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爱你。”

    这三个字将兰恩刺激的双眼通红。

    他噌地一下站起身,朝温厌的方向迈开腿,余光瞥见了温玉皎因为诧异,微微睁大的杏眸。

    一盆冰水瞬间浇透了兰恩全身,将他冻得身体瑟瑟发抖。

    紧握着的拳头一点点松开,兰恩脚步一转,往另一边走。

    温玉皎以为他被温厌的话刺激得想要逃走,皱眉,“兰恩……”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兰恩停下脚步,弯腰捡起她丢到角落里的镣铐。

    兰恩握着镣铐回来,将上面覆盖的柔软毛皮扯掉,露出冰冷的金属外壳。

    他把镣铐递给温玉皎,“我已经知道错了,以后也不会再这样对待姐姐。”

    兰恩把放在胸口口袋里的钥匙交给她,伸出自己的手腕,“姐姐把我铐在这里吧,等你什么时候不生气了,再来将我放开。”

    “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

    温玉皎:“……你确定?我是打算后天就回国的。”

    “如果你被我铐在这里,可能好几年都不能从这间房间离开,这样也愿意吗?”

    兰恩眼底涌动着疯狂的色彩,笑容肆意,“愿意。”

    “只要姐姐能原谅我,不管姐姐对我做什么,我都会接受。”

    温玉皎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真的拿着镣铐,将它扣在兰恩伸出的右手腕上。

    金属镣铐冰冷,兰恩的手不受控地抖了一下,但他却笑得异常艳丽,浅棕色眼瞳流光溢彩,少年气十足。

    只看他的外表,一点都不看出他真实的性格是个偏执的疯子。

    温玉皎低头,看着他手腕上的镣铐,伸手扯了一下镣铐上的链子。

    兰恩的手顺着链子拉扯的方向抬起。

    被人这么随意地操控,兰恩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眼眸也沉了沉。

    但他控制着自己,没有做出反抗的举动。

    温玉皎盯着他的眼睛,又往另一个方向,用力扯了一下锁链。

    兰恩抿嘴沉默,一开始他表情还有些僵硬,像是不适应这样被人操控的情况。

    但被温玉皎玩弄几次后,兰恩嘴角又重新浮现笑容。

    他像被拴上狗链的野兽,一点点被主人驯服,最终蛰伏在主人手底下,低下自己高傲的头颅。

    温玉皎发泄完自己心里的不满和隐隐的愤怒,就松开链子。

    兰恩有些不解,“姐姐?”

    “坐下。”温玉皎神清气爽,指了指他刚才的位置,温柔地说,“我还没有彻底搞清楚状况呢。”

    兰恩有些失落地点了点头。

    温厌刚才一直安静地看着,视线落在他手腕的镣铐上,眸光微闪。

    兰恩察觉到他的视线,得意又挑衅地抬起手,下巴高傲地扬起。

    这可是姐姐亲手扣得镣铐,别人都没有。

    温厌扯了扯嘴角,故意抿了下嘴,让自己嘴角的小伤口更加醒目地暴露出来。

    兰恩眸光瞬间黑沉,冷冷地刮着温厌,想要将他脸皮一层层刮下来,看看到底有多厚。

    两个男人你来我往地用眼神交锋。

    温玉皎接着问出自己的疑惑,“兰恩你才二十岁,为什么这么早就担任了家里领头人的位置?你的……父亲呢?”

    兰恩听到姐姐叫自己,立刻就扭头看着她。

    等她说完,兰恩脸上表情不变,“他去追离开的母亲了。”

    “现在可能还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和母亲以及几个人纠缠不清吧。”

    兰恩看她表情依旧迷茫,侧头和温厌对视一眼后,才解释,“姐姐应该知道我们的母亲,她的性格吧?”

    温玉皎顿了顿,“算是知道。”

    “那姐姐应该知道,她只看重自己。”兰恩说这话时面无表情,“或者说她只在乎自己能不能找到‘真爱’,我们对她来说只是‘真爱’后出现的衍生物,她随时都能够放弃。”

    温玉皎抿了抿嘴,闷闷地嗯了一声。

    她闷闷不乐的样子让两个男人心脏一紧。

    兰恩想了想,转移话题问,“姐姐知道你的父亲是谁吗?”

    温玉皎摇头,视线在兰恩与温厌身上来回徘徊,“你们知道?”

    温厌挑了挑眉,一脸无辜,“如果我知道,早就告诉皎皎了。”

    温玉皎有些怀疑,“是吗?”

    “当然。”温厌假装受伤,难过地单手捂着胸口,“宝宝竟然不相信我,我受伤了。”

    温玉皎看他这样都忘了刚才闷闷不乐的心情,连忙说,“没有不信你。”

    “真的吗?”

    “真的!”

    温厌勾唇,丹凤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笑意,“那宝宝等会儿可得好好补偿我才行。”

    兰恩:“……”

    最烦这种用男色诱惑姐姐的男人了。

    但姐姐心情看起来恢复了一点,他忍。

    虽然要忍着,但兰恩并不想看到温厌得意的样子,忽然插嘴,“我知道姐姐的亲生父亲的名字,我小时候……大概是五岁的时候吧,父母吵架时,父亲提到过一次。”

    他那时候不知道父母为什么总是会因为一点小事而争吵。

    明明一直在争吵,却又不愿意离开对方,就这么互相折磨。

    他十岁那年,母亲在他床边和他说了一些话后,就离开了家里。

    而没几年,父亲就把家族的所有事抛下,说要去找母亲。

    他们一离开就是七八年,这么多年,没有人回来看过他。

    兰恩没有刻意去寻找他们,所以他其实不确定,那对夫妻到底是死了,还是依旧在某处纠缠不休,互相折磨。

    温玉皎注意力立刻被正事吸引,忙问,“是谁?”

    兰恩顿了顿,“我只记得他念了一个di字。”

    “狄?帝?”

    “我不知道是哪个字,也不确定是哪个国家的人。”兰恩有些不好意思,“只记得他的名字里一个字的读音。”

    温玉皎听完不知道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

    她缓了一会儿,“没事,这么多年过去,你还能记得读音已经很厉害了。”

    “其实我对寻找亲生父母并没有什么执念,更何况我现在也不是什么需要父亲的年纪。”

    温玉皎越说越觉得自己不必在意,很快就将这件事放在一边,“找不找得到,对我现在的生活都没有影响,顺其自然就好。”

    就像兰恩。

    她都没有想过,只是一次普通的跨国出差,竟然会让自己遇到同母异父的弟弟。

    兰恩听完,默默将刚刚冒出的找人想法抛开。

    他决定听姐姐的,不去刻意寻找。

    反正他这么多年发疯地针对温家,也只是想找到姐姐。

    父母在他潜意识中就是麻烦的代言词。

    找不到、不回来更好。

    这样他就能独占姐姐了。

    兰恩用余光瞥了眼身旁的温厌,垂下眼帘,遮住眼底的阴郁。

    他只要好好地表现,总有一天能把其他人从姐姐心里踢出去。

    姐姐只要爱他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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