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夫人握着沈棠的手,拍了两下,笑的合不拢嘴,“少了谁的,也不能少了棠儿的。”

    丫鬟将托盘端来,托盘里摆了个鼓鼓的荷包,姜老夫人拿过,塞沈棠手里。

    沉甸甸的。

    沈棠道,“这么沉呢?”

    姜梨羡慕道,“给表姐的是最大的。”

    当然也是表姐应得的,要没有表姐,姜家也没有今日的风光,这荷包里装的都是金瓜子金花生,就是用银票塞一荷包也应该,只是姜家底蕴不足,塞不了。

    沈棠高兴道,“多谢外祖母。”

    沈棠挽着姜老夫人的胳膊,姜梨眉飞色舞的说着昨天看放榜的事,姜柠坐在一旁,一个字也没说,耳朵通红,沈棠见了道,“表姐怎么一句话不说,莫不是昨儿又被状元郎踩了脚?”

    轰。

    本就耳朵通红的姜柠,整个人都红了起来,活像一只煮熟的螃蟹。

    姜柠羞的跺脚,“才,才没有呢!表妹就知道打趣我!”

    虽然是打趣,但也不至于脸红成这样吧?

    有情况啊。

    沈棠看向姜梨,姜梨捂嘴笑,“表姐不知道,昨儿放榜,江大少爷塞了块玉佩给大姐姐……”

    沈棠眉头一挑。

    感觉姜家有个状元郎孙女婿这事有一撇了。

    姜柠脸红的能滴血了,恼姜梨道,“你再胡说,我要打你了!”

    姜梨道,“我说的是事实啊。”

    什么事实,姜柠羞的要打姜梨,姜梨躲到沈棠身后,姜柠跺脚道,“表妹别听她胡说,江大少爷是捡到了我给大哥祈福的高中符,要还给我,当时被人追,情急之下拿错了,把玉佩塞我手里了……”

    姜梨道,“给大哥求的高中符,落在了江大少爷手里,最后他高中了,都放榜了,还回来也没用了啊。”

    靖阳王府送纳采礼那日,姜大太太去平远侯府探望老夫人,姜柠姜梨去大昭寺给姜明修姜明远祈福才没有一起跟去。

    她们去大昭寺,正巧江大少爷和几个望州来的同窗也去大昭寺,见到姜柠,江大少爷就想起会试放榜那日,他不小心踩到姜柠的事。

    踩了人家姑娘的脚,他一直心底过意不去,又不知道她是哪家姑娘,就没道歉,也不敢冒然上门,没想到在大昭寺碰到,那肯定要为那日的失礼道个歉。

    被人踩脚总归有些尴尬,姜柠手心里的高中符都攥出来汗来了,她有一紧张就捏帕子的习惯,大大方方的祝江大少爷蟾宫折桂,然后就走了。

    只是走的时候,不小心把给自家大哥求的高中符给掉在了地上,等江大少爷瞧见时,姜柠已经拉着姜梨走远了。

    江大少爷将高中符捡起来,几个远远站着的同窗过来,笑道,“江兄本就是会试第一,还没进去求,就得了张高中符,状元非江兄莫属。”

    江大少爷道,“这是那姑娘替别人求的。”

    “这样的符都能丢,必与状元之位无缘啊,”同窗笑道。

    知道是姜柠掉的,还是因为他赔礼才掉的,江大少爷不好扔掉,就揣在了怀里。

    因为身上已经有张高中符了,他就没再求,想着会试那日,姜柠去看放榜了,他去看放榜,也把这高中符给带了。

    如姜梨说的,都放榜了,高中符还回来也没用了,但他还是带了,然后又发生了和会试一样的情况,一堆人要抓他,请他品茶赏花,江大少爷不敢多待,可就在要走的时候,在人群里见到了姜柠。

    上回没想过还会有交集,没问人家姑娘是谁府上的,也不好唐突,这回情况也不合适问,江大少爷一边逃一边从怀里摸高中符,急急忙慌之下总是容易出岔子,把自己怀里揣的玉佩塞到了姜柠手里。

    江大少爷捡到姜柠的高中符,不好扔,人家江大少爷错塞了玉佩,姜柠就更不好扔了,便把玉佩给带回了府。

    那玉佩在她手里就跟烫手山芋似的,姜柠都不知道因为那玉佩脸红多少次了,怕沈棠也打趣她,姜柠赶紧转移话题,“前几天街上都在传宁王世子就是表哥的流言,这事……”

    提到这事,姜老夫人摆手,把屋子里的丫鬟婆子都打发出去。

    这事也是姜老夫人想知道的。

    要不是殿试打岔,再加上宁老王爷这几日都没上朝,这流言只怕已经出结果了。

    也不知道这事是谁捅出来的,有没有传到宁老王妃耳中,宁老王爷也不可能一直不上朝。

    姜柠姜梨已经知道宁王世子就是她们的表哥了。

    沈棠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没问父亲,宁老王爷没上朝,流言应该没传到宁老王妃耳中。”

    她大哥认祖归宗唯一的阻碍就是怕宁老王妃受不住打击,旁的都没什么了。

    要是别的流言,科举这么大的事肯定能冲淡,但这事……被父亲拿殿试压了几日,如今已经放榜了,肯定压不住了。

    宁老王爷已经避了几日了,明天还不上朝,就等于是默认流言是真的了。

    要是假的,宁老王爷没病没痛,为何不上朝?

    宁老王爷也为这事发愁呢,瞒了许久,猝不及防就传的沸沸扬扬的了,好在没传到宁老王妃耳中,他下了封口令,没人敢叫宁老王妃知道。

    但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宁老王妃心血来潮,要去大昭寺上香,贴身嬷嬷道,“天热呢,老王妃身子骨不好,还是别去了。”

    宁老王妃道,“这还没到最热的时候,这时候不去,要等入秋才能去了。”

    说着,宁老王妃觉得不对劲。

    她一年也难得出门几次,平常去大昭寺,赵嬷嬷都高兴,觉得她该多出去走走,今儿怎么不赶紧去安排,反倒阻挠。

    宁老王妃问道,“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赵嬷嬷摇头,“没,没有……”

    “你跟了我几十年,我还能不知道你一撒谎就结巴,”宁老王妃道。

    “别叫我猜了,说吧。”

    赵嬷嬷道,“真的没事,我,我就是……”

    宁老王妃看着她,赵嬷嬷打了自己嘴一下。

    一辈子没撒过谎,一撒谎就结巴。

    宁老王妃道,“你要急死我吗?”

    赵嬷嬷跪下道,“真不是奴婢不说,是老王爷下了封口令,怕外头一些流言蜚语,您听了心烦。”

    谁敢随便传宁王府的闲言碎语,宁王府就剩他们两个老骨头和桓儿了,宁老王妃心口一提,“是不是桓儿出事了?”

    赵嬷嬷摇头。

    宁老王妃身子骨不好,一着急就咳嗽,“你当真要活活急死我吗?我已经知道了,你不告诉我,我也会有法子知道的。”

    要么瞒的密不透风,哪怕漏了一丝,这事就不可能瞒得住。

    再者宁老王妃也不可能再不出门了。

    赵嬷嬷硬着头皮道,“不知道谁传的流言,说咱们宁王府世子是平远侯府丢失十几年的大少爷……”

    宁老王妃心头一震,脸色惨白。

    赵嬷嬷吓住了,“流言而已,当不得真……”

    宁老王妃抬手打断她的话,“去请老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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