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这个没良心的男人
一时间谁也不说话,良久的对视中,最终还是言初心败阵下来。她偏开视线,语气漠凉,“墨城,你若是再逼我,我不介意在今天让当年的谎言成真。”她深深的吐了口浊气,重新对上他的视线,艰难的说出口:“我……不爱你了。”
墨城双眼的视线,自始至终都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过一秒,眯眸,“你觉得我信?”
言初心失笑,眼眶里满是晶莹,“这么多年过去了,颜夏还没教会你,什么……是一厢情愿吗?我不爱你了,墨城。”
他看着她拿玻璃碎片的手又一次抵紧脖子,殷红的液体染红了颈间的碎片。猩红与她脖颈的白皙形成鲜明的对比,她显得更加孱弱,似乎下一秒真的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墨城从心底滋生出一种莫名的感觉,一种他从未有过的——害怕。
对视良久,他终于将手中的枪收回,深深的闭眼呼吸,再睁开时黑晶灼亮惊人,甚至带着几分残酷。
他还是目光紧紧的锁住言初心,深深的看了她片刻,随后高大的身体一步一步的走向她。
从头到尾墨城一句话也没说,可脸色却冷凝肃杀到可怕,不紧不慢的步伐在言初心面前站定,抬手指尖自然的挑起她散落的发,拢至耳后。然后手慢慢下滑,覆上她依然紧握在手里同时抵在脖颈上的玻璃,夺下。
言初心将所有的情绪敛的滴水不漏,她不动声色任由墨城的手指顺着她的脸颊轮廓细细描绘。
可她的隐忍在墨城眼里却是心如死灰的漠然,狠狠的刺痛了他,让他一时无所适从。沉默良久,墨城缓缓开口,“她教会了我一厢情愿,那么你呢,嗯?言、初、心。”他最后一字一顿的唤出她的名字,手也从她的肩上收回,插在口袋里。
下一秒,他挑了挑眉,勾起的唇角又恢复了往常的狂放不羁,“心儿,再见。”
言初心一言不发,双目直直的瞪着前方。在他与自己擦肩而过的瞬间,心像是被针扎一样,刺的鲜血淋漓,不堪入目。
结束了……
直到身后的脚步销声匿迹后,言初心整个人仿佛被掏空,倏地蹲下不管不顾,抱头痛哭。
真没出息!
他那么坏,这么做是对的啊,为什么心里还是难受的要死呢。
许安歌沉默的看了她一会,还是撑着从地上站起来,走到言初心身边默默蹲下。没说话,只是手搭在她身上默默相陪。
两个人的感情,旁人终是插不上半句话的。她不清楚前因后果,就算说出一大筐安慰的话,也只会让听的人心烦,没有丝毫作用。
过了好一会,言初心哭声渐渐低了,只剩下轻声啜泣。她从臂弯里抬起头,双眼无法聚焦,她就瞪大了看着前方等着眼睛适应,然后抹了把脸,深深的呼了口气。
她故作坚强的模样让许安歌看了有些不忍,她握了握言初心的肩。后者回神,给她一个无懈可击的笑。
许安歌刚要开口说什么,却被她抢先,“我帮你处理把伤口处理一下。”
闻言,许安歌一愣,这才想到自己额头的伤。她下意识的抬手去碰,尖锐的刺痛,她瞬间倒吸一口凉气。没忍住,眼泪都痛的流了出来。
“你别碰啊,会感染的。”言初心急忙扯下她的手。
许安歌呵呵笑,故意笑出声,想要驱散周围沉闷的气氛,然而却牵扯到额头的伤,顿时痛的她龇牙咧嘴,“哈,我忘记了。”
言初心淡淡的勾唇,她将许安歌扶起来,刚要走一步却被许安歌“哎呦”一声呵止。
“怎么了?”她边问边顺着许安歌垂眸的视线看去,随即好看的秀眉蹙起。
许安歌走过来时,没注意一旁的玻璃碎屑,被扎伤了。
言初心连忙扶着许安歌,小心翼翼的避开玻璃碎屑向病房内走去。
“脚上的伤口不深,可额头的伤口就比较麻烦了。”言初心帮许安歌处理好伤口,看着她额角的正方形纱布,语气有几分担忧,“一定要注意啊,不能碰水,避免感染发炎。这么漂亮的脸蛋,留下疤痕就不好了。”许安歌倒是没心没肺,将耳侧的头发放下来,刚好遮住纱布。“没事,反正我名花有主了——”她突然想到什么,顿时收了声。偷眼瞟向言初心,后者回她一个淡笑,“说的也是。”
许安歌偏头,懊恼的咬了下唇。
处理好许安歌的伤后,言初心才又让护士给自己脖子做消毒包扎。她返身回来,给许安歌重新检查了下身体指标,“你之前两次高烧都是一夜,以后一定要注意,在彻底痊愈之前,记住千万不能让伤口沾到水。不然很容易炎症,要是再次烧起来,受罪的就是你了。”
言初心将体温计举到面前看了眼,“还好,只是有些低烧。不过溺水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湖水里的细菌很多,你昨晚的高烧就是因为呼吸道感染。要是不好好注意再转化为支气管炎,那就麻烦了。”
许安歌也被言初心的警告,吓得一愣,随即抱了被子将自己牢牢包紧。她这反应过度的样子,让言初心觉得好笑,“你不嫌热?”
