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远就将刚刚发生的事告诉姜老夫人知道。

    自打会试放榜后,姜明修姜明远因为一门双进士,邀约不断,今儿去赴同窗之约,和几位同窗一起进了间字画铺子,他们挑了副画,还有几本书,结账的时候,却发现钱袋子不见了,他们两个的钱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翼而飞。

    要是平常,没带钱把书放回去,改日再去买就是,偏偏不巧,他们两兄弟在书院的对头,翰林院孙家二少爷也在,打着折扇,从二楼下来,对他们明讥暗讽,嘲讽他们出门连钱都不带,买几本书还要赊账。

    当时铺子里不少人,纷纷看过来,姜明修姜明远脸皮一向薄,被围观的恨不得钻地缝,几个同窗想帮他结账,又不敢得罪孙二少爷。

    孙二少爷也在榜上,会试名次在姜明修之下,姜明远之上,姜明远气的不轻,姜明修拉着他要走,结果从他手里递出去的画,字画铺子小伙计检查的时候,却有损毁。

    孙二少爷要他们必须买下来,否则就是占着姜家一门双进士的名头欺负人。

    没钱,还必须把画买下来,还没人敢帮忙……

    姜明修让字画铺子去姜家拿钱,小伙计说他们铺子小,人手不多,没法腾出人手去姜家拿钱,然后就僵持在了那里。

    姜梨听得义愤填膺,问道,“谁帮的你们?靖阳王世子?”

    看在沈棠面子上帮忙的,首当其冲就想到靖阳王世子了。

    沈棠也是这么想的。

    姜明远摇头,“是宁王世子,他碰巧也在那铺子里,将书和字画买下来,送给了我和大哥,还说表妹来姜家了,然后我们就回来了。”

    “这显然是看表妹的面子帮的我们啊。”

    沈棠失笑,“没准儿是看大表哥二表哥自己的面子呢。”

    姜明远笃定的很,“我今儿还是第一次和宁王世子说话,大哥也是,我们哪来的面子啊?”

    他别的没有,自知之明还是有的,虽然他和大哥都中了进士,有了几分才名,可那是宁王世子,当今皇上嫡亲皇叔宁老王爷唯一的孙儿,别说他们只是个进士了,就是高中状元,在宁王世子眼里也算不得什么啊。

    不过不知为何,看到宁王世子,总觉得有几分亲切。

    沈棠只笑笑,没有多说什么,宁老王爷是厚道之人,父亲把自己亲弟弟都逐出家门了,再加上大哥和柔嘉郡主定亲,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认祖归宗了,到时候两位表哥自然就知道她说的没错了。

    想到前世会试前,两位表哥就是和同窗游湖出的事,沈棠实在不放心,道,“没几日就殿试了,殿试之前,两位表哥还是待在府里的好,今日之事太过凑巧了,表哥的那几位同窗……”

    沈棠没有证据,不能随便乱说话,只道,“还是敬而远之吧。”

    说是同窗,但就这事,沈棠没看出半点同窗之谊,翰林府孙二少爷明晃晃的找她两位表哥的麻烦,怕得罪翰林学士府上的少爷,就眼睁睁的看着她表哥被人刁难。

    这还没入官场呢,就这么胆小怕事了,入朝为官,十有八九也是随波逐流之辈,不值得深交。

    再者两位表哥的钱袋子都掉了,又碰巧买字画碰到孙二少爷发难,字画还被毁,今儿分明就是冲着两位表哥去的,沈棠不愿把人往坏了想,但前世表哥的命和前程,可以说就是毁在同窗手里的,不得不防。

    姜明远点头,“刚刚回来的路上,大哥也说宁王世子提到表妹,是让我们回府,远离那几位同窗的意思。”

    姜老夫人道,“你们表妹说的没错,那几位同窗以后还是少往来的好,等殿试之后,就今儿的事,好好谢谢宁王世子。”

    姜明修姜明远点头记下。

    既然回来了,就一起吃午饭。

    一家人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吃完饭,又待了会儿,沈棠方才离开,姜柠姜梨送她出府。

    姜明修姜明远要送沈棠,沈棠没让,“两位表哥还是安心准备殿试吧,我自己回府就行了。”

    知道靖阳王世子派了人随行护送,两人也放心,就没送了。

    幸亏没送,不然就尴尬了,马车驶离姜家没一会儿,马车里就多了个人。

    看到谢归墨进来,银杏和秋桐脸颊通红,赶紧从马车里出去,沈棠脸也红着,“你……你就不能去侯府找我吗?”

    谢归墨道,“从侯府过来的。”

    沈棠,“……”

    谢归墨挨着沈棠坐下,沈棠往旁边坐给他腾位置,结果屁股挪旁边一点儿,就被他整个抱起,坐到了怀里。

    沈棠脸红的能滴血了。

    赶马车的小厮是府里的人,可不是他的人。

    虽然他们已经定亲了,但到底没有成亲,这要传出去……想到被人非议他就是亲她脸起的红疹,沈棠就有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感觉了。

    沈棠看着谢归墨,“你找我有事?”

    “非得有事才能找你吗?”谢归墨道。

    算她说了句废话。

    谢归墨看着沈棠,“真想就这么把你劫回靖阳王府算了。”

    沈棠一脸茫然,“又怎么了?”

    谢归墨眼神哀怨,“本来母妃是准备今天上门商议聘礼,明天送聘礼去府上,结果平远侯府出事,母妃怕岳父大人和你祖母心情不好,要缓几日。”

    他虽然有点不满,但只能听母妃的。

    平远侯府兄弟阋墙的事,满京都都知道,靖阳王府这时候送纳采礼去,也太不懂事了。

    按母妃的意思,至少要缓半个月,等这阵风头过去才行。

    天知道他有多郁闷,他想娶沈棠过门怎么就那么难呢,先是祖父给他定错亲,好不容易把亲事退了,重新提亲又耽搁许久,费劲周折,总算是把亲事定下了,想着后面不会有事耽搁他了,结果事就冒出来了。

    “娶你真不容易,”谢归墨把脑袋埋在沈棠颈脖处。

    炙热的呼吸往衣襟里钻,从脖子一路烫到心底,沈棠浑身不自在的动了几下,然后腰就被抱紧了,感觉到有东西顶着她屁股,知道是什么的她,脸火烧火燎的,“你,你快放开我。”

    声音软糯的不像话。

    沈棠要坐到一旁去,谢归墨声音沙哑道,“别动……”

    沈棠哪敢乱动啊,可这样被抱着,她都快僵硬了,不能坐怀不乱,还抱她做什么。

    谢归墨就那么抱着沈棠,波折越多,他就越担心,越急着把人娶回去。

    沈棠就这么任由他抱着,直到马车到平远侯府附近,沈棠道,“快到侯府了。”

    谢归墨道,“让小厮再绕一圈。”

    沈棠,“……”

    这混蛋是不是以为她很喜欢坐马车啊。

    她一点也不喜欢坐马车的好不好,只是没办法不得不坐而已。

    沈棠拿眼睛瞪谢归墨,谢归墨眼神无辜的看着她,沈棠败下阵来,可是她搞定了谢归墨,忘了小厮,这不,小厮真听话的赶着马车绕了一圈。

    沈棠,“……”

    平远侯府守门小厮老远看到马车过来,下台阶要帮着搬踩脚凳,结果马车就那么眼睁睁的从跟前过去了。

    小厮都傻眼了,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看花眼了,那不是侯府的马车。

    可分明就是啊。

    小厮一头雾水,沈棠见马车半天没停,道,“怎么还没到?”

    小厮道,“不是要再绕一圈吗?”

    沈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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