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你怀孕了?
许安歌因为顾绍白的话正莫名其妙时,韩牧已经将车停下。此时,车外的夜似染墨般,正浓。
她被顾绍白搀扶下了车,抬眼看去。面前宫殿般的大厅里,亮着璀璨耀眼的灯光。各界名流、富甲、政要,都优雅的端着酒杯,成群聚在一起,高谈阔饮。
悠扬轻灵的钢琴曲做背景,将这场物欲横流为的晚宴,衬托的愈发高贵,奢靡。
顾绍白挽着许安歌踏进大厅的那一霎那,几乎将在场的所有目光都吸引过来,而争相好奇的对象无疑都是他身边的女人。
只见,一袭酒红色长裙将她诱人的好身材和如雪的肌肤衬托的淋漓尽致。那堪堪盈盈一握的小腰,更是看得人心痒难耐。漂亮的脸上化上精致的妆容,嘴角扬起似有若无的笑意,三分妩媚七分脱俗。就连言行举止间,也是优雅从容中又见自然纯真。
在场所有人看见的许安歌,便是在这幅女神般高贵美艳的模样,殊不知她本人的手心已经涔出了微密细汗。
这是许安歌第一次参加这样的聚会,有些手足无措的紧张,同时又在心底暗暗咒骂身边的男人,害她陷入这番境地。
顾绍白离她最近,最先感受到她的紧张。他垂眸,余光瞥到她紧抓着自己衣袖的手背,淡淡的勾唇。
略感冰凉的手背突然覆上一抹温暖,许安歌倏地抬头,讶然的看向头顶的男人。
顾绍白也低头,深邃的目光迎上她的眼眸,低沉着音色,淡声问道:“紧张?”“你说呢。”还在计较他不事先知会一声,便自作主张把她带来的事,许安歌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回。
顾绍白难得露出纵容的神色,轻笑了声,大掌握了握她的手背,低柔着声音宽慰道:“别紧张,有我在。”语闭,便牵引着她,向会场内走去。
——有我在。
又是这三个字,许安歌觉得它仿佛有魔力一般,将她紧张的情绪一点点安抚下去。
她跟在他身旁,看着头顶那张在璀璨的灯光下,越发的俊帅迷人的侧颜,心竟跳的更快了。然而,却不再是因为紧张。
许安歌正在为心里滋生的异样不解,全然没有注意到顾绍白此时牵着她去的方向。等回过神时,她对上的却是那双复杂的眼神,和熟悉却又令她心寒的俊颜。余光扫了眼周围,前方是一处由大厅向外突出的露台。而南容和洛司语就是站在这样隐蔽的角落里,不知谈论什么。要不是灯光暗,许安歌一定会发现,洛司语长睫上挂着的晶莹。
看到来人,两人即刻收了声,南容身上的冷厉冷漠瞬间敛下,然后被温润和善取代。似乎刚刚那个说着狠话的男人,根本不存在。
洛司语自他俊朗的侧颜上收回视线,浅淡的勾勾唇角,然后故作亲昵的挽上他的手臂,跟着他一起迎上来人。
“顾总,真巧,又见面了。”南容率先开口打招呼,顾绍白颔首回应,黑眸却将南容看见他身边女人时,那双眼中复杂的神情,尽收眼底。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却意味深长的浅笑。
南容艰难的将目光从许安歌身上离开,冲顾绍白恰到好处的客套微笑,他眼神示意的扫了眼身边的洛司语,介绍道:“这是我太太,洛司语。”洛司语冲顾绍白颔首,后者勾唇回应。
洛司语自然知道南容的心思,而她自己也是满腹狐疑,不等身边的人开口便问道:“冒昧问一下,顾总和安歌是……朋友?”她拉长了语调,很是不确定,毕竟她从来没听许安歌说过,认识顾绍白这号人物。
顾绍白嘴角客套的弧度已经敛下,俊颜上又恢复了他标准的面无表情,淡定的扫了眼目光灼热的某人,“你们认识。”他不是问,而是肯定的语气。
许安歌在洛司语开口前,抢下了话头,“是有过数面之缘的……普通,朋友。”她加重“普通”二字,将二人的关系撇清。
洛司语的眸色在那一瞬间,灰暗下来,嘴角苦涩蔓延。她这算不算……众叛亲离?
许安歌看着洛司语,默了默,又淡漠说道:“前一阵子视力不佳,承蒙‘关照’过。是不是,洛小姐?”她似是突然意识到什么,“啊,不对,应该是……南、太、太。”她一字一顿的叫出这几个字,丝毫没注意南容此时的目光,完全汇聚在顾绍白覆在她手背的那只大掌上。
洛司语脸色苍白尽失血色,也只是咬唇沉吟片刻,才艰难溢出声,“是啊,只是普通朋友罢了。”她苦笑,也自知现在在许安歌心里,她何止是普通朋友的存在,准确来说是背叛自己的仇人吧。
许安歌轻哼了声,冷漠的看向南容,“南太太,你和南总真是般配,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她一语双重的讽刺。
顾绍白沉默着,只是优雅的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凌冽的眸色因为许安歌的话,越发的深谙不可窥探。
南容知道她话中的暗讽,而此时的神色已经恢复常态,眼中的所有情感,也在许安歌看过来的一瞬间敛的滴水不漏。
他勾唇,笑的温文尔雅,一副温润公子模样,“嗯,我也这么觉得。”他侧首,垂眸看向身侧的女人,眼中柔情和宠溺,都毫不遮掩的显露而出。他抬手,轻轻的将洛司语不经意落下的发,撩至耳后。
不要脸!许安歌忍不住在心里暗骂。
她暗中扯了扯顾绍白的衣袖,示意他带自己离开,因为她实在不想看见这两个人,当着自己的面秀恩爱。
在洛司语抬手准备喝手中的酒时,南容突然伸手拦住夺下来,在后者不解时,耐心解释,“你这个小迷糊,孕吐期过了,就忘了自己是孕妇了。”他略过洛司语惊讶不解的目光,继续说道:“就算是三个月后,胎儿稳定了,也不能喝酒。对你和宝宝,都不好,我会心疼。”
他说着便从身边路过的侍者手上,拿过一杯橙汁,“乖,我们喝果汁,好不好?”