她呵呵笑,却依旧没有放开被子,“还好。”
言初心扶额无奈,然后转身走到桌前,倒了杯水拿着配好的药走过来,递给许安歌。“先把这些药吃了,等过一会我再给你测测体温。”
许安歌老实的接过她递来的水和药,服下后她仰头看向言初心故作随意的问,“对了,言医生,你怎么知道我是掉进湖里才发烧的?还有,你怎么在这里啊?”这里是a市的医院,她不是c市的医生吗?
言初心叹了口气,颇有几分无奈,“一个星期前,你老公连夜把我从c市空运过来,让我体验一次被快递的感觉。”她边撇唇边点头,“绝对终身难忘。”
想想当时,她刚结束一台手术准备回家,出了医院的门迎面便上来几个黑衣大汉,没二话就把她强架上了车。要不是上车后,看到副驾上的韩牧,她是绝对怀疑自己是被绑架了的。
许安歌听完言初心的话,“噗嗤”一笑,没想到面上总是带着几分落寞模样的冰美人,也会开玩笑。
她又喝了口水,“你是说,你这几天一直在a市?”
许是刚刚许安歌为言初心解围,言初心并没有直接走人,而是拉过一侧的椅子坐下来,点头又摇头。“你第一次退烧后,我离开过几天,就昨天晚上有人告诉我,你又高烧不退,我才连夜赶了过来。果然,我猜的没错,是感染引起的。”
“哦。”许安歌了然的点头,“怪不得这几天没见到过你。”
“其实呢,你昨晚上高烧昏迷不醒,顾绍白不放心别人照顾,又不忍你舟车劳顿,就只有再来祸害我了。”她双手环胸,耸了耸肩,“我可是一夜没睡,也就快天亮的时候,你高烧退了,他才放过我,允许我去休息一会。”
她撇唇,双手一摊,“摊上这么个老板,也是挺无奈的。”
许安歌咬着杯沿,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心里因她的话似是被灌了铅一样,沉沉的。“言医生?”
“嗯?”
“他……昨晚,我是说,他知道我昨晚又发烧了?”她原本想问言初心,顾绍白昨晚是不是来过,因为她总感觉嗅到的熟悉气息,不会只是因为她的梦。可是话到嘴边又改了口,因为害怕失望。
言初心沉吟了片刻,随后又故作伤神的揉了揉太阳穴,叹声道:“嗯,知道。所以说啊,我还来得及休息,就又被他一个电话叫来了。”她有些抱怨的意思,“你说这个人也真是,自己在c市被事情绊住,一时抽不开身回不来,就不放我回去。这不,我刚在休息室里休息一会,就又一个电话过来,非要让我来看看你。”
也许是意料之中的答案,许安歌本就没抱多大希望,所以在听到言初心的回答后,虽然心里必不可免的难过了一下,也不至于又经历一次失望。
“哎,对了,言医生。你可是著名的全科医生,干嘛要听顾绍白的话?”许安歌不想继续之前的话题,便随便找了个话题转移。
为了钱?
言初心不是那种人。从她刚刚对那个叫墨城的男人的态度中,她也不像能轻易屈服在顾绍白淫威下的人。
她之前也跟韩牧打听过,言初心仅仅比她大一岁,却是医学界难得的天才。十八岁便取得著名大学的双学位,现在更是c市医院的全科医生。
不过有意思的是,据韩牧所说她当过一年多的记者,医生和记者可谓是两个毫不沾边的职业。要是说体验不同的人生,也不是不能理解。可后来莫名其妙消失了一段时间,回到了c市,再一次捡起了本行当回医生。
许安歌想知道,她这两个职业的转换,是不是与墨城所说的假死有关。可现在两人不太相熟,许安歌觉得自己要是上来就问别人类似于隐私的东西,也显得太过唐突,说不定会引起言初心的反感。她还是挺想交言初心这个朋友的。
言初心的神色黯淡了些,眼中划过一丝许安歌看不懂的东西。“算是旧识吧,而且顾绍白他……救过我。”
许安歌惊讶的瞠大双眼,“他也救过你?”后者点头,许安歌扁扁唇,说话酸酸的,“哼!他还真是观音转世,大慈大悲!”那如果是每个他救过的女人,都要向她一样,以身相许,那他现在也是后宫佳丽三千人了。
许安歌越想越觉得心里不是滋味,暗暗盘算着见面之后,她可一定要问问,他有没有前科,自己是不是她的二婚?
不对。
三四婚都有可能。
啊!说不定都背着她在外面养了个小三呢。
这一番忘我的暗自猜测,连她自己都忍不住抿唇笑。
顾绍白一向没情趣不浪漫,性格闷骚不说还总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正经模样,让他做这样的事,那还如杀了他。
正乐着,又因脑海中拂过的俊朗容颜,许安歌的心骤然低沉。他都把她丢在这里,不管不问一个星期了。就连昨晚都没回来,到底有什么样的事这么重要?
越想许安歌心里越是不舒服。
言初心也从她的话中闻到了醋意,“安歌,其实你对他来说是特别的。”“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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