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平收到瑞王的密信时,一时皱起了眉头。
信上只有了了几个字,让他杀了姜令芷。
他不解,这位姜氏有什么好叫人当回事的?
她是有些泼辣蛮横。
自她进入国公府以来,似乎也干过几件大事,譬如说,换亲,抢嫁妆,为了那有毒的人参找老夫人告状
但这每一件,也都不是为着主动伤人。
那查账,也是老夫人拿她做筏子。
其实他到现在都怀疑,陆氏非要冲那姜氏动手,是风声鹤唳了。
毕竟,惊马坠崖时,那姜氏甚至都没法自保,后来那账册,也是随随便便就烧了呀!
去了烧尾宴,还小产了
她有什么能耐,值得瑞王发话让她死?
直到听送信之人说,灵舒县主伤到腿时,他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为着内宅妇人们斗气出头啊。
萧景平便没太当回事,只叫了陆氏过来:“夫人,这件事,交给你去办吧。”
“我可不想脏这个手!”
陆氏拒绝的果断,也没这份心思:“她们姓姜的克我,回回我跟她沾上,我都得倒霉!我才不去惹这一身腥!”
她都数不清,自从姜令芷进门后,她吃过多少亏了!
萧景平一时无语。
转念想了想,陆氏不愿意干的事,肯定不会上心的,到时候再捅出什么别的篓子,那倒也麻烦。
可大房哪还有人可用呢?
萧景平目光闪了闪,哦,还有一个,姜令鸢。
反正令鸢和老四媳妇一直不对付。
这事儿,叫令鸢在冲在前头也行。
姜令鸢躺在美人榻上,搞着高高隆起的腹部,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
这几日大夫天天来给她请平安脉,说胎像很好。
她越发有种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感觉。
尤其是在听到今日烧尾宴的闹剧后,她差点没笑掉大牙。
虽然没有听到蓝卿的消息,但惊喜的是姜令芷啊,哈!
天天厚颜无耻地缠着个瘫子要孩子,好不容易有了孩子,居然小产了!
真是老天有眼啊!
想起来她就想拍大腿笑两声。
丫鬟春杏端着托盘站在门口:“鸢姨娘,夫人让奴婢给您一盏燕窝来。”
“快进来!”姜令鸢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
虽然萧宴走了,但这些时日陆氏,好似待她态度也转好了,都没有再找过她麻烦呢。
她怎么能不心情好呢。
打开燕窝一瞧,熬得胶胶润润的燕窝又兑了牛乳,看着就滋补。
姜令鸢笑眯眯的:“春杏,劳烦你跑着一趟,替我多谢大夫人。”
“是,夫人说了,只要姨娘养好胎便是了,”春杏倒是不急着走,顺势就在姜令鸢身旁的脚蹬上坐下了。
春杏就这孩子扯起了话题:“这孩子呀,都是爹娘的福分,姨娘怀着双生子,便是有福之人。不像四夫人,唉,吃了多少药,废了多少力气,就是保不住”
姜令鸢轻笑一声,神情带着一种兴奋而又鄙夷的意味:“别这么说,将军眼见着时日不多了,姐姐她又没了孩子,应当心里很是难过的。”
春杏眼珠子转了转,压低声音道:“姨娘还不知道呢?底下人都说,四夫人的孩子不是将军的!有人在街上碰见过,四夫人和一个男子拉拉扯扯的”
姜令鸢闻言,整个人都怔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春杏。
顿了顿,她俨然来了兴致:“你快往下说!”
唉哟,怎么会有这种事啊?
老夫人天天把那个贱人当成宝一样,那个贱人居然在外头有奸夫,也不知道老夫人知道了,会不会气得吐血啊!
一看姜令鸢的脸色,春杏像是得到极大的鼓舞,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就是个身强力壮汉子,瞧着像是出死力的,说不好,是四夫人在乡下时的相好呢哎呀,奴婢多嘴,奴婢多嘴。”
听春杏说完这个,姜令鸢神色莫名。
从红螺寺回来后,她就一直记着姜令芷害自己的事,只是苦于身子不适,才一直无法动手。
这可真是,连老天爷都看不过眼了,把姜令芷的把柄送到她手上来。
照大雍朝的律例,奸夫淫妇可都是没有好下场了,可直接打死再报官。
府里人人都知道,姜令芷小产后,老夫人极为不满。
几乎是将她禁足在宁安院。
可萧景弋寿命也不足一个月,她就不信,姜令芷没想过为自己打算?
这种天时地利人和的时候,只需要挑拨她几句,或是逼得她在国公府过不下去,不得不和奸夫私奔
那可就是自找死路了!
“不妨事,”姜令鸢笑着,从头上拔下根簪子递给春杏,“春杏姐姐无事多来陪我说说话。”
春杏笑眯眯地收下了簪子:“是。”
隔天一早,姜令芷正在用早膳,就听下人禀报,说是姜令鸢在外头求见。
姜令芷想着自己倒是许久没见姜令鸢了,也不知道她今日来又打算唱什么戏。
说起来,令鸢人也挺好的。
回回都在她无聊的时候,找上门来,给她寻点乐子。
她放下筷子:“叫她进来,你们都先下去吧。”
“是。”
姜令鸢一进门就红了眼眶。
她挺着肚子,扶着腰身,缓缓在姜令芷眼前坐下,一副关切的模样:“姐姐,你还好吗?”
姜令芷点点头:“很好。”
姜令鸢神色一顿,这个回答她不满意。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一副同情的模样:“姐姐你就别再逞强了,将军眼见着没几日可活了,你又在这个时候失去孩子,后半辈子的依靠都没了,心里一定很难过。”
姜令芷垂眸叹了口气,没说话。
心里只想着,好令鸢啊,你可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了。
姜令鸢又往床榻那边看了一眼,意有所指道:“姐姐,我都知道了。”
姜令芷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一瞬间警铃大作。
知道了?
她知道什么了?
知道萧景弋偶尔能清醒?
还是知道他被劫杀一事?亦或是知道了他们如今在暗中查瑞王?
姜令芷手指收紧,佯装淡定地问询:“你,知道什么了?”
“姐姐跟我就别装了!”姜令鸢觉得她这么淡定一定是装的,遂压低声音道:“我知道,你其实早有心上人……”
姜令芷十分疑惑:“我吗?”
姜令鸢点点头,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样:“姐姐,你和你的心上人走吧!这国公府对你来说就是个囚笼,外头才是天高任鸟飞。”
姜令芷:“”
啥意思,劝她跟人私奔呢?
床榻上的萧景弋耳力极好,一时间,心绪格外复杂,又是生气又是恼怒。
她怎么不说话?
还真有啊?
他还没死了,她就敢红杏出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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