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玉林也是满头雾水,连忙朝王雄等人拱了拱手,回过头惊讶的看向李云瀚。
“云瀚,你怎么会在这里?”
“先前牵连了你们,老夫深感歉意,若不是你们从中斡旋,老夫怕是要栽在他们这群官兵手中了。”
李云瀚摆了摆手,朝庄玉林躬身行礼。
“庄师何必如此客套,学生看到老师,只是想打个招呼,没想到他们居然如此不问青红皂白,居然无缘无故抓人。”
“对了庄师,您是不是也被他们冤枉,这才有了先前那一幕。”
李云瀚说完,抬起头不动声色打量了庄玉林一眼。
庄玉林面色一滞,自然明白李云瀚的言外之意。
这孩子分明是想要借这个由头,询问自己因何被抓。
庄玉林脸色有些犹豫,沉默了片刻后,才终于开口道:“云瀚,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找个僻静的地方。”
李云瀚轻轻点了点头,回过头看向王雄,“大公子,二公子,庄师曾经是我的启蒙恩师,如今难得一面,我要与他叙叙旧。”
“天色不早,你们二人若是累了,就先去找驿馆歇息吧,等我和恩师聊完,再去寻你们。”
听到这话,王雄和王冲兄弟二人都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朝李云瀚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先前那群官兵追杀眼前这个老头的时候,可是嘴上已经说的很清楚,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了了之,但这老头可是被扣上了造反的帽子。
王腾和王冲都是世家出身,对于造反这两个字,一向有些敏感,恨不得躲躲的远远地,不想与这种事牵扯上,给家族带来麻烦。
李云瀚看出了他们二人的为难,所以故意找借口让他们离开了现场,以此能够避嫌。
王腾和王冲兄弟二人离开。
李云瀚让李家其他人也都散去,自己和李老头以及李家三兄弟都留了下来,和庄玉林走进了一家酒楼。
“恩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群官军究竟为何抓您,又为何口口声声说您要造反?”
李云瀚进了包房,终于按捺不住,脸色凝重的问道。
庄玉林苦笑一声,目光从李云瀚的身上扫过,突然开口道:“其实他们说的没错。”
“老师我的确做了反贼,而且加入了白莲教,想要刺杀大梁皇帝。”
此话一出,李家人腾的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李老头嘴角抽搐,看向庄玉林的眼神都带着几分不自然。
“庄先生,你这是为何?”
“你受圣人教化,是人人都尊敬的读书人,朝廷让你们不管走到哪都有口饭吃,为何要做出弑君这种大逆不道之事?”
李虎生脾气火爆,更是脸色难看道:“本来我还以为你这老头是被人冤枉的,没想到居然真的确有其事。”
“刚才就应该让那群官兵把你抓了去。”
“谋反弑君,这可是诛杀九族的死罪,今日我们本来就被泼身上了脏水,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听了李虎生的话,庄玉林丝毫不恼,脸色格外平静。
“二郎,你先别急着骂,我也没想到那群官兵会如此不讲道理,只因云瀚在街上喊了一句老师,就把你们定位同伙。”
“今日我反正也不想逃了,自然不会连累你们。”
“等一会儿出去,你们便亲自把我扭送至衙门,也能还我弟子清白。”
此话一出,本来还有些生气的李家众人面面相觑,脸色都有些不自然。
李老头沉默半晌,轻轻摇了摇头道:“庄先生,你这话有些严重了。”
“不管怎么说,你都是云瀚的授业启蒙的恩师,我们李家不会让忘恩负义之事。”
“等从酒楼出去,我们便一刀两散,从此再无瓜葛。”
“好!”
庄玉林重重的点了点头,眼神中满是感激。“李家人品性纯良,怪不得云瀚上学时便如此懂事。”
“如今短短一年不见,云瀚倒是愈发成熟了,眼下已经像个大人。”
听到这话,李家人都会心一笑。
能够得到老师的肯定,这无疑是对李云瀚最大的嘉奖。
即便是这个老师是反贼,也足以证明李云瀚的能力。
“庄师,好端端的为何突然造反?”
“你们的行动如今看来已经失败了吧?”
就在这时,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李云瀚终于问道。
话音落下,李家人陡然色变,李老头更是冲上前扯了扯李云瀚的衣袖。
“金孙孙,不该知道不要多问,此事与我们无关。”
李云瀚没有反应,只是眼睛直勾勾盯着庄玉林,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庄玉林大笑一声,沉声道:“既然学生向我请教,那我自然也不能一问三不知。”
“云瀚,你可知现任皇帝秦玉澜是何等荒谬与残暴?”
“他在位十八年了,十八年来整日躲在皇宫里沉迷修道,荒废了朝政,以至于奸臣当道,群雄并起,百姓们过得惨不忍睹他却丝毫不放在心上。”
“就在前不久,他又下令大兴古墓,朝廷没有钱,他便继续加税,是若是胆敢违抗军令,最高可以当庭斩首。”
“羌族进境,屠杀我大梁的百姓,想要再一次奴化我们,可他身为帝君,依旧不管不顾,自顾安于享乐。”
“如此昏聩的君主,人人当得而诛之,今日若不将他除去,来日影响的便是整个大梁的江山社稷。”
听到这话,李家所有人脸都吓白了。
李老头更是咽了口吐沫,颤颤巍巍的看向庄玉林。
“庄玉林,你胆子也太大了些。”
“你到底要怎么什么?你说的这些问题,难道是杀了一个皇帝就能解决。”
“别忘了,你家里还有妻儿老小,你若是被打成了反贼,造反,他们一个也别想活着。”
“我当初怎么就这么糊涂,选你给我金孙孙挡了老师。”
李老头捶胸顿足,无奈的看着庄玉林。
庄玉林苦笑一声,脸上露出一抹嗤笑。
“李平山,我的妻子和儿女早就已经死在了羌蛮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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