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点着了火却迟迟没有发动,许阳心跳得剧烈,耳畔似乎都能听到他自己局促的粗喘。
他强装镇定,多年的演技磨砺面上已然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
他又调整了一下呼吸,张口用些许不耐烦的声音催促质问道:“刘师傅还在等什么?不是都说了他在开会吗,这个资料他可让我必须在散会之前给他。”
坐在前面的司机缓缓放下没得到回信的聊天界面,左手摸着方向盘左右为难。
他本身也不是公司的司机,而是叶闵秋私人的司机,平时只负责接送叶闵秋一个人出行。帮忙拿东西跑腿偶尔也是有的,但往往叶闵秋都是让助理帮忙取。
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会变成许阳去拿,给老板和助理发消息也都没回消息。
去别的地方都还好说,只是东胜那块的房子
“刘师傅啊。”许阳沉下脸来,语气带着几分责备:“你不知道我和他什么关系吗?”
“你要是不愿意送我,我现在就下车找别人送。”他一边说着,一边打开车门做出要离开的架势。
刘师傅皱着眉连忙阻止:“别别别,别下。既然是老板吩咐的,那好咱们走吧。”
引擎发动,司机忐忑不安地将车开出车库,不时偷偷从后视镜看端坐在后许阳的表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给叶闵秋开车这么多年,当然知道这两个人什么关系,这要是许阳吹点枕边风,再给老板留下什么坏印象可不太好。
只是许阳的脸被口罩盖住了大半,剩下的双眼波澜不惊地望向窗外,看不出什么表情。
司机摇了摇头,熟练地将车驾驶向那条最近一直来往的车道。
许阳气定神闲地看着窗外的景色从车边急驰而过,心里却慌张得要命,心脏像是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叶闵秋才没让他拿什么资料,只不过是他趁着叶闵秋开会偷溜出来,想要看看那个混蛋究竟每天晚上迟迟不回家都去哪里了。
前几天跟踪过两次,第一次开着车跟在叶闵秋车后,结果被门口的保安拦下不让进。
第二次把车停在路边,他直接找了个矮墙废了半天劲翻墙过去,结果里面的老式联排别墅每栋都长得一模一样,完全找不到叶闵秋是哪一户。
高档别墅小区的安保物业尽职尽责,只认车和熟悉的人。许阳被逼的没有办法,只好找个叶闵秋开会的功夫偷偷来和司机狐假虎威。
汽车离公司的距离越来越远,许阳在车上想破头都没想到这几天困扰他的答案。
上次问叶闵秋去哪里鬼混,叶闵秋说想要再购置一套房产,在看房子。可东胜那一串别墅明明都是好几年前的建筑,怎么想这个洁癖鬼都不会买个二手房。
事情的真相只有一个,叶闵秋背着他金屋藏娇,在别的地方又养了个小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混蛋。”许阳不自觉地骂出声,又迅速清了清嗓子掩饰尴尬。
司机目不斜视地开车,一言不发装作没有听见。
好在那位置不算太偏,开了二十多分钟就顺利通过门卫行驶到别墅的大门前。
“到了?”许阳歪着头朝外看。
司机拉上手刹,狐疑问道:“您不知道在哪吗?”
许阳紧张地握了一下拳头,镇定自若地将兜里的钥匙掏出:“来过两次,这边房子太像了根本记不住。你看,他连钥匙都给我了。”
“那需要我陪你一起吗?”
“不用,不用,我找到就出来。”许阳笑着摆摆手,拎着那串从叶闵秋抽屉里偷拿的钥匙下了车。
上次来就看见这边花园的大门是老式的钥匙锁,回家把叶闵秋兜和包翻遍也没看见钥匙。
那他只可能放在公司。
平时两个人一直都在避嫌,要是叶闵秋不在,他还溜进办公室难保不会有人说闲话。要是叶闵秋在屋又很难偷出来,最好的办法就是趁着叶闵秋还在的时候进去,然后想办法自己留在办公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今天像是天赐良机,许阳拿着钥匙觉得事态发展顺利得过分。
花园大门三两下被他打开,他走进别墅正门按了两下门铃。
原以为应该会有保姆阿姨来开门,结果等了半分钟连点动静都没有。
许阳心脏砰砰直跳,他低头开始研究起门口的密码锁。
叶闵秋通常惯用的密码他是知道的,只是那几串数字一一试过都不太对。他皱着眉又重新输入试了几次叶闵秋的身份证号,还有他自己身份证号的生日,结果也都是一一不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焦躁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额头渗出冷汗,他心虚地朝后看了一眼,发现司机正从车上下来靠在车门处抽烟,两个人的视线刚好撞在一起。
“老板没说临时密码吗?”司机隔着花园高声问道。
许阳不慌不忙地回头,扬了扬手里的手机:“我在回别人消息,没开门。你是在催我吗?就这么不耐烦?”
