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令芷看了看外头黑乎乎的夜色,不免有些疑惑,国公爷怎么忽然要见她呢莫不是有什么大事?
正想着呢,萧景弋却已经开口道:“我陪你去。”
姜令芷点点头。
到那才发现,荣安堂的正厅里还有个老熟人。
大夫人陆氏坐在国公爷下首,身后还跟着两个面生的嬷嬷。
姜令芷心想着,陆氏莫不是为了大办宴席的事,求到国公爷跟前,要逼自己点头了?
毕竟,国公爷为着家和万事兴,对大房倒是十分维护。
姜令芷跟萧国公爷请安,问道:“不知父亲叫我来有何事?”
萧国公爷看着她,叹了口气,又对萧景弋点点头:“景弋也来了。”
萧景弋应了一声。
萧国公叫众人都坐下,这才问道:
“令芷,你大嫂说,当初给你们顺园修缮院子,屋顶的琉璃瓦是御赐的,虽然被火烧毁了,却也要交还给宫里的。她说那琉璃瓦不见了,你可知道去哪了?”
姜令芷一时有些怔愣:“修缮顺园的事一直就是大嫂管着的,我并不知道琉璃瓦的去处。”
陆氏当即嗤笑一声:“你怎么会不知道?那烧坏的琉璃瓦就放在你们顺园里,别是你给偷着卖了吧?”
姜令芷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以为陆氏消停了,原来是又憋着劲作妖呢。
照陆氏的意思,琉璃瓦一直放在顺园。
但她搬到顺园那日,正是萧景弋给她准备的洞房花烛,院里疏阔干净,哪有什么琉璃瓦。
想了想,她贴着萧景弋的耳边极快的说了句话。
萧景弋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嗯了一声。
陆氏已经阴阳怪气的又开口了:“老四媳妇,你就算是稀罕银子,也不能卖御赐的琉璃瓦啊!像你这样小家子气的品性,如何管家?”
话音刚落,萧景弋却忽然起身:“父亲,儿子有些身子不适,先回去了。”
萧国公点点头,萧景弋没再说话,径直转身便离开了。
一旁的陆氏顿时窃笑一声,还以为老四有多维护这个泥腿子新媳妇呢,这不,一瞧见她犯了错,立刻就觉得丢脸走人了。
陆氏振振有词道:“父亲,我还有人证!”
说罢一招手,她身后的两个嬷嬷就走出来,跪在萧国公跟前。
萧国公皱了皱眉:“这是?”
其中一位嬷嬷抬起头来,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国公爷,老奴是刘二家的,一直是在看着后角门的,老奴作证,顺园的下人运出去过好几车满满当当的麻袋,当时老奴要查,那
姜令芷仍旧气定神闲的模样,瞥了那嬷嬷一眼:“刘二家的,你记错了,麻袋是着火前从顺园挖出去的土,我当时叫下人在院里种花。”
陆氏却俨然觉得自己已经要胜利了,不屑道:“东西既然是你们顺园运出去的,你如今自然是想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说罢,又看向国公爷:“父亲,事情已经昭然若揭了——姜氏她自小在乡下长大,是个眼皮子浅的,突然掌权,难免手脚不干净,依儿媳之见,这管家的事,还是不该交给她。”
姜令芷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大嫂,你绕这么大一个弯子,不就是为了夺回掌家权,拿公中的银子给萧宴大办婚事吗?怎么,这些年,你贪墨的银子,是一点也不舍得花在自己儿子身上啊?
萧国公爷原本还算平静的脸上十分惊骇,他难以置信地看向陆氏:“什么?”
陆氏当即一阵心惊。
姜氏怎么知道她贪墨银子的?
对,是层进放在顺园的那些账册!
姜氏当初真的查过那些账册,发现了猫腻。
不过陆氏转念一想又放下心来,反正现在那些账册都被烧毁了!
死无对证罢了。
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冲着萧国公做出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父亲,天理昭昭,我若是敢做对不起国公府的事,就让我不得好死!”
