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儿连续叫了好几声公鸡叫才停止。
谢慈眼中的茫然都要从中溢出来,脑袋一片空白。
“噗。”
温玉皎促狭的憋笑声條然出现,“谢慈哥,你是不是也觉得这雀儿厉害?”
谢慈眨了眨眼,迅速恢复状态,微微低头,“……是。”
蓝老得意地咳嗽一声,“这雀儿可是我好不容易调教出来的,这蛋口叫的像吧?”
“确实像!”温玉皎用力点头,夸了夸蓝老和百灵鸟。
养鸣禽的老人们都会教导自己的小鸟各种各样的叫声。
有的鸟擅长学习鸣叫,有的鸟可学人语。
一般询问人时,都会问您家的鸟儿会几种叫口,就是在问鸟儿都会几种叫声。
比如说猫口和蛋口就是学猫叫与母鸡叫。
会的叫口越多、越像,这只雀儿也就越有价值。
厉害的雀儿,一只能卖到几万甚至十几万不等。
蓝老得意洋洋地晃着脑袋,“我这雀儿拜的师鸟可是名师,最近在师鸟那学了不少,等会儿就给你们见识一下。”
蓝老怕温玉皎这些小辈不懂怎么训鸟,语速缓慢地解释。
“想让雀儿学会多种叫口,要么在家里不停地播放同一段录音音频给它听,要么养个母鸡和它待在一起,让它自己学习。”
“要是想要学更多种,又不想在家养那么多动物,找那么多音频,还能让自家的雀儿去和其他‘名师’鸟拜师学艺。”
蓝老说完,将鸟笼挂回挂钩上,想让鸟休息休息。
当然这拜师也不是随便就能拜的。
在圈子里,有的人甚至以鸟为尊。
要是你的鸟拜了别家的鸟为师,那你也得跟着你的鸟一块,将鸟主人奉为师长,逢年过节也得送年节礼过去。
温玉皎跟在蓝老身后,小心翼翼地移动手指,让站在她食指上的灵雀儿回到笼子里,
除了这一只鸟,还有几个笼子正挂在一旁的杆子上。
笼子外头用遮阳的笼套罩着,避免里面的小鸟被太阳晒恹或者被这么多人给吓到。
宋老晃了晃手中的蒲扇,“对了,温丫头,你知不知道窦老头过几天要回来了?”
温玉皎杏眸中满是诧异,“窦爷爷这几天就要回来了?我不知道这件事……”
蓝老皱了皱眉,“窦老头没给你寄邀请函?”
温玉皎摇头,“我没有收到。”
说完后她忽然想起什么。
窦爷爷不知道她已经不是林家人,那邀请函说不定是送到林家去了。
温玉皎有些失落。
窦爷爷让人送邀请函,邀请对象应该会写林家。
毕竟这种宴会的邀请函,都不会只邀请哪一家的其中一个人,都是直接邀请那一家的人。
宋老从蓝老那知道了温玉皎的事,也猜到了这一点。
宋老给孙女递了个眼神,宋夙燕立刻回房,从房里拿了个东西递给温玉皎。
温玉皎拿着看了看,发现这邀请函上没有写人的名字,只有窦爷爷亲笔写的几句寒暄的话。
“这邀请函给你。”宋老依旧笑呵呵地晃着蒲扇。
温玉皎下意识地就要拒绝。
宋老又接着说,“我这张老脸还是有点用处的,不用邀请函我也能进去。”
宋夙燕也跟着说,“皎皎,你可是窦老最后教导过的弟子,没人比你更有资格去窦老的回归宴。”
“你先用我爷爷的邀请函进去,到时候当面和窦老说清楚你现在的情况就好了。”
蓝老也在一旁开口劝她,“到时候我也会过去给你撑腰。”
“这窦老头离开就离开,偏偏还把联系方式给换了,真是……等他回来我带你过去骂他。”
温玉皎哭笑不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蓝爷爷……”
蓝老将邀请函往她手里塞,“就这么说好了,拿着吧。”
温玉皎思考了几秒,大大方方地接受了,将邀请函收下,“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完正事后,蓝老又张罗着让温玉皎和他们下棋。
温玉皎没有拒绝,谢慈和宋夙燕一左一右坐在她身侧,看她跟几个老头在棋盘上大杀四方。
宋夙燕眼神亮晶晶,顾不上傲娇,拉着温玉皎的手疯狂夸夸。
温玉皎也开心地为她解释自己下的每一步棋。
谢慈被这种热闹又悠闲的气氛笼罩着,像是猛然脱离了忙碌的工作与快节奏的生活,恍若隔世。
他不知道自己多久没有这样无所事事地坐着喝茶发呆了。
时间就这么悄悄溜走。
日影西斜,金灿灿的阳光将最后一点余光洒落至每一处角落。
温玉皎披着日光,踩着高跟钻进副驾驶。
她降下车窗,对外面挥了挥手,“蓝爷爷、宋爷爷、小燕,我先走了,下次再见。”
蓝老和宋老背着手,和她点头告别。
宋夙燕挥了挥手,“过几天宴会见。”
等他们互相道别,谢慈才发动车子,驾驶着离开。
车汇入主路中,恰好是下班时间,车流如河水缓慢向前流淌。
“谢慈哥。”温玉皎放下手机,侧头问,“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感觉怎么样?”
谢慈镜片上闪过各色光彩,认真地注视着前方的道路,闻声无奈一笑,“很好。”
他说完觉得回答太过简洁,又再次说,“谢谢您带我一起偷闲,让我拥有了一次十分舒适轻松且难忘的早退经历。”
“不用客气。”温玉皎懒洋洋地向后靠,“下次再带你一起去其他地方偷懒。”
说完她微微侧过头,脸颊被靠背轻轻挤出一小坨软肉,杏眸澄澈干净,像林中自由生长的小鹿。
她只要用那水灵灵的目光望着谁,谁就会心软得无法拒绝她任何要求。
温玉皎怕自己偷懒的事被谢慈报告给外公,软声说,“今天早退的事,是我们两个的秘密,不能告诉其他人哦。”
谢慈闻言,喉结上下滚动几番,恭敬温和地回应,“……好的。”
车内气氛变得安静,轻缓的纯音乐使人昏昏欲睡。
温玉皎打了个哈欠,眼皮打架,困倦地一点点闭上了眼睛。
她睡着后,谢慈余光向侧,视线若有似无地透过后视镜落在她脸上。
他早已压下心中冒出的那点波动。
用带着些许审视的目光扫视着温玉皎精致的五官。
她的身边围绕了太多人。
谢慈敛下目光,沉稳安静地驾驶车,开向目的地。
而他注定无法成为其中一员。
他该搞清楚自己的定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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