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虫的翅翼和虫纹一样,是极为敏感和隐私的地方。一些虫族还会在结侣时将翅翼给雄虫看,以表示忠心和臣服。

    而此刻,尤安的翅翼正在被温知墨细细地触摸,雄虫的指尖带着药汁,冰冰凉凉,引起阵阵颤意。

    雌虫的脸此刻已经染上一层薄红,像是轻轻擦拭而上的胭脂,莫名地撩人,他的呼吸也开始变得紊乱,又怕雄虫发现他不自然的反应而克制着,以至于眼眶都逼上了一抹赤红。

    因为碰到了敏感的痛处,尤安身形颤了颤,下意识避开了雄虫的涂抹,却不想下一秒,翅翼被雄虫抓住,清冷低沉的声音传来。

    “别乱动。”

    温知墨皱眉,有些不满意这个不听话的病“人”。

    尤安涨红着脸,眼眸低垂,在剧烈颤动之后,很快稳住了身形。

    昨晚的伤口因为过大,任是军雌的恢复能力过强,还是有一小块未结痂完整的伤口。温知墨轻轻抚上伤口,平淡的眼眸中不知在想着些什么:“还疼吗?”

    尤安不知道雄虫问的是什么,是问着伤口疼不疼,还是问上药的过程疼不疼,但是不管问的是哪样,答案都是一样的。

    只是军雌不轻易说疼,他们强大勇猛,是星际中最锋利尖锐的剑,是不会对这些伤疼有什么情绪波动的。

    军雌受伤,家常便饭。

    但是习惯不等同于没有失去感觉,尤安本觉得这些伤没有什么,可温知墨一问,他竟变得有些难以忍受起来。

    再加上翅翼敏感特殊,他忍得很久、很辛苦,便赤红着眼,声音沙哑,缓缓开口:“疼……”

    听着雌虫略为可怜的声音,温知墨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没有再说话,只是手上本就轻柔的动作更加轻了。

    尤安感觉雄虫的指尖如同一根羽毛般在他的翅翼擦过,虽然疼痛比之前少了一点,但是却撩起了阵阵痒意。

    尤安发情期将近,眼前有一只雄虫靠得如此近,信息素虽没有刻意释放,可也不难嗅到,而温知墨引起的痒意,更是放大了身体的反应,比刚才更让他难受。

    “唔……”

    温知墨皱眉,停下了动作:“怎么了?还是很疼吗?”

    他的动作足够轻了,再疼的话也没法了。

    温知墨大概也是觉得自己多余问,不知道自己突然的心疼算什么。治病哪有不疼的?

    尤安的眼眶已经逼出了盈盈泪水,也不至于落下,只是在框中挂着,银色的眼眸本就漂亮非常,如今更是多了一丝楚楚可怜。

    温知墨心落了一拍,觉得有些怪异,又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一只雌虫,一只和男人生得差不多的雌虫,哪怕长得再漂亮,长得再阴柔,也是和男人差不多,自己怎么会把“楚楚可怜”一词用在他身上?

    看雌虫似乎是真的难受,温知墨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并不熟练地安慰:“疼一时,总比疼一段时间好。”

    好生硬的话,哪听得出是安慰?

    只是温知墨的声音颇具迷惑性,低沉温柔,虽然话不中听,但是胜在硬件条件好。

    而尤安一只雌虫,从小在各种竞争中度过,受了伤、受了委屈,根本没有时间难过或者寻求什么安慰,只会不断地总结经验,以防下一次犯同样的错误。

    在虫族,雌虫要是懒惰和脆弱的话,是要被淘汰的。

    所以,尤安从小到大,得到的安慰少之极少,更别说是雄虫的安慰了。

    于是,面对温知墨生硬的安慰,尤安接受了。

    他们一个没怎么安慰过人,一个没怎么收到过安慰。

    将就着呗,能怎么办?

    悬崖下的夜晚很冷,他们白天是并没有时间去捡什么柴火,也就没有什么东西取暖。

    尤安的身体还比较虚弱,自然比温知墨怕冷一些。

    半夜,当温知墨看见再次凑上来的雌虫时,已经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任雌虫抱着。

    和第一次的忍耐和不适不同,这一次,温知墨竟然还有闲心在想,如果他后续靠着这件事威胁雌虫给他一笔钱,雌虫会不会给?

    这只雌虫,应当是很有钱吧?

    想着想着,温知墨也睡了过去。

    这一天,他们的关系缓和了不少,暂且可以当做是可以相互依赖的患友了。

    第二天,尤安醒来时看到自己正依赖地抱着温知墨,脸一热,然后快速地起开了。

    他大概也是觉得离谱,于是强装着镇定,咳了咳,朝早就醒来的雄虫问安:“阁下,昨晚睡得好吗?”

    温知墨扯了扯嘴角:“挺好,就是不能动身。”

    雌虫抱着他,以至于他一整晚只能保持一个姿势,身体都僵了不少。

    尤安哪里听不出温知墨的意思,但好在那么多年,自己在军部和贵族圈子里磨成了厚脸皮,只当是没听见,模样很是真诚地回:“是吗?阁下睡得好就好。”

    温知墨:“……”

    这只雌虫是真能扯,早上醒来的时候明明也看到自己抱着他,还说这些胡话。

    s级军雌的自愈能力很强,加上昨晚的草药,尤安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翅翼上的伤口已经结痂,边边处甚至出现了脱落的痂。

    尤安:“阁下,今天就由我独自出去寻找食物吧。”

    从昨天温知墨的种种行为来看,尤安也猜得出来,对方借口外出,是为了给他寻找治疗伤口的草药。

    但是现在他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大半,已经不需要雄虫再去劳累。

    温知墨救了尤安,所以尤安愿意给他雄虫该有的礼遇。

    即使他是一只丑雄虫。

    但是温知墨想的却是另一件事,这片森林草药极多,不管是出于爱好,还是生存,他觉得自己都得多薅点草药。

    万一以后没钱吃饭了,也能卖药为生不是?

    尤安见温知墨不说话,以为他是听进去了,结果自己出“门”时,雄虫还是跟了出来。

    尤安:“阁下?”

    温知墨面无表情:“我自己待着这,害怕。”

    尤安:“……”

    并没有看出来害怕的模样。

    他连装都不装的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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