顾绍白面无表情,冷漠的看他表演,而在他身旁的许安歌就没有那么淡定了。双眸瞪得圆圆的,满是不可思议的看着两人。脑中飘来闪去的词来回都是那几个——孕吐,宝宝,三个月。
三个月?
这三个字在脑中不停的拉近放大,最后在眼前汇成一个事实。
在她毕业之前,他们就已经暗度陈仓了。
许安歌弯着的嘴角越发薄凉,“洛——”她倏地收住险些唤出的小名,“……你怀孕了?”声音略微的颤,她看着洛司语的双眼更是浸着无尽的伤。
洛司语也对上她的视线,心中不忍,更不知道怎样回答。没人知道,她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许安歌。
南容看她的犹豫,只当她在装样,冷冷的哼了声,心里尽是鄙夷。“洛洛?”他轻声唤她,后者回神,对上他自上而下投来的视线,刺的她心揪揪的痛。“嗯。”不敢多看一秒钟,她收回视线,“是啊。”回答的声音,有些缥缈,无力。
明明是既定的答案,许安歌在听到她回答的时候,心还是狠狠的颤了颤。她挽着顾绍白手臂的手不由收紧,再收紧,然后松开。
“恭喜你们!”这四个字,几乎是从她牙缝中挤出的。
顾绍白挑了下眉,神色未变。
许安歌此时只想让顾绍白快点带她离开,她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羞愧,愤怒,厌恶,不堪,五味杂陈。她真怕自己再待下去,会控制不住情绪,当场失控丢人。
南容看向顾绍白,“顾总,我的婚礼你没到场,到时孩子的满月酒,你可要参加呀。”
顾绍白黑眸眯了眯,漠然道:“一定。”他放下酒杯,“我会带我太太一起参加。”“太太?”南容皱眉。说洛司语怀了孩子,他是故意的,在看到许安歌和顾绍白出双入对地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慌了。可在看到许安歌听到这个消息时,眼里闪过的苦涩,他知道,许安歌还是爱着他的。只要她心里还有他,只要他还清了欠下的债,就可以跟她重新开始。然而此刻,顾绍白的一句话,却把他所有的希望打入了谷底。
顾绍白眼底划过一抹幽芒,唇边几不可查的勾出一抹狡黠的弧度。“安歌现在是我妻子。”
洛司语惊讶的瞪大双眼,南容的脸色却是瞬间黑了下来。
“是吗?”他被情绪晕染的声色低沉,“顾总什么时候结的婚?”她什么时候嫁的人。
南容的一句问话,没有刻意压低语调,周围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闻言,纷纷讶然,小声议论。更有一干因为顾绍白慕名而赴宴的名媛,闻言梦碎了一地。许安歌此时也看着顾绍白,不知道他从哪里拿出一张精美的喜帖,她双眸瞠大的看着他手里的白色,正是在路边从她手里夺取的那个。
看着顾绍白从容的将请帖递过去,“她不喜欢热闹,所以我们准备办个蜜月婚礼。”等到南容接过请帖,他又接着说,“上午我太忙,没办法陪安歌去送请帖,只有让她自己去了。不过也好,毕竟有些旧事,还是由自己亲手了断比较好。”
“她什么都告诉你了?”南容问的是顾绍白,视线却落在许安歌身上。
顾绍白冷冷的勾唇,言语中不经意透出几分狠厉,“虽说是旧事,倒也不会对我们的感情产生丝毫影响,但是放在那里始终不太好,”他自顾说着前面未说完的话,把南容的问题直接忽略。
垂眸,他双眼极尽温柔的看着许安歌,“安歌生性单纯,善良,对待感情激烈也极端,爱上了就不顾一切,伤到了便会扔的彻底。她自认为最有情,其实她才是那个没心没肺的绝情人。念念不忘向来不是她擅长的,是不是?”他问身边的女人,随后又轻笑着曲指,敲了敲她的额头,言行中都是纵,是宠。
许安歌对他亲昵的举动也只是愣了一秒钟,随后配合的弯着眉眼,笑的几分羞涩。
她囔囔鼻子,撒娇似的哼了哼,“是,你最了解我了。”
顾绍白少有露出的笑,却是宠溺。
“有些话当面说清楚比较好,”他轻刮了下她的鼻头,继而转身看向对面的两人,瞬间恢复冷漠。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中,凌厉带着一丝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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