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查谢世子包庇浙江贡茶官员逼死百名茶农一事儿,事关重大,马虎不得,惊蛇更是不能。
“可是师父……”
“没有可是。”
殷掠空被黄芪肖堵得立停了马儿,她哀嚎:“师父!我就一个人!”
“到了浙江,自有锦衣卫接应你,不会让你一个人。”黄芪肖哪儿会没有安排,“本来是想让红校尉跟你一起去,不过连可欢的事情临时有进展,他追查去了,至于其他人……”
不是很信任,索性算了。
殷掠空明白了,这是已成定局:“我知道了,师父,我一定好好核查。”
“谢世子这人甚是精明,此次传出这样的事儿,真实性到底有多少,我也不好说。”黄芪肖对谢世子的了解,其实更偏向于谢世子不可能偏私舞弊的结果:“其中有无猫腻……”
没再说下去,此刻无论说出什么,都能打乱他徒弟核查的思路:“反正你查吧,放手查,注意安全就行。”
殷掠空点头:“好。”
送到城门外官道,黄芪肖便驱马回城。
殷掠空看着毛庙祝准备的行囊,与她师父刚转交给她,说是特意为她准备的小包袱,慢慢驱马走着,走到一半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把小包袱打开,发现里面除了几百两银票外,就一把匕首和黄芪肖的牌子。
殷掠空刚在官道上驰骋,飞快离开京城往浙江而去,京城有俩处便收到了消息。
一处是有娶妻目的的花宅,一处是时刻不敢对殷掠空安全松懈的清宁院。
花雨田收到消息,没怎么惊讶,只略略抿完一碗茶,再问秦掌班最近东厂忙不忙。
这话问得,真让秦掌班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家督主是东厂头头,最高首领,忙不忙还不是督主一句话的事儿,特特问他,是几个意思?
揣摸了一会儿,他试着道:“忙?”
花雨田脸色微沉,茶碗往桌几上搁,放得那叫一个气沉丹田,清脆一声响立让秦掌班斩钉截铁地改口:“不忙!”
花雨田满意了,风光霁月的美脸即时放睛,还阳光普照地对秦掌班笑得颇甜:“凌千户那边探连都给事中探得差不多,事情进展还算不错,不过总归离下定论还差那么一点儿……”
秦掌班摸不清花雨田意图,只狗腿式附和:“是!”
“连总督在山东呆的年头也有些了,不知近来如何……”花雨田终于进入正题,“你跟凌千户通下气,抓紧进程,我则走一趟山东。”
秦掌班怔:“督主要去山东?”
“悄悄去。”花雨田补一句,直让秦掌班更回错愕,他解释说:“连家总归是连总督这位连大爷权势最大,连都给事中但凡有野心,绝然少不得连总督的猫腻。”
乍听甚有道理,沉下心来,秦掌班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不过就算真有哪儿不对劲被他瞧出来,他也反驳不了就是了。
花雨田密往山东一事儿被定下来,立刻着手安排,行动之迅速,简直让秦掌班再次见识到他家督主说一不二的雷厉风行。
同一时间,清宁院里夜十一得到殷掠空被黄芪肖悄然独身派往浙江,立让星探调出身手甚高的南张尾随出发,火速离京追上早出发的殷掠空,务必在离京的这段时间里,好好在暗中护殷掠空周全。
虽说殷掠空有些身手,往浙江也是公差,但黄芪肖能弄得这样秘密,浙江锦衣卫能不能好好配合,并保证殷掠空的安全,实在难说得很。
南张一走,夜十一的心往下放了放。
“浙江先时毛小公子便待过,此番前去,虽有差事在身,到底是熟悉的地方,大小姐不必太过担心。”阿苍在旁劝解着。
阿茫随后道:“是啊,毛小公子待过两年呢,何况南张的身手在星探中除了东角西奎,也就他最高了,他这追上去了,肯定能在暗下护得毛小公子周全!”
人的心总是很奇怪,自已盘算自已笃定是一回事儿,得旁人再三确定没事儿是另外一回事儿,听得阿苍阿茫两番笃定殷掠空浙江此行必安然的言语,夜十一的心彻底定了下来。
心定下来了,她的思绪一下子蹦到如何找机会再会会谢八这件事儿上。
倘有机会,她连秋络晴也想会会。
九月初,夜十一终回内学堂上学,殷掠空到浙江暗下核查也有半个月。
田炽殷福两位女傅很是关心了一番夜十一,毕竟夜十一病了太久,病的期间又发生过不少事情,其中大事情不多,但单件拎出来,都足够让任何人深思。
午体时间,夜十一被俩女傅围在中间,于宫学闲致歇息的厢房中吃茶说话。
杨芸钗倒是想跟着来,好同夜十一多说说话,如今两人不在同一处,能逮到机会私下说话的时候不多,可惜她刚提脚想跟上,便让人喊住了。
那人她有些眼生,得芝晚在耳边提醒,她方知那人是时之婉身边的大丫寰。
阿苍经夜十一使眼色,关注到杨芸钗这边的状况,夜十一进厢房,她则自行去了解状况。
不一会儿回来,她进屋附耳于夜十一:“大小姐,是时小姐。”
夜十一点点头,示意阿苍退下。
田炽最藏不住话儿:“这是怎么了?可发生什么事儿了?”
“没事儿。”夜十一想着方将说到两广总督杨拣,“田祭酒与杨总督有交情?”
田炽摇头:“不是有交情,就是早家父同杨拣在京中碰面,宴席处多说了几句,甚谈得来罢了,算不得有交情,可此番突然来信与家父,着实吓得家父一跳。”
殷福只安静得听着,田祭酒所遇之事儿,还是她给田炽出的主意,毕竟不管是田家还是殷家,虽未依附,却也着实看好夜家。
杨拣是先时犯暗通山东之罪被永安帝处置的杨将军杨通长兄,自杨通死后,杨拣这位长兄与二弟杨麾皆因着老三杨通而处境危急。
永安帝虽未牵罪于他们,他们一人在两广一人在京,无不是时刻如覆薄冰,就怕一个闭眼,便再无睁眼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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