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庄玉林离开,李家人都无奈的叹了口气。
李云瀚眼神中精光闪烁,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天子无道,苍生倒悬,造反有理。
这一路上,百姓们过得苦不堪言,易子而食,卖儿卖女的事早就屡见不鲜。
当朝天子更是昏聩至极,罪不容诛。
李云瀚心中敬佩庄玉林,但他不想造反,毕竟这是株连九族的重罪,一但失败,等待他和李家的将会是万劫不复的结局。
回过头看了一眼李家的女眷和几个姐姐,李云瀚深吸一口气,压住了内心的冲动。
“金孙孙,你可莫要听了那庄老夫子的话,对朝廷不满。”
“此事虽然朝廷做的有所欠缺,亏了庄老夫子,但也没让我李家没了活路,咱们忍一忍便过去了。”
“等到了岭南,山高皇帝远,咱们就种自己的田,老老实实当个农民过日子。”李老头语重心长的说道。
“云瀚,听你爷爷的话,咱们家就想好好过日子,不要招惹是非,离他们这些危险人物还是尽量远些。”
李树生沉默半晌,也在一旁轻声附和道。
李云瀚看着紧张的爷爷和几个叔叔,叹了口气说道:“爷爷,爹,你们就放心吧,我心中有数。”
“只要咱李家人有口饭吃,能平平安安的活着,我不会造反的。”
听了这话,李家人都猛地松了口气。
李老头老泪纵横,不停拍打着李云瀚的肩膀,“不管怎么说,老天爷开眼,给我李家赐下这么好的金孙孙,有你在,我们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李云瀚重重的点了点头,和李家人走出了驿馆。
很快,王雄和王冲兄弟两人连忙赶了过来。
“怎么样小先生?你那位老师呢?”
王雄咬了咬牙,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李云瀚看了王雄一眼,当即笑道:“大公子你不必这般担忧,我那老师他已经走了。”
“你放心,王家本来与他便是萍水相逢,他不会和我们扯上关联,更不会和王家扯上关联。”
“那就好,那就好。”王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小先生,不瞒你说,我王家世受皇恩,这才能成为这大梁十大世家,天下苍生,不管是谁要造反,我王家都不能造反。”
“一但让人知道我们与那造反之人扯上关系,后果不堪设想。”
“还望小先生你千万不要怪罪,先前我兄弟二人回避。”
李云瀚听后连忙摆了摆手,笑道:“大公子,王家的苦衷我自然理解,大公子不必多言。”
“不止是你王家不愿意造反,只要是这天下苍生能有一条活路,大家谁都不愿意造反。”
“我那位老师便是被逼的没了活路,这才铤而走险,如今他已经连夜逃出了石碾城,想必短时间内不会回来。”
“眼下天色不早,咱们在这石碾城暂且休息一晚,明日一早便前往太安城吧。”
“那自然是好。”王雄当即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夜色渐深。
李云瀚从独自一人的驿馆房间醒来。
他站起身,眼神平静的看向窗外。
过了片刻,一道黑影快速从眼前闪过。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下午刚刚离开的庄玉林。
“庄师,你来了。”
李云瀚面带微笑,看着黑衣蒙面的庄玉林,跳出了窗户。
看到李云瀚,庄玉林顿时愣了一下,皱了皱眉头说道:“云瀚,是你给我留的纸条?”
李云瀚轻轻点了点头,沉声道:“庄师日后怕是要被朝廷通缉,日子定然不会好过,学生需要帮你一把,好能帮老师度过险关。”
听到这话,庄玉林更是满头雾水,有些无奈的看了李云瀚一眼。
“云瀚,你一个小孩子能帮我什么?”
“你们李家人日子过得不错,何必和我一个造反之人有所牵连?”
“快回去吧,此地不要久留,我要马上离开这里了。”
李云瀚轻轻摇了摇头,从怀里拿出几包药粉,递到了庄玉林的手中。
“庄师,启蒙之恩不知如何答谢,你做的事是我李云瀚想做但不能做的,帮你一是为报师恩,也是为我能出一口恶气。”
“这些药粉是什么?”
庄玉林接过药粉,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李云瀚笑了笑回答道:“第一包乃是金创药,效果极佳,受伤后可止血消肿,避免伤口溃烂。”
“第二包则是止痛与退热药,遇到风寒等病可以服下,不日便可恢复痊愈。”
“至于这第三包,则是一包毒粉,此毒无色无味,可以让人当场七窍流血而死,效果极为霸道,不到万不得已,庄师还是慎用。”
“这,这些药你是从哪来的?”
庄玉林目瞪口呆的望着李云瀚,吓了一跳。
李云瀚轻笑一声,“我四姐拜师一位神医,学了些医术,这些药粉都是神医赠与,今日转增给庄师一些。”
“另外,今日我还要赠送庄师一样东西。”
话音落下,李云瀚猛然上前,抓住了庄玉林的手腕。
下一刻,一股暖流缓缓溢散到庄玉林的四肢百骸,庄玉林浑身颤抖,满脸惊骇。
“庄师,我已经用内力帮您打通一部分经脉,接下来的修行,还是要靠您自己。”
李云瀚说着,将那本内功心法递给了庄玉林。
“此心法是我偶然所得,庄师可以照此修习,日后也能有自保之力。”
庄玉林瞪大了眼睛,连忙摇了摇头。
“云瀚,这是属于你的机缘,我怎么能横刀夺爱。”
“不行,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庄玉林闪电般的抽回了手,连连拒绝。
“庄师不必客气。”李云瀚笑了笑,“我这里有更精妙的心法,这一本平日也已经抄录,您只管修行便是。”
“我虽不能与庄师并肩作战,但愿有这本心法在,能够保你平安,完成你的心愿。”
“这……”
庄玉林呆呆的愣在原地,一时间老泪纵横。
突然,他猛地跪了下来,认真的朝李云瀚磕头道:“你今日传我心法,那便是我的老师。”
“若日后有什么用到我的地方,庄玉林任凭差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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