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心魔阵和真言阵的结合。”
“她要做什么？”天衍宗宗主上官钰疑惑道：“心魔阵是唤醒人心中的心魔，而真言阵则是让人口吐真言，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众掌门都很疑惑。
言泽眸色深沉，他隐约有了猜想，语气很冷淡：“如果修士在面对极度恐惧的心魔时，说出来的话会更真实，配上真言阵的效果，那此人说出来的话必然是真的。”
其他掌门瞬间明白了言泽的意思。
只是，许薇琳究竟想要知道什么？
秘境中。
谢晚凝看着阵法已经完全生效。
心魔阵可以检测出阵中修士的心魔，有心魔的修士头顶就会出现黑色的雾气。
而现在，除了钟颖秀和萧烁的头顶空空荡荡，其他人竟皆被黑色雾气所缠绕。
就连谢晚凝的头顶，也出现了黑色的雾气。
谢晚凝压抑着心底的烦躁，走近了叶芊芊。
她的手指触碰在叶芊芊的额头，让二人的意识空间连接起来。
她倒要看看，叶芊芊的心魔是什么？
然而，一踏进叶芊芊的意识空间，谢晚凝的脸上就浮现出疑惑的神色，她不敢置信地打量着四周。
叶芊芊的意识空间，竟然不是青云门，而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庭院。
谢晚凝不解地踏进别院，只见到一个小池塘边坐着一个人。
是一个身着华服，浑身散发着优雅端庄的气质，细看又有几分妩媚动人的妇人。
谢晚凝不确定地喊了一句：“叶芊芊？”
那名妇人背对着她，却没有任何动作。
谢晚凝轻手轻脚地走近妇人，站在她的面前，妇人被吓了一跳，她抬起头，跟谢晚凝对视上。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明艳而年轻的脸，可那双眼睛却有着深深的疲态和绝望。
“你怎么了？”
谢晚凝担忧问道，她伸出手想要安慰妇人，却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吸力吸走。
转眼间，她回到了青云门。
而她见到了‘谢晚凝’！
面前的‘她’被宋怀安和江辞簇拥着，言泽带着笑容看着‘她’，而叶芊芊落寞地站在角落里。
再次眨眼间，叶芊芊消失在原地，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任务失败，完成对宿主的抹杀。】
谢晚凝的耳边突然传来刺耳的声音，眼前的景象逐渐开始消散，如同崩塌的房屋一般瞬间消失在她的视野中。
叶芊芊的心魔究竟是什么？
谢晚凝还没有弄清楚，只觉得背后阵阵凉意。
【检测到有入侵者，允许歼灭。】
瞬间，无数道剑刃和符箓向谢晚凝打去。
谢晚凝只能赶快脱离叶芊芊的意识空间，等她睁眼，发现自己全身都是冷汗，手脚不受控制地打颤。
她刚才是被“系统”发现了吗？刚才她感到自己的灵魂都在颤抖。“系统”究竟是谁？真是可怕！
可惜，她没机会问叶芊芊当晚的刺杀是不是她的手笔。
谢晚凝心有余辜地喘着气，艰难地起身，进入了宋怀安的意识空间中。
她一进去，就有剑刃向她飞来。
谢晚凝及时闪避，看向了剑刃飞来的方向，
高空之上，宋怀安手持金霄剑，吃力地对付着眼前的人。
而那人浑身漆黑，看不清人影。
谢晚凝感到奇怪，宋怀安的心魔怎么看不出样貌。
当她向前走时，却被什么东西绊住了脚，谢晚凝狠狠地摔在地上。
她不满地起身，回头去看挡住她路的‘罪魁祸首’，却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容。
躺在地上的，不正是自己吗？
只见地上的‘谢晚凝’身穿一身白衣，血迹染红了衣角，浑身都是伤痕，她的手筋脚筋都被挑断，连灵根和灵丹都被挖走。
谢晚凝不适地干呕起来，她想要逃跑，却再次被绊倒。
她吃力地爬起来，看清楚绊住她的正是‘她’。
而地上，躺着无数的‘她’。