“没有,没有”
许阳冷着脸回头,喉咙传来一阵干涩,他估计问密码司机八成也不会告诉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叶闵秋这个混蛋从家里带出来的人嘴都死严,上次想旁敲侧击地向财务问一下公司的流水收入,结果收入没问出来反倒被套了一堆话,最后还和叶闵秋告了状。
许阳不自觉地捏紧了手,脑子乱糟糟地排列一堆数字组合。
时间要是再耽搁下去,司机怀疑的话一定会直接找叶闵秋告状。但这密码,怎么试都不对
许阳冥冥中脑袋突然闪过一串数字,但他又很快否认了这个答案。
手上还在胡乱点触,出于惯性手先一步将那串数字输入了进去。
没想到,门开了。
许阳盯着“滴滴”两声打开的房门,脊背一股寒意油然而生。
他身体僵硬得无法动弹,双脚莫名地有种想要逃离的冲动。手掌轻轻地将大门拉开小缝,他却眯起眼睛不敢朝里看。
他有种预感,他似乎只要进了这道门,从今以后的生活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但预感的另一面代表真相,他似乎即将可以窥见他一直以来那些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答案,那些被叶闵秋含糊其辞一语带过的那些未解之谜。
原因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密码是他的生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是身份证上的生日,不是网上可以查到的明星百科的生日,不是他在公司填表的生日,而是他从来没有对别人说出口的生日。
他自幼就在孤儿院长大,根本就不知道是哪一天是自己的生日。
小时候有天哭着问院长,为什么别的小朋友都有生日过,就他没有。于是院长当天就偷偷给他塞了个小蛋糕,和他说今天就是你的生日。
自打成年,这些事情也没什么好对别人提的。
许阳确信自己没和叶闵秋说过这些,前几年的生日庆祝还有礼物也都是正常按照公司填写的日期上面过,甚至叶闵秋也都还正常的送礼物。
太奇怪了。
许阳呼吸变得沉重,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他感觉像是有人掐着他的脖颈想让他窒息在这里。
真相代表的不一定是一件好事,至少现在,许阳不觉得会发生什么好事。
双脚像被钉在地上,他犹犹豫豫地转了身。
叶闵秋常常打趣他是只软骨头的小羊,遇见困难就先放弃,碰到钉子就先低头,碰到不好的事情更是溜得飞快。似乎在他眼里小羊就是个笨笨的傻狍子,只要把头藏好露出屁股挨打也可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许阳知道叶闵秋一直在心里这样定义他,他也并不在意这些。
但是逃跑了太多次,这次可能是他最接近真相的一次机会了。
无论里面有什么,还是叶闵秋是不是真的藏了个情人,只要这次真的跑了,下次估计就没可能再进来。
坚硬的身体肌肉翻紧,他觉得整个世界都被自己剧烈而沉重的心跳声充斥,擂鼓般的狂跳鼓点在耳边蹦跳。
他闭起眼睛转回身,咬牙将大门打开,一鼓作气闯进屋内关闭了大门。
窗明几净的家居环境无比温馨,许阳只上下打量了几眼就确定叶闵秋一定在这里生活过。
或许不仅是生活,大概率这个别墅内部的装修都是叶闵秋设计的,要不然怎么会有大男人的别墅里面装修得像个公主房,连大厅的墙面都是淡淡地浅粉色。
叶闵秋之前说过,他是从家里老宅搬出来的。
但这里,分明就是他生活过的地方。
叶闵秋又在骗人,明明是他张嘴就在说着谎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许阳在一楼转了一圈,确认并无第二个人的生活痕迹。从这地板判断,说不定连卫生都是叶闵秋亲力亲为,因为就算是保洁也不会把地板擦得锃亮。
法式楼梯上铺着一层卡通图案的地毯,地面的小花砖和奶黄色的墙面搭配起来既不杂乱也不花眼,连墙角的摆件都透露出满满的细节感。
许阳扶着楼梯往上走,每走一步心脏就更虚空了几分,即将揭秘的亢奋和未知的虚空感包裹了他,让他像是被吊在万丈深渊的半空中。
他走上楼梯来到主卧门前,紧张的心又莫名的镇定下来。
反正今天无论如何,他都要搞个明白,他倒是要看看,叶闵秋究竟背着他藏了多少秘密。
那些不为人知的隐私,为什么叶闵秋全然了解,还有饮食习惯生活方式,为什么能完全贴合?
