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绵朝老太太看了眼,站在原地没动。
“跪着,直到你心里明白,到底错在哪儿了,才准起来。”老太太睁开眼,和林绵对视了眼,轻声道。
林绵不听她的话去下跪,就证明她不承认自己有错。
所以让她去跪着,理所应当。
“长辈教导晚辈,晚辈却用这种态度,这种眼神对待,罚你多跪一个小时。”老太太和林绵对视了几秒,继续波澜不惊开口道。
“我没有告诉你外婆,你已经跟林家断绝关系这件事儿,是垂怜她身体不好,已经是给你留了情面。”
老太太只说了几句话,言语之间,满是威胁的意味。
林绵看着她,半晌,冷着脸点了点头,转身走到供奉爷爷灵牌的桌案前,取了个蒲团跪了下去。
“把蒲团抽掉,就这么跪在地上。”老太太在背后,继续低声命令道。
林绵深吸了口气,调整了下呼吸,暗暗咬着牙起身,把膝盖下的蒲团抽走,就这么跪在了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
她妥协下跪,只是因为怕他们说什么去刺激外婆,外婆马上就要手术了,她冒不起风险,并不是她怕了林家这些人。
从小到大,家里人都是一味偏心林娆,她错的也是错的,对的也是错的,只要林娆一哭,就是她错了,没有人愿意听她解释一句。
所以林绵也早就习惯了承受,在这个家里做个哑巴。
她现在能不能开口说话,也都是没差。
他们不过就是想惩罚她,泄恨罢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外面的光一点一点黯淡,从日落到入夜。
林绵始终挺直了腰杆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门外有佣人轻声道:“老太太,先生叫您去吃晚饭了。”
老太太朝林绵看了眼,见她丝毫没有起来的意思,忍不住冷笑了声,道:“既然还不知道错,晚饭也不用吃了。”
林绵看都没看她一眼,听着她走了出去。
夜深了。
林绵听着老太太去前厅那儿吃晚饭,听他们谈笑的声音,一阵阵地传来。
她看着面前爷爷的灵牌,看着看着,便觉得倦了。
若是人死了之后真的有轮回,有所谓在泉下有知这一说,恐怕爷爷看着这一幕,更要生气。
而她也只觉得林家人伪善,下作,恶心罢了。
她忍不住无声地冷笑起来,见面前香炉里的香差不多燃到了尽头,从边上又抽了一小把出来,打算给爷爷续上。
门外,柳杨看到林绵俯身去点香,眼里随即闪过一丝厉芒。
林绵还没将香点燃,冷不防身旁伸过一只手,将她手上的香劈手夺了过去!
随即而来的一巴掌,狠狠扇在林绵脸上。
“你有什么脸面给你爷爷上香?”柳杨进来时走得快,有些气喘,朝林绵大声喝问道。
一句话说完,便猛地咳嗽起来。
“老太太!您当心自己的身体啊!”一旁佣人随即扶住了柳杨,关切道。
“有这样一个不知羞耻的孽种在林家,我怎么当心身体?我哪一天不被她气死已经是万幸!”柳杨捂着心口,一声比一声咳得凶。
林绵嘴角挂着一丝被柳杨打出来的血丝,冷眼朝柳杨看了眼,依旧是没吭声,也没起身去安抚柳杨的意思。
戏做得多了做得过了,次数太多,只会让她越来越麻木,柳杨说了这么多,她内心却丝毫没有波澜。
柳杨见林绵骨头硬成这样,心头更是平添几分恼意,更是咳得凶了许多。
她一边喘着,一边转身朝周围看了圈,看到一旁地上摆着根竹条制成的鞋拔,随即取了过来,走到林绵身后,狠狠一下,抽在了林绵脊背上!
“你还不服气!!你不仅气死你的爷爷,你还要气死我气死你爸你才肯罢休是不是?!我们林家到底上辈子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坏事,才会招上你这种冤孽!”
竹条打人,是最疼的,打手心,能肿好几天才消下去,更别提打在身上。
林绵痛得忍不住浑身抖了下,却还是死死咬着牙跪着,没有求饶的意思。
她就是没有做错!凭什么要她道歉?
柳杨见林绵连眉头都不皱一下,更是气得要急血攻心,手上的竹条,接二连三地朝林绵脊背抽过去。
“好,你骨头硬!我看你骨头硬到几时!”
十几下抽下去,林绵只觉得后背那一片,痛得都已经麻了,柳杨再抽下去,似乎都已经没了痛觉,只是火辣辣的。
柳杨打她,从来都是不留余力,因为把爷爷的死,归咎在了她身上。
柳杨恨她入骨,林绵一直都知道。
她用力咬着自己的下唇,强忍着,只是定定看着面前爷爷的灵牌。
“你瞒着家人,跟一个不知从哪儿来的野男人领了证,在自己家人面前绝口不提,你还让他来教训你家里人,教训你父亲!这是谁教你的规矩?你妈?还是温慈?!”
“你不知尊卑,从小就无法无天!生下来就没人教养,温慈不教养你,我教!!随随便便就爬上男人的床,这叫不知廉耻!”
柳杨越是骂着,越是激动,手上的竹条一下紧跟着一下,不间断地狠狠落在林绵背上小腿上后颈肩膀上。
她抽中林绵脖颈时,林绵只觉得脑子里面一瞬间,变得空白了。
她眼前一阵发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和四肢,无力软倒在了地上。
“你不是骨头硬?不是就喜欢挨打?怎么不跪着了!”柳杨手上的竹条,还是一下接着一下,狠狠落在林绵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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