一瞬间，谢晚凝的头剧烈地疼痛起来。那段被掩埋的、不堪回首的记忆突然从脑海中冒出来。
谢晚凝记起来了她的前世！前世的点点滴滴全部回想起来了！
她前世被杀死了，就如同地上的‘她们’一般，伤痕累累却气息全无。
再次抬头之际，谢晚凝终于看清楚了和宋怀安对战的人影，正是宋怀安自己。
另一个宋怀安和谢晚凝记忆中前世的宋怀安一模一样。
眼前的景象骤然变化，宋怀安消失了。
而她来到了一片雪地之中。
“这是我的意识空间吧。”谢晚凝笑了笑，眼里却满是悲切。
她想起来了，自己是重生的人，前世的种种她都想起来了。
宋怀安的心魔竟是前世的自己，说明他也想起了前世的事情。
谢晚凝眸色暗沉，心里多了说不出的沉重，以及隐隐要挣脱的烦躁感。
在恢复记忆的那一刻，谢晚凝隐藏在心中的复仇之心就开始燃烧，她需要背负复仇的决心前进。
可是，如果没有前世的一切，她本可以守着暮雪宗，完成寻找气运之子的任务，简简单单度过一生。
她的心里一阵酸楚，她放不下过去的恩怨，不得不接受心中的仇恨。
谢晚凝沉默片刻，前往了江辞的意识空间。
江辞正在炼丹，然而空气中的草药味却隐隐有些难闻。
谢晚凝明白了，江辞并没有在炼丹药，他在炼制毒丹，就像他前世那样。
随着谢晚凝的靠近，江辞停住了手中的动作，他的眼睛紧盯着谢晚凝，语气里透着厌恶：“许薇琳，你怎么会在这里？”
“没想到江道友身为青云门亲传弟子，却像毒修一样炼毒。”谢晚凝笑着走过去。
“那又如何？我的身份并不能阻挡我的修行。倒是你，随意窥探别人意识空间，好玩吗？”江辞眸色冷冷。
“我只是来问江道友一件事情，那日晚上刺杀我的人，你知道是谁吗？”
江辞微微一顿，说道：“我不知道。”
这是实话，他确实不知道是谁刺杀了许薇琳，不过他心里隐约有个猜想。
叶师妹一直很厌恶许薇琳，说不定是她……
江辞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不自然。
谢晚凝注意到后，却没有多问，她自然明白江辞在想什么。
江辞一向敏感自卑，对其他人的情绪变化很是敏感，而叶芊芊对许薇琳的仇恨更是显而易见。
谢晚凝的目光投向了一旁的丹炉，里面散发的药香带着微微苦涩的味道，这让她想起了前世吃过的毒药。那时候，她是如此信任她的二师弟，毫不犹豫地吃下丹药，却被毒得肝肠寸断。
谢晚凝的眼神微微眯起，看着面前冷淡的江辞，再看了一眼冒着青烟的丹炉，她心中燃起了一股无名火。
江辞最痴迷的就是炼丹，却因为炼丹走错了路，竟然主动成为毒修，甚至滋生出心魔。
明明是青云门最有期望的药修，为什么要自甘堕落，去炼毒！去害人！
她的眼眸闪着寒光，让江辞不免身子一颤。
“江辞，你炼毒的事情我不会告诉其他人，但是，如果你敢用你的毒去害其他人，我绝不会放过你。”
说着，谢晚凝抬手一挥，竟在空中划出一道冰刃，直接将丹炉对半切开，丹炉爆炸发出轰鸣声。
江辞被突然的爆破声吓出冷汗，他对上许薇琳那双带着杀意和怒气的眼睛，心里竟然不自觉地发虚，就像做错事的小孩一般低下了头。
他不明白，为什么许薇琳会如此在意他炼毒一事，他们之间明明没什么关系。
谢晚凝看了江辞最后一眼，转身离去。
她内心固然恨透了前世对她下毒的江辞，可面前的江辞还没有开始犯错，他还可以被点醒，不必成为前世那个罪恶至极的人。
前世的仇，谢晚凝忘不了，可是，这并不是她伤害今世尚且无辜的人。悬崖勒马，说不定也是一种报复的办法。
刚离开江辞的意识空间，谢晚凝就捂着脑袋蹲在地上，鲜血从嘴角流出。
“还是太勉强自己了。”
谢晚凝的头开始剧烈疼痛，如果强行进入其他人的意识空间多次，她的精神会受到影响，严重的后果就是她自己的意识空间会崩溃。
接下来，她只能再去一个人的意识空间里面了。
而现在，只有秦慕杨和司瑾川的意识空间还没有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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