最重要的是,叶闵秋究竟喜欢他什么?
从见面那天,就明显能发现叶闵秋认识他。起先还能用私生饭来解释,但是在一起之后,叶闵秋对他的演技嗤之以鼻的嫌弃也是肉眼可见的。
要真是私生饭总不能粉他当年演技烂得要死,台词也说不清楚,情商也不太高的样子吧。
喜欢一个人,总得有点什么原因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叶闵秋就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特意为了扶持他的存在一样,许阳一直以来都想不通,为什么叶闵秋会选择他。
但他不想问,他生怕问多了,叶闵秋就会认真思考这件事,然后发现他真的一无是处再选择抛弃他。
许阳深吸了一口气,硬着头皮打开了屋内的那道房门。
阳光斜射进卧室的大床晃出光影,那张大床还有上面的垫子肉眼可见的柔软无比。如果许阳没记错,上次还在奢侈品的杂志上看见过这个瑞典纯手工制作号称“家居届的劳斯莱斯”的大床。
床不奇怪,只是价格贵得吓人。
让许阳毛骨悚然的是,那床上放置的那个憨态可掬的玩偶是只大兔子。
床铺、被单、玩偶、壁纸、吊灯、绿植、地毯
眼前的画面都和那些并没有完全忘记的记忆重叠,记忆的区别是,隔了一层视频屏幕。
许阳从来都没有见过视频另一边房子的全貌,也没想过有生之年能再次亲眼看见。
这屋子里的每个摆件,都和兔子男视频里出现的一般不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头开始疼了起来,后脑像是被人砸了一锤。
他恍惚觉得时空都在斗转星移地将他拉扯进之前的记忆里,他从手机的屏幕,一步步踏进视频另一端兔子男的生活中。
他终于看见了屋子的全貌,亲手摸到那个总被兔子男抱在怀里的兔子玩偶。
床也柔软无比,许阳只是用手压了压,就有种陷进去的感觉。
鼻腔中传来熟悉的香气,那是洗衣液洗过床铺被单的味道,还有叶闵秋淡淡的香水味。
这些味道和家里一模一样,这里,也是叶闵秋的家。
许阳一瞬间说不上来什么感觉,脑子里甚至都没有一丝震惊。
更多的是“原来如此”的感叹。
怪不得叶闵秋桩桩件件都了如指掌,怪不得这人一开始就熟络万分,怪不得来追求自己,还变着花样地使劲玩弄自己的身体,怪不得
许阳木木地站在屋子正中周身发冷,眼泪毫无征兆地从眼眶滑落向下,他随手摩挲了一下脸,才发现他自己哭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早就知道没有那么便宜的买卖,原来这人只是觉得网上玩得不过瘾,所以直接亲手吃掉。
怪不得叶闵秋羞辱人都说得那么趁手,原来身体的每一处早都被他看个彻底。叶闵秋拿他当什么?一个在网上随便脱裤子卖淫的婊子?还是在现实也可以随便玩弄的娼妇?
许阳心脏一抽一抽地开始疼,五脏六腑都压抑地像是被石头压住。
他瞪大眼睛下巴都在微微颤抖,双腿不自觉地站在床边后退想要逃离现实。
后退的腰撞到身后的桌子上,他疼得一个激灵,条件反射地伸手向后捂住腰部。手掌却不小心拽到桌布的一角,紧接着和桌布一起固定的墙上装饰挂布应声而落。
许阳听到声音还在懊恼自己不小心搞了破坏,转回身的一瞬间却被眼前的场景噎得说不出来话,连眼泪都一时忘记落下。
挂帘下面密密麻麻地排满了照片,一张挨着一张颇为艺术感地错综复杂地用贴纸固定在墙面上。
照片里只有一个人,穿着衣服和赤裸身体形形色色姿势造型都有。
那分明全都是许阳自己。
墙角最边处还有他十八岁刚刚出道拍得杂志封面,封面上原本是四个人的合照,现在只有他自己的图案被沿着衣服边缘剪了出来。最中间的照片是他前几天拍的,那是和叶闵秋的合照,现在也被一个人单独剪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文链接:https://www.tailaixsw.com/178_178697/2355794.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