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若微脸上泪痕还未干。
她惨白着一张脸,立刻跪下,分辨道:“父亲,母亲,香囊的确是儿媳绣的,可这真的是驱蚊虫的呀,昨夜我绣了两只,婵儿一只,剩下一只让婵儿给了四弟妹”
说着,她又立刻看向丫鬟香玲,厉声喝问道:“其它的香囊是你绣的,到底怎么一回事?”
香玲傻眼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脸迷茫道:“香囊是奴婢绣的,里头装的药材也是照着三夫人的吩咐搁的呀!”
她从腰间揪下一只香囊,捧在手心里,急得不行:“请太子殿下,国公爷和老夫人明鉴,奴婢绝对不敢在香囊里动手脚啊!”
李承祚唔了一声:“叫太医过来。”
方才去和园请的几个太医,都已经在这庄子里候着了,三人过来后,照着李承祚的吩咐,去检查香玲手中的香囊。
姜令芷将方才捡回来的那只香囊也递了过去:“还有这个,劳烦太医们一并查一查,有何不同。”
“是。”
太医们打开香囊,仔细嗅闻一番后,又伸手抓出些药材仔细分辨。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很快就得出了结论。
“回殿下的话,这两只香囊,其中只差了一味凤仙花,效果却大不相同!加了凤仙花,便是驱蛇的气味,而少了凤仙花,便是会让毒蛇上瘾的味道呀!”
“竟是这样”屋里众人恍然大悟。
赵若微气得浑身发抖,抬手便是一巴掌甩了过去:“贱婢,为何要故意不放凤仙花?我平日里待你如亲妹妹一般,整个萧国公府也未曾苛待于你,你为何要这般害人?”
香玲生生挨了这一巴掌,颤着身子哭倒在地。
她泣不成声地解释道:“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不是故意的,夫人您昨日下午在染指甲,奴婢以为,那凤仙花是您染指甲剩下的,不是知道它也是放在香囊里的”
赵若微以往在萧国公的形象都是柔善的。
此时此刻却气愤至极,指着香玲的鼻子怒骂道:“蠢货!你这自以为是的蠢货,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死了多少人?”
香玲看着这一屋子的人,知道做错了事,再无话可说,只一味地磕头求饶。
赵若微看都不看她一眼,朝着萧国公重重地磕头:“请国公爷重重惩罚这蠢丫头!”
香玲认了错处,倒是叫众人不好再去质问赵若微。
萧国公摆了摆手:“罢了,将这丫头拖出去,发卖了吧。”
“是!”
很快便有下人上前来,将香玲捂了嘴,拖了下去。
赵若微默默地掉了几滴眼泪,又开始教训起萧婵来,朝她屁股上打了一巴掌:“都怪你这馋嘴的丫头,好好的,采什么蘑菇!”
萧婵也开始哇哇大哭起来。
顾氏叹了口气,安抚了一句:“好了,三弟妹,婵儿年纪还小,这也不是她的错处。”
赵若微顺势便收了手,先是向李承祚道谢:“多亏了太子殿下,才救了玥儿他们的性命。”
李承祚客气一笑:“不过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太子殿下仁善,”赵若微忙奉承了句,再次朝着屋里众人致歉:“今日之事都是我不好,纵了孩子,又没管好丫鬟,扰了诸位兴致。明日一早,我便带着婵儿回国公府去。”
赵若微嫁进萧国公府这么多年,从未惹出过什么事端来,再加上事情查到现在,也跟她没什么关系。
她这般诚恳致歉,还真是叫人一时间说不出什么话来。
萧国公摆摆手:“罢了,罢了,你也是无辜被连累了。”
一切似乎都已明了。
李承祚也没再多留,站起身来告辞:“皇姑母,国公爷,孤还有些事,明日再来拜访。”
萧老夫人点点头:“去吧。”
随后,萧国公忙起身,亲自送李承祚出去。
萧老夫人则起身,朝着众人吩咐道:“今日都吓得不轻,各自回自己院里安置吧,若有身子不适的,及早请太医去诊治。”
说罢,带着景曦走了。
二老爷萧景晖扶着顾氏起身,又去把萧玥扶起来,一家四口跟着回去了。
赵若微擦了擦眼泪,哄了哄萧婵,母女二人也出去了。
姜令芷一直默默地看着赵若微,从她方才的表现来看,真是没有一丁点的问题和破绽呢。
就好像一切真的只是一场意外。
真是只是小孩子贪吃贪玩,真的只是丫鬟做事犯蠢不心细,她全然无辜被连累。
她说不出哪里不对,但对于赵若微这个人,她天然地就没有任何信任。
直到她的身影彻底转过弯去看不见,姜令芷才收回视线,起身推着萧景弋的素舆:“咱们也走吧。”
萧景弋嗯了一声,掩去眉心的一片阴郁。
今日之事实在是诡异,尤其是这个赵若微,实在是有些古怪,得让狄青狄红暗中查一查才是。
夫妻二人往外走,姜浔随之也跟了上来。
今日他也很是生气,但到底是在萧国公府的地盘上,许多话不好说,幸而事情已经查明。
他正要说些什么,视线一瞟,却忽然发现,怎么萧景弋的素舆完全跟自己的素舆不一样?
阿芷不是说给他的素舆比萧景弋的还要贵重吗?怎么瞧着萧景弋的这般精细!
虽然这个时候说这些话有些古怪,但他还是没忍住。
指着萧景弋的素舆控诉道:“阿芷!怎么回事?”
姜令芷:“”
完了,从前没想过,姜浔能有机会看到萧景弋的素舆啊!
她顿了顿,先发制人:“二哥,你有没有良心啊?我都要吓死了,你还跟我说这个?呜呜呜”
姜浔哪见过这架势啊,一下子就慌了:“哎,你别哭呀!我不问了还不行?”
姜令芷还是抽抽噎噎的,不去看他。
姜浔一时间真觉得自己好像什么绝世罪人一样。
哄又不知道怎么哄。
这荒山野岭的,也没有卖糖葫芦的呀!
萧景弋勾了勾唇角,给姜浔递了台阶:“无妨,阿芷这里我来安抚便是。姜二公子,你脸上染了不少泥土,有碍观瞻,先回去收拾收拾吧。”
“什么?”姜浔一听这话,又急了。
脸上染了泥土,那岂不是不俊美了?
多影响他在萧玥眼里的形象啊!
“阿芷交给你了,告辞!”他冲着萧景弋一拱手,随即朝着自己的院子里奔了过去。
姜令芷止住假哭的声音,看着姜浔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怎么一回事?好像忽然变得格外臭美啊?
算了,只要他不纠结素舆的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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