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身上有一处枪伤和几处刀伤,他落海前大概提前处理过伤口,并且身体素质很好,只要注意养伤,过一段时间就能愈合。”
医生翻着手中的病历,“至于你们说的失忆问题,大概率是落海前收到脑部撞击导致的短暂性失忆。”
云倾浅眉头紧皱,“那他什么时候能恢复记忆?”
医生耸了耸肩,“这我不确定,可能明天,可能一个礼拜,也有可能永远都不会恢复。”
温玉皎:“……”
云倾浅:“……”
医生说完诊疗结果,让他们记得去缴纳费用就离开了。
“现在怎么办?”云倾浅率先开口问,“就这样把他丢在医院?”
云景止面无表情,“我们救了他,已经仁至义尽了,既然他会说国语,可以联系意国的大使馆,让大使馆的人来接手。”
云倾浅点头,“这个办法不错。”
“只不过他身上什么都没有,大使馆的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她摸了摸下巴,“医药费和住院费……”
云倾浅小气地哼了哼,“等会儿得让他签个借条,等他恢复记忆就让他还钱。”
云景止嫌弃地弹了她一个脑瓜崩,“你平时少买个包包,就能再救五六个这样的人了。”
云倾浅捂住额头,“你赚那么多钱不给家人花给谁花?难道你以后对老婆也会这么小气吗?”
云景止听见‘老婆’两个字,下意识侧头看了眼温玉皎。
结果发现温玉皎完全没注意他们兄妹的交流,正用若有所思的目光看着病房。
“皎皎?”
温玉皎回神,“什么?”
她不太好意思地抿了抿嘴,“我刚才走神了,你们刚才说了什么?”
云景止眉心皱了皱又恢复,“没什么。”
“皎皎很在意他?”
温玉皎迟疑了两秒,“是有点在意。”
云景止垂在腿边的手指逐渐收紧。
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生硬,轻声调侃,“皎皎难不成对他一见钟情了?”
云倾浅在一旁添柴加火,“那人长相确实比哥你好看,发型还是狼尾,酷~!”
云景止嘴角那点笑容立刻消失。
“不是。”温玉皎听他们这么说顿时无奈地笑了起来,解释,“我只是觉得他有点熟悉,感觉……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就好像是在哪有过一面之缘,只不过印象很淡,想不起来。
云景止紧绷的心弦松懈又绷紧,“是认识的朋友吗?”
温玉皎摇了摇头,从椅子上站起身,“我进去看一看。”
云家兄妹目送她进入病房,等看不见之后,云倾浅拿手肘撞了撞她哥,“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告白啊?”
云景止抬手将领带扯松,顺手解开最上方两颗扣子,“……不急。”
“你这句话都说了快四年了。”云倾浅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几眼,“先跟你说好,如果皎皎遇到喜欢的人,我是不会帮你挖墙角的。”
“皎皎喜欢才是最重要的,就算你是我哥,也不能去破坏她的恋情。”云倾浅双手叉腰,“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皎宝。”
云景止没有理她,专注地看向病房门,打算只要一有动静就进去。
温玉皎一进入病房就感受到一股非常有存在感的视线。
视线冰冷,无处不在,就像有一张涂满了麻药的网,从天而降,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网里,惊得头皮发麻。
温玉皎呼吸加快,淡淡的血腥味与刺鼻的消毒水气味涌入鼻腔中,脑袋里警报立刻启动,呜呜作响。
但就在她要后退的下一秒,那股视线又潮水般褪去,消失的一干二净。
“你来了。”温厌开口,对上她转头看来的警惕注视。
他虚弱地眨了眨眼睛,嗓音微弱可怜,“我还以为你离开了……”
“没想到还能见到你,真好。”
温玉皎看着他弯起的眼睛,沉默了几秒,试探地走到床边。
没有发生任何事。
她在椅子上坐下,“你觉得怎么样?伤口痛吗?”
温厌像受了伤的大狗狗,垂眉耷眼,“很疼。”
没等温玉皎再问,他主动说,“非常抱歉,我是不是给你添了很多的麻烦?”
“虽然我现在还想不起自己是谁,但等我恢复记忆,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温玉皎怕他压力过大,反而会影响记忆恢复,轻声安慰,“没关系,你可以慢慢恢复。”
“你真好。”温厌狭长美丽的丹凤眼中满是感激与依赖,“如果没有你,我大概已经葬身海底了。”
温玉皎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这个,“你身上有能够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吗?”
“没有。”温厌歪着脑袋靠在枕头上,乌发垂落,目光温和。
他像病殃殃的野狼,为了博取同情装成忠心又乖顺的大狗狗。
就算装得在像,也掩盖不住身上的野味。
他虚弱地咳嗽几声,“我身上什么都没有,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像我这样的大麻烦……”
温厌努力勾起嘴角,“我打算明天就出院,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份工作,预支一笔薪水,将医药费还给你。”
温玉皎柳眉蹙起,“可你什么都不记得了,要怎么找工作?”
温厌垂下脑袋,轻声说,“我可以去找洗盘子或是清扫垃圾这类的工作。”
他说完又咳嗽起来,身体震动,被子从他身上滑落,露出了裹着纱布的胸膛。
纱布上沁出一抹薄红,伤口还在向外渗血。
温玉皎叹了口气,伸手,将被子重新为他盖好,“你伤成这样,还没有身份证明,就算是洗盘子,也不会有人愿意招聘你的。”
温厌低着头沉默。
“你好好养伤,不用担心钱的事情,等你想起自己是谁了,再把钱还给我就好。”
温玉皎不知道为什么,对他异常有耐心,看着他,就像在看认识了许久的朋友。
温厌眼中充满了闪亮亮的感激,“你对我真好。”
他的瞳色很深,晦暗难辨。
明明他的一举一动都非常正常且温和,温玉皎却还是压不住心底咕噜咕噜往外冒的怪异和危险感觉。
“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温玉皎回神,“不用……”
“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温厌掀开被子,骨节分明的手放在纽扣,一颗颗解开扣子,露出精壮充满男性荷尔蒙的胸膛。
他的眼神亮得骇人,嗓音沙哑,音色带着迷人的危险感。
“你愿意收下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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