情办完,许姣姣就该走了。
第二天一早,老队长为了感谢许姣姣给熟水大队指了一条明路,他特地舍了一张老脸跟公社借了一台拖拉机,就为了装许姣姣那些换的农副产品。
“许同志,有机会回来看看,看看我们大队的粉条加工厂!”
老队长一夜之间仿佛焕发了容光一般。
他跟许姣姣说这话的时候,精神头都足的可怕。
许姣姣心里乐。
果然事业是男人的第二春,瞧瞧老队长,昨个还是老蔫菜呢,今个就焕发生机了。
她站在拖拉机上笑着喊:“好!粉条加工厂办起来后,队长您可一定要告诉我,到时候我帮你把粉条放到我们供销社卖!”
这是她早就想好的,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老队长感动得热泪盈眶,“你这娃娃,心眼好,也不晓得啷个男娃子能把你娶回家,把你娶回家他就享福咯!”
许姣姣:“”
高兴的场合您老非得提这个话题吗,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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