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路振飞噗嗤一声,亦是脸色郑重,一脸诚恳的说道:
“曹公公,陛下有点……有点……要不您劝一劝,至少让张煌言生几个儿子再入宫,如何?”
张能坐在张煌言身边,小心的问道:
“兄弟,你有儿子了吗?如果时间来不及,哥哥我可以给你过继几个,咱们是本家,血脉纯正。”
张煌言无语道:“不善言辞则勿人语也。”
话罢,摆出一副宁死不噶蛋的表情。
张能一呆:“什么意思?我没文化,听不懂啊。”
他身侧的阎应元应道:“他让你不会说话别乱放屁。”
张能又是一呆:“文化人骂人这么没有杀伤力吗?”
“啪!”
曹化淳一巴掌拍响了黄得功的后脑勺,骂道:
“你怎么这么会联想呢?你怎么不噶蛋!谁说陛下让张小友入宫了。”
他看着一脸没爽够所以拒绝被噶的张煌言,解释道:
“你别听黄闯子胡说,陛下的旨意是任命你做中军官。”
“嘶……”
路振飞第一个反应过来:“这可是顶级的简在帝心了。”
黄得功亦反应了过来,抱拳笑道:“恭喜恭喜!”
张能侧头问道:“中军官?没听说过啊,几品?”
阎应元解释道:
“中军官是大军主帅的侍从,属于武官中的文职,平日里负责收发军令、整理情报、 管理公文。”
张能疑惑道:“这不就是军中的写书先生!”
阎应元再次解释:“如今陛下亲征在外,陛下便是主帅,张煌言便是陛下的中军官!”
“噢~”张能明白了,感谢道:“谢谢兄弟解惑。”
阎应元道:
“你现在称呼我兄弟,我不说什么,等圣旨下来,你最好恭恭敬敬的尊称我将军。”
“啊?”张能一头雾水。
阎应元用最后的耐心解释:“我是万全都指挥使,大概管辖了11个卫,你的怀安卫就在我的统辖之下。”
张能瞪大眼睛,感情坐在自己身边的是以后的顶头上司!
张煌言全然没听到身边的阎、张二人嘀咕了什么,他脑中有些懵:
“这惊喜有些大……”
路振飞忽然反应过来:“曹公公,这里……没我的事?”
曹化淳笑道:
“我还以为路大人不关心自己的前程呢。”
路振飞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站起身,恭恭敬敬的行礼说道:
“请曹公公提携。”
曹化淳满意的笑了笑:“按陛下的意思,李邦华的位,让你顶。”
路振飞眼神一亮:
“都察院?左都御史?
嘿嘿嘿……”
同一时间。
大明皇帝的临时办公室。
崇祯看着眼前的从七品小官,兵科给事中,龚鼎孳。
这个人,崇祯前世碰巧知道。
因为他与钱谦益、吴伟业齐名,称“江左三大家”,三人素以才学着称,都自称清流,高傲的很。
钱谦益是江南文学泰斗,在学子心中的地位很高,娶了“秦淮八艳”之一的名妓柳如是,骚骨的很。
历史上,清军围攻南京时,柳如是劝钱谦益一起投水殉国,钱谦益说:“水太冷,不能下”,然后率诸大臣向清军统帅多铎投降。
后来多铎下令剃发易服,数十万百姓抗争而死。
河南巡抚越其杰和河南参政兵巡道袁枢为此绝食而死。
钱谦益却以“头皮痒得厉害”为理由,率先剃光头发,留了满清发式。
吴伟业,亦是江南文学泰斗,亦娶了“秦淮八艳”之一的名妓卞玉京。
满清入关后也拒绝殉国,被逼出任大清的秘书院侍讲,后来又升任国子监祭酒。
而眼前的这个龚鼎孳,和前两位一样的骚骨。
娶了“秦淮八艳”之一的顾横波,李自成攻下京城时,龚鼎孳与顾横波阖门投井,未死,只好接受天命,成为大顺的正七品直指使之职。
后来清军拿下京师,龚鼎孳估计留下跳井恐惧症了,没敢赴死,投降了。
历任大清太常寺少卿、左都御史,最后做了尚书。
“啪!”
奏疏落到桌案上,声音清脆。
崇祯开口:“这是你自己的意思?”
龚鼎孳恭声道:
“回陛下的话,臣自从兼任监军一职,除了处理本职工作,日日夜夜都在思考朝廷财政的问题。
昨日翻遍史书,灵光一闪,想到了这么个主意,可解朝廷三年之艰难。”
崇祯眼神冰冷:
“看奏疏里的意思,确实能解决朝廷财政,不过,秀才出身卖一千两,举人出身卖一万两……你是要朕做昏君?”
“不敢。”龚鼎孳连忙解释:“权宜之计而已。”
崇祯冷笑:
“他们买这个出身作甚?”
“秀才和举人不纳税。”
“不止吧,举人能补缺当官,一万两实在有些贱卖了。”
龚鼎孳闻言,心里一喜,以为崇祯赞同自己的建议,补充道:
“其实,秀才可以5万两,举人50万两。”
“这么值钱么?有谁买得起?而且,此事一出,朕会被骂死,而你,必然死无葬身之地,遗臭万年。”
“为了朝廷,为了陛下,臣愿意背负骂名。”
崇祯看着龚鼎孳一身正气浩然为国为民的样子,知道他本质上是在政治冒险,不愿意和他分担这种骂名和风险,眉毛一挑,笑道:
“你把奏疏写得明白些,送回京师,让太子和内阁,会同六部三司一起商议一下。”
龚鼎孳赶紧道:
“陛下,此事不能明着让朝臣议论,更不能这么直白。”
崇祯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龚鼎孳正了正身子:
“陛下万万不能背上卖官售爵的骂名,所以此事要做的隐蔽。朝廷宜用鼓励纳税的名义去做此事。”
崇祯点头:“想不到你还想着朕的名声,那你准备怎么操作?”
龚鼎孳解释道:
“在各省各府规定好的税收金额基础之上,多缴纳50万两银子,朝廷额外划拨一个举人名额。
多缴纳5万两税银,朝廷额外一个秀才名额。
当然,这些多出来的名额都要有自由裁量权。”
崇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笑道:“还有么?”
见崇祯兴趣颇大,龚鼎孳大喜:
“当然,不能因此破坏了科举的根本,所以此事只能做3年。
另外,数量也要有限制,每年只出200个秀才名额,20个举人名额。每年凑2000万两银子也就可以了。”
崇祯微微颔首:
“近几年,每年的新科秀才有3000人左右,举人在400人左右,多出这些名额倒是可以容忍。”
龚鼎孳连连点头:
“我大明共有1472个县,多出的这220个名额,7个县才分一个,其实无伤大雅。”
崇祯看着这个“生意人”,问道:
“当年征收三饷时,预定的征收年限为一年,后来……你知道的,根本停不下。”
龚鼎孳应道:
“这个好办,三年后,陛下以此事滋生腐败、导致科举不公为由,罢了此事。
若是担心尾大不掉或者被人察觉卖官售爵的本质遭受骂名,陛下推几个替死鬼出来斩首,严命此事再不执行即可。”
崇祯一脸黑线:
“朕操,一个小小的七品芝麻官,竟然给朕画大饼……你以为就你会画大饼啊,朕比你会画!”
想到这,他嘴角一勾,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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