她说得信誓旦旦,又赌咒发誓,叫人不信都不行。
说完,陆氏看向姜令芷,又开始给她泼脏水:“四弟妹,我知道你记恨当初宴儿不要你,所以才在萧宴的婚事上横加阻挠,还如此污蔑我。可是,你如今到底嫁了四弟,四弟待你也是极好的,你们好好过日子,不行吗?”
陆氏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姜令芷沉默着没说话,静静地看着她的表演。
萧国公爷长叹了一口气,看向姜令芷,问道:“令芷,这琉璃瓦的事且先不提,你指证你大嫂的事,还有其它证据吗?”
此时一道声音传来:“有。”
姜令芷起身往外一看,就见萧景弋直接纵马跃进院里。
一下子,她便松了一口气。
萧景弋慢吞吞地挪着步子,上前唤了声:“父亲。”
萧国公蹙眉问道:“景弋,你说的有是什么意思?”
萧景弋拿出一本册子来:“请父亲看看。”
萧国公爷接过去,翻开细细地看。
陆氏心思惊疑不定,账册不是都烧了吗?
怎么还有册子她不由得就想探头去看。
只是屋里光线不明亮,离那么远,根本看不清上面写的什么。
萧景弋似乎知道她的紧张好奇,看向她道:“大嫂,这是府里的旧账。”
陆氏一听,顿时脸色煞白。
随后立刻反驳:“胡说,府里的账册都在顺园烧了个干净!这账本是假的!四弟,你居然也污蔑我!”
萧景弋回过头来,似笑非笑道:“大嫂这么激动做什么,若是假的,父亲自然能看出来。”
他语气分明十分温和,却让陆氏彻底慌了。
面对姜令芷,陆氏有一种天然的优势。
不论是年龄还是阅历,她样样占上风,更何况,姜令芷还是萧宴不要了的未婚妻,这就叫她更是看不上姜令芷。
可萧景弋却不同,他光是站在那,就叫人心生畏惧,再想到他行事一向不择手段,更是叫人彻底乱了方寸。
萧国公爷皱着眉,细细地看了几页,顿时大怒着,将那账册扔到了陆氏面前。
“你还有什么话说!”
账本扔出去了,陆氏颤颤巍巍地弯腰捡起来,那账册上一条一条被红圈圈出来的记录,都叫她越看越是心惊。
这账本是假的!
但是这假账本,却还是让她有苦说不出毕竟那些银子,都是她挪用给萧景平了。
但在这本假账册上,却成了她放印子钱,开赌坊还都亏本了!
陆氏简直绝望了!
她飞快地想着,如果现在说她对账册不知情,都是已经死了的王嬷嬷背着她搞的,萧国公会信吗?
可是王嬷嬷是她的陪嫁,是她最信任的左膀右臂。
王嬷嬷死的时候,她难过地大病了好几日,现在说她不知情,谁能信。
陆氏瘫软在地,她无力地跌坐在了地上自己好像又把事情给搞砸了呢。
萧国公爷厉声道:“陆氏,这些年没人查你的账,你打量着国公府上下都是傻子不成?”
陆氏嚎啕大哭,赶紧认错装可怜:“父亲,我错了,我只是看着国公爷迟迟不肯立老爷为世子,我心里着急,觉得以后无着落,才一时糊涂”
萧国公冷着脸:“那琉璃瓦的事,也是你冤枉老四媳妇的?”
陆氏一个劲地哭:“是儿媳糊涂”
萧国公气的猛咳了几声,厉声道:“以后国公府的账册和管家的事,你想都不要想!任何大事小情,都要经过老四媳妇的手。”
“是”
萧国公爷长叹一口气:“行了,此事到此为止吧。”
陆氏松了口气,不过是被国公爷骂一顿,这也还算好。
国公爷到底还是维护长子的!
她刚要叩谢,萧景弋就语气冷淡地开口问:“父亲就打算这般处置吗?
萧国公蹙眉看向他:“不过是妇人间的争风吃醋罢了,你还想